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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5:58 作者: 酒配阿司匹林
    「不客氣。」

    刃哥拿起碗筷,在熱水盆里涮了涮,用紙巾擦好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手機,點開他的頭像轉過去兩千塊錢。

    他聽見消息提示,看了一眼手機,又看向了我。

    「這是那天你替我墊付的醫藥費,這幾天一直想著還給你,可是之前錢不夠,昨天我的酬勞才打到卡里,現在還給你。」

    我突然發現,我們每一次的見面,似乎都和錢有著脫不掉的聯繫。

    他臉上沒有表情,點開了收款提示,收下了我的錢。

    菜上來了,他盛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

    「嘗嘗。」

    我嘗了一口,味道確實很不錯。

    「好喝,和我家鄉的一家店味道很像,有機會請你去那家店嘗嘗。」上一次去那家店,還是和齊嘉豪一起。

    「你家鄉在哪?」

    「在南方的一個小漁村,很偏遠,也很落後。不過那裡海鮮很好吃,家家戶戶都會做海鮮粥,海邊的風景也不錯,只是我也好久沒回去了。」

    「為什麼不做模特了?」我們兩個聊了起來。

    「我朋友告訴我應該趁年輕時候多學一點東西,所以我打算去上會計培訓班。恰巧和公司的合約也到期了,就沒有續約。」

    「你朋友說得也沒錯,而且會計這一專業也不錯。」

    「其實我也不知道會計這項工作適不適合我,不過總要試過才知道,是吧?」我側著頭看向刃哥。

    他笑著點了點頭。

    我突然覺得刃哥並不像一個公司的老總,更像是一個可以談心的知心老友。他很擅長傾聽,也不會過多打探我的情況,就像他從不過問那天我受傷的原因一樣。

    結帳的時候,他沒有推辭,我愉快地買了單。

    「你去哪?我送你。」

    我撐得不行,站在店門口懶懶地不想走。

    「你有事的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我今天沒有事。」

    「那我們抽根煙再走吧。」我最近菸癮很大,塔塔每次回家都會吐槽屋子裡像是著火了一樣。

    「上車抽。」他突然拉起我的手臂,把我帶到車上。

    刃哥拿著煙盒遞給我,我猶豫著沒有伸手。在這麼貴的車裡抽菸,我覺得有些不合適。

    「沒關係的,我也總在車裡抽菸。」他仿佛聽見了我心裡的聲音。

    我猶豫著拿了一支煙,他把打火機點燃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按下了車窗,讓煙散到外面去。

    「你去哪?」刃哥啟動車子。

    「去公寓。」我想著還是要把家裡收拾下,然後去找新的房子。

    刃哥開著車帶我回到了公寓,那個充滿著傷心的家。

    我不知道最近齊嘉豪有沒有回去過,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謝謝你送我。」

    「你還住在這兒?」我看見刃哥的眉毛皺了一下。

    「我最近住在朋友家,今天想回來整理一下東西。」

    刃哥頓了一下,像是在想思慮。他突然走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

    「下來,我和你一起去。」他的聲音很嚴肅,帶著命令性,讓我不敢拒絕。

    在電梯裡,氣壓很低,我看著他的背影不敢說話。

    我拿出鑰匙插進門裡卻不敢轉下去。

    我害怕面對屋子裡的一切,生怕會讓心臟上本已結痂的「傷口」再次潰爛。

    我看向刃哥,像是在求助。

    他突然走到我身邊對我說:「沒關係,有我在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一切都沒有變。

    茶几上堆放著垃圾,門口掛著刃哥的那件西服外套,屋子裡一片狼藉,臥室里遍地的鈔票,地板上凝結著暗紅色的血跡。

    一切都像是在訴著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不堪的畫面。

    我呼吸變得困難,渾身感覺到冰冷刺骨,站在原地不住地顫抖。

    「你還好吧?」

    我閉著眼睛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再被干擾。

    我拿過垃圾桶,開始收拾客廳的垃圾。當我看到我們的合照和垃圾混合在一起後,我拿起相框,撲掉了上面的菸灰。

    即使我們的結局如此不堪,但沒有辦法否認我們曾經也有甜蜜美好的時刻。

    「錢收好。」刃哥把錢遞給我,他在我收拾客廳的時候幫我把散落錢全都拾起來,又裝回到那枚信封里。

    「你去收拾一下要帶走的東西,其他事情交給保潔,我已經打電話叫保潔公司派人過來了。」

    我收拾了幾件衣服,其他什麼也沒帶走,我站在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這間屋子。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這間屋子的時候心裏面的喜悅之情,記得齊嘉豪在廚房裡為我做飯,記得我們兩個躺在沙發里一起看電影,記得在臥室里他抱著我睡一整夜。

    「走吧。」

    我拎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眼淚又這樣流了下來。

    為什麼心還是會痛啊!

    我拖著行李快步走著,我不想讓刃哥看見我的懦弱。我的心思開始混亂,腦中不停地閃現著我和齊嘉豪的過往,一幕幕畫面在眼前閃回。

    我站在車旁,慌亂地從口袋裡摸出煙,手哆嗦著按動打火機,可是卻怎麼也拿不穩,點不著火。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自從那天以後,我故作鎮定,裝作若無其事,我所有的平靜都是裝的,我的釋懷也全都是自我麻痹。我再也忍不住,拿著打火機奮力地朝地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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