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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50:37 作者: 六月離歌
來到衙門,京兆尹張大人已經在等候,見來的不是國公爺而是清平公主,他神色微怔,身為京兆尹,他自然知道清平和葉宸母女關係不和,他沒有想到清平公主會親自前來,而且,一臉的悲傷。
張大人正欲行禮,清平公主已經擺擺手,蒼白無力地道:「不必多禮了,趕緊前面帶路。」
張大人神色一凝,急忙前面領路。
來到停屍間,一具女屍放在木板上,以白布覆蓋全身,小靈則跪在一旁,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捕快上前掀開白布,露出屍體。
清平身子一陣搖晃,花容慘白,她嗚咽一聲,「衣服和頭飾本宮都認得,是她的……天啊,怎麼會這樣的?」
她伏在李嬤嬤的肩膀上,痛哭失聲。
李嬤嬤瞧了一眼,連忙安慰道:「公主,請不要悲傷,二小姐是被人殺害的,您一定要為她主持公道,找出兇手。」
清平咬著牙恨聲道:「到底是何人這麼殘忍?殺人就算了,竟還要劃花她的臉?」
張大人遲疑了一下,道:「公主,二小姐死前,有被侵犯過的痕跡。」
清平臉色大變,嘴唇哆嗦了幾下愣是沒說出話來,最後,怒目圓瞪,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查!」
「是,下官一定會盡力調查此案,把兇手繩之於法。」張大人道。
清平聽得此言,神色稍緩,但是看向旁邊的屍體,不禁又面露悲傷。
「小靈,你跟小姐出門的,小姐怎麼會出事?」李嬤嬤盯著小靈怒問道。
小靈已經哭得全身無力,眼睛腫的跟桃核似的,聽到李嬤嬤的厲聲逼問,她抬起茫然紅腫的眼,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小姐讓奴婢在客棧里等她,她與白統領前往陰山,奴婢便在客棧里等著。」
一旁的張大人問道:「你既然是在客棧里等著,如何又會知道官道上發生了命案進而去看呢?」
剛才本想幫小靈落口供的,但是她一直哭,也沒辦法問話,所以只能暫時先容她緩解一下,如今見她回答李嬤嬤的話,便順勢問了下去。
「我與石鎖在客棧里用飯,聽到隔壁桌子的人說官道上發生了命案,那人說死的人是小姐,我與石鎖聽得此言,便急忙趕去了。」
張大人嗯了一聲,這口供倒是與石鎖說的對的上,但是,命案才剛發生,客棧里就有人在談論此事了?而且,還說了死者的身份?
剛才石鎖落口供的時候,他問過出去辦此案子的捕快,他們都說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死者的身份,而且,在小靈來到之前,他們壓根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這中間,必定是有人說謊。
張大人略一沉吟後對清平道:「公主,請先移步到後堂稍作休息,下官先整理一下此案,等國公爺過來之後再一起問話,也只是了解一些二小姐出門的基本情況。」
清平公主掩住一臉的悲傷,任由李嬤嬤與侍女攙扶著離去。
沒過多久,葉隆也收到消息趕了過來,他看到面目全非的女屍,臉色白得要緊,額頭青筋跳躍,等聽了張大人說了具體情況之後,他臉色鐵青,卻依舊一言不發,只死死地盯著那具女屍。
然後,他靜靜地彎下身子,扯起白布,覆蓋住屍體,手不小心碰到了屍體的血肉模糊的臉部,他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卻還是隱忍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蓋好。
他站起來,看著張大人,口氣嚴厲地問:「如今可有線索?」
張大人搖頭,「只是問過了小廝與侍女的初步口供,除了屍體所呈現的證據之外,再沒有任何的線索。」
「兇手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葉隆的聲音揚高,眸色冷冽,帶著軍候特有威懾氣勢。
張大人覺得心中一凜,連忙回答說:「回國公爺的話,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二小姐身上的傷勢,是亂劍所砍,看不出武功的門路,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是,不是山村野夫所做,兇手有佩劍,一般人不會帶著刀劍出門,除非是懂得武功的人。」
「懂得武功的人?若是懂得武功,對一個弱女子何須下這樣的狠手?一劍即刻斃命。」葉隆冷聲道。
張大人回答說:「此人應該是刻意要掩飾身份,所以想裝作不懂武功,但是,二小姐身上的劍傷卻暴露了他,至於為何要劃花她的臉,大概是想要掩人耳目……」
張大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覺得這個說法不通,若是不想讓人看出死者的身份,可以棄屍懸崖底下或者是埋葬了,為何卻要留下屍體?
「不是劫財,她被侵犯過,證明是劫色,會不會是武林中的採花大盜所為?」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張大人猶豫了一下,道:「根據侍女與小廝的口供,二小姐是與白統領一起出門去陰山的,如果兩人是一起出發,以白統領的武功,任何的採花大盜都不可能傷得了二小姐。」
葉隆眸色一冷,「你說什麼?他是與白擎夜一同出門的?」
他看向旁邊跪著的小靈,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小姐一同出門,為何小姐遇難你卻安然無恙?」
小靈抬起頭,核桃般紅腫的眼睛下還掛著淚水,她把出門的安排說了出來,葉隆陡然大怒,一腳便踢了過去,「賤婢,你竟敢讓小姐與白擎夜兩人單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