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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50:37 作者: 六月離歌
「回太皇太后的話,新政是臣與皇上還有幾位大人一同商議的。」錢永道。
「你說說你這項新政,對國家,對百姓有什麼好處?」
錢永拱手,朗朗而道:「回太皇太后的話,我大周素來以農耕為本,重農抑商,尤其太上皇,在位期間,連續頒布了幾條利於農耕的舉措,可謂造福了百姓,如今,我大周正與草原開戰,國庫雖不至於空虛,可打仗耗費的軍需銀子,數以百萬計,若戰爭打一兩年尚可,若僵持個三五七年,這可不是一筆小的開支,軍需一旦跟不上,談何戰勝?而我大周太上皇朝開始,便優待農民,如今提高農耕賦稅,一則是給他們一個為國家出力的機會,二則,也可以增加國庫的收入,一舉兩得。」
太皇太后點頭,「嗯,從短暫的利益看,於國家似乎是有利的,好,且不說長遠計,哀家且問問你,你這項新政,除了於國家有短暫的利益之外,對百姓有什麼利益?」
錢永怔了一下,「這……」
「你說為皇上爭取民心,那麼,你的新政必定有利於百姓,才可得到百姓的民心,所以,哀家想聽聽你增賦稅的新政,如何收服民心?」
錢永看向朱善,神色猶豫,朱善道:「你看著朕做什麼啊?太皇太后問你話,你只管把跟朕說的都說給太皇太后與列為臣工聽。」
錢永苦著臉,那一套說辭,能蒙得過這位新帝,哪裡蒙得過太皇太后?哪裡蒙得過這些老臣?
錢永只得硬起頭皮說:「回太皇太后,雖說提了農耕的賦稅,但是,卻降了商人的賦稅,房屋買賣的稅收,臣覺得,皇上首先便會得到這群人的心……」
他還沒說完,葉隆便冷冷地道:「什麼道理?農耕稅收提上去了,商人的稅收卻降了下來,這不是讓貧窮的更加貧窮,富裕的更加富裕,兩極化嚴重嗎?這樣實施下去,不出一年,國家必定動盪,民間也必會大亂。」
「這……國公爺危言聳聽了!」錢永冷汗淋漓地道。
「危言聳聽?」秦大人也怒道:「我國以農耕為本,農民人數占我國八成人口,這八成的人的利益被剝奪了,銀子被拿走了,人家不跟你急?不跟你鬧?還是說,鬧起來的時候,指望那兩成商人供養朝廷供養皇家和供養大軍?」
朱善聽得心驚膽戰,看向錢永,錢永也竟無言以對,之前跟他侃侃而談,都只是一些空話?拿不出來反駁?
他心中失望至極,此人若不是無能庸才,就一定是別有用心。
只是不管前者還是後者,他都斷不能留。
太皇太后一直看著朱善的臉色,心中有數了,便道:「錢大人先行出宮去吧,哀家與諸位老臣們還有些事情要商討。」
錢永臉色死灰,他知道,自己的官是做到頭了,只求能保住這條命就不錯。
太皇太后不是對他客氣,只是不願意越俎代庖,把他留給了皇帝親自處置。
錢永走後,太皇太后下令散了酒席,然後請了朱善入內殿,與他足足談了兩個時辰。
朱善走的時候,是哈欠連天。
太皇太后在朱善走後,連續嘆了好幾聲,洛陽劍問道:「怎麼了?」
太皇太后抬頭看著洛陽劍,「抓緊去找朱離這小子吧,若找不到他,這江山就要毀在朱善的手中了。」
「有那麼嚴重嗎?」洛陽劍問道。
「我活著,還能看得住,我死了,不出兩年,這江山易主!」太皇太后嘆息道。
第246章 戰事
寧王朱離,在十五歲那年便離開了京城,他的母妃是當年得寵的懿貴妃,只是紅顏薄命,生下寧王不久之後,便去世了。
寧王朱離與朱睿同歲,只比朱睿小几天。
當年懿貴妃懷他的時候,便曾經夢見過神仙,說此子來日大有作為。
但是,懿貴妃是個透徹的女子,她認為她的孩子只需要平安健康就好,所以,在寧王出生之後,便跟皇帝說以後這孩子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不要管束太多。
這話也不止一次在皇帝面前說,皇帝聽多了,便跟她說慈母多敗兒,皇家的孩子,還是多管束管束。
後來懿貴妃得病死了,皇帝很是傷心,想起懿貴妃的話來,又看著無辜稚嫩的寧王,便遵照懿貴妃的話,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從一開始,皇帝便不怎么正式地培養過他,只命了一個老學究做他的老師,教導他識字斷文,不求有什麼才情,只求認得幾個字便罷了,等以後長大,封邑諸侯國,享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也算得對住他的母妃。
這寧王朱離也是個怪胎,常人喜歡的東西,他不喜歡,男人喜歡的東西,他也不喜歡,從懂事開始,就只跟男人玩兒,從不接觸女子,他說女子煩人得很,不喜歡。
他從小聰慧,五歲便能作詩,七歲騎射精通,有一次皇上召百官在萬壽宮論政,他剛好來到,發表了幾句意見,說做好一個皇帝,只要懂得用人就行了。
當時皇帝聽了這句話,怔愣了半響,隨即哈哈大笑,對在場的百官道:「懿貴妃一直說不許管束他太多,朕看啊,就該好好地管管,興許,以後還是個當皇帝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