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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咱們公司群演盒飯的報價是四十五，特約報價是一百二，還有特意為了兒童演員們單開的營養餐，一餐三百五十，可依我看，群演的也就十塊錢的標準，特約能有個二十，孩子的雖然精緻單量可夠少，算它同樣二十好了。據說咱們劇組每天雇三百個群演，我沒數過有沒有這些人，也許有?」

    「當然這些都是小錢，大頭在我們這邊，聽說我每天的餐補是兩千五百塊錢，開機將近兩個月這十五萬我是一分沒看見，我們團隊的財務也沒跟我報過帳，據說和我一個檔位的還有十幾個演員，次一檔的是一千五每天，其餘演員都是這個標準。」

    張志奇剛要張嘴，曲靜妍就繼續說：「當然這些都是小錢，不過我聽說劇組報銷了不少器材的消耗?別的東西我平時也看見，就看那兩套報價五萬多的軌道還是老樣子，報價二十萬的監視器也沒變，至於什麼燈箱、雲台、攝影機鏡頭之類的我平時也沒有觀察的機會就不說了，希望這三百多萬花在該花的地方了。」

    這些都是劇組常用的私下拿錢的招數，不然平均單集三百萬的成本是怎麼來的?

    「當然還有別的，我就不一一列舉了，顯得我很斤斤計較，就只說這些。怎麼樣，張總監，」曲靜妍笑容甜美，「我算是成年人嗎?」

    張志奇恨不得把時間倒回到幾分鐘前，然後狠狠地給自己兩個耳光，讓後再罵一句『叫你嘴欠』!

    他們平時這錢掙得慣了，甚至在被曲靜妍提起之前都沒想到是自己的錯處，可這錢不拿也不行，不餵飽了底下人工作怎麼開展?鐵面無私拿什麼培養自己人?

    而且最要命的是今時不同往日，平時這些就算被人發現了捅到東家、少東家那裡去，只要找人求求情認個錯就會被輕輕放過，可這次因為有路章在，路章是奔著報仇來的，丁點小事也要作成大事，這種平時可大的小的，自然是從重處理。

    張志奇想把這件事遮過去不提，卻又找不到好的藉口，只好望向李麗芳。

    李麗芳心中暗罵今天叫他來就是個錯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怪不得你當不上副總!

    李麗芳沖曲靜妍露出一個自然親切的笑容，「不談這些敗興的事情，不知道曲老師對時尚有沒有興趣?我同《Lemon》的主編是好朋友，前些天她和我說正愁找不到九月份的封面藝人，我覺得曲老師很合適，不知道曲老師意下如何?」

    第152章

    「嗯……」《天網：掃黑行動》的導演張躍山緊盯著監視器沉吟了好一會兒, 本場的主要演員、編劇和一位副導演也同樣圍在導演身邊，大家都同樣保持著沉默。

    目前同一場戲已經拍了八條了，一般拍到這個數字, 導演就會開始生氣的重新開始講戲, 一部分暴躁的導演已經開啟「你閃開我來」模式，親身示範, 要求演員模仿下來就行。

    張躍山脾氣本就不好，而這又是今天原計劃中要拍攝的最後一場戲, 也就是說這條拍不完全劇組所有人都要跟著加班。

    擱在往常張躍山早就開始親切地問候各位演員的智力狀況和健康水平，開始發出真誠的疑問『你說你正常?那我就奇怪正常人怎麼幹不出正常事兒來?』和慈祥的勸說『你看你智力有缺四肢抽搐臉上更是時而面部癱瘓時而表情亂飛, 痛快去領個證還能給家裡減輕負擔有什麼不好?』

    但現在《天網》劇組現場仍舊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只因為這八條是從頭到尾完完整整拍完的, 八條過後已從天光大亮拍到暮色西垂, 考慮到現在是夏天，繼續堅持也不是不行, 只是要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吃個飯再繼續努力。

    「導演, 您是哪兒覺得不滿意呢?」編劇池塘終於忍不住問。

    最關鍵的問題就在這兒。

    張躍山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哪兒不滿意，但他就覺得拍攝出來的場景跟自己想像中的有差距。

    副導演只好換了一種問法，「導演, 那您是想拍成什麼樣呢?」

    張躍山摸了摸下巴, 隨後把劇本扔到椅子上, 「靜妍、崇陽，你們倆往前點。」

    曲靜妍同飾演男主鄭義的楚崇陽兩人都很疲憊, 但此時被張躍山點名不得不強打精神，難兄難妹對視一眼算做對彼此的安慰和鼓勵，隨後一同上前。

    張躍山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兩人一會兒, 然後突然恍然大悟似地說：「我知道了, 是你們倆的造型有問題。」

    知道是造型而非演技出了問題, 曲靜妍和楚崇陽都輕鬆不少，《天網》劇組管理比較嚴格，不像一般現代戲劇組允許演員自帶造型師、服裝師等，戲中的造型是統一交給劇組設計的，這鍋同他們兩人沒有半點干係。

    兩位演員是放鬆下來了，那就輪到副導演和美術指導緊張了，特別是美術指導，男女主演造型的改造絕對是個大工程。

    張躍山也明白現在提出要改對美術組特別是服化組絕對是個大考驗，但為了把戲拍好，主要是拍出他想要的樣子，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任何妥協，張躍山緊盯著美術指導講要求，「他們兩個人的定位反過來，孫琦(曲靜妍)的衣服方便行動，但是動起來要顯得乾淨利落，小孫你跟武指聊聊，打戲設計的時候不要太過花哨還是要簡潔有力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