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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8:48 作者: 明年夏天
    老師與師娘成婚幾十載至今沒有一兒半女,他有幸被老師看中收入門下受其教導,心中十分感激,便也真心實意的關心愛戴他們。

    宋仲早知道趙郁今日拜訪,還特地在府中等著他,倆師徒會面好一頓寒暄之後宋仲便道:

    「我知道你連中二元,不愧是吾弟子,但也切記要戒驕戒躁免得失了分寸,須知後頭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宋仲對於弟子趙郁的成績感到十分驕傲,他一向多看重趙郁,對於教導指點也從來不藏私,他這個弟子胸有溝壑性子沉穩,只要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度日後必然能金榜題名,但這話他卻從不會和趙郁說,便是擔心少年人心態易移,怕他聽多了誇讚而自滿,古往今來傷仲永之事屢見不鮮,他不願意趙郁變成這樣。

    趙郁知道老師用心,而他也一直謹記恩師教誨,從不敢輕易顯露少年情態。

    看著自己這個少年老成的弟子,宋仲一邊是打心眼裡的驕傲,一邊又對他兒時的不幸感到憐惜,於是便越發看重趙郁,諸多事上多有看顧之情。

    師徒倆這廂正在談話,槐舟大多時候對倆人的談話不太感冒,聽到他們開始談論政事後槐舟便同趙郁打了聲招呼,準備倒別處看看。

    慢慢的飄離書房往前院去,孫仲雖然時任嘉陵府知府,但府中諸多陳設都略顯陳舊,看上去都是用了好些年的,可見孫仲此人也不大愛在外物注重心思。

    說起孫仲這人,早些年也是進士出身,若沒有『陳盛年一案』此刻說不定都進了文淵閣當宰輔了,只可惜孫仲為人過於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而這樣的性格在如今黨羽林立官官相護的朝中卻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即便昭明帝心裡對孫仲有幾分愧疚,但有章庭之和宦臣勢力的壓制,他還是被貶到了嘉陵府當個正四品知府。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在京中討不得好,也樂的遠離了那漩渦般的是非之地,安安分分的當個知府。

    看上去似乎就甘心這樣了,直到他遇到趙郁,他從趙郁身上看到了某種特質,趙郁為人既有少年人的膽氣,卻也不缺少知世故的圓滑,看上去沉穩卻並非膽小怯懦之輩,最主要的是他有一顆同他一樣為國為民的心。

    這樣的人但凡有人助他一把,便是一飛沖天。

    生而便不是池中之物,而他有幸成為了他的伯樂,實乃幸事也。

    槐舟飄了一圈聞著味兒就飄到了廚房,廚房裡如今熱火朝天,指揮的是一個身著素色綢緞衣裙,頭戴玉簪的年長女人,她指揮著廚房的人做哪些菜,嘴上還念叨著『郁兒喜歡吃魚湯,記得熬久一點』之類的話。

    槐舟一聽便之大此人就是趙郁的師娘李雲竺了,李雲竺年輕時也是京中才女,後來對瓊林宴上的宋仲一見鍾情,便嫁給了宋仲,如今夫妻倆人安居嘉陵府日子過的平淡安樂。

    大約是這些年一直沒有一兒半女的原因,李雲竺就把滿腔母愛全部給予了趙郁,趙郁一來最開心不是僅僅有宋仲,還有李雲竺。

    槐舟飄了一圈發現這些菜她都沒吃過,心裡也開始心癢,要不是此刻她吃不了東西,那必然就偷吃了,想著讓趙郁給他留一份嘗嘗味兒也好。

    嗚嗚嗚,太可憐了她。

    等晚上吃飯的時候,趙郁端著碗吃飯,一旁的李雲竺熱情的給趙郁夾菜,趙郁忙不停的感謝,弄得一旁的宋仲都有點兒吃味了。

    「趙郁趙郁趙郁……」

    槐舟看著這菜流口水,眼巴巴的瞧向趙郁,趙郁只覺得無奈,便眼神示意晚上給她偷渡,槐舟這才滿意的笑了。

    夜裡趙郁果然沒有食言,給槐舟準備了幾小份吃食,槐舟自然開心的吃了起來,直感嘆他師父家的飯菜真的好吃極了,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多來吃吃。

    趙郁坐在椅子上看書,等槐舟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幫她收拾殘局給了門口的侍女,那侍女收過殘羹剩飯去了廚房,不一會兒李雲竺便知道趙郁晚飯沒吃飽,還吃了宵夜的事,心裡怪愧疚的,便準備第二天早上多準備些膳食,還有趙郁回家時也要多備些東西才行。

    然而第二日一早,趙郁剛起身便聽到府中傳來響動,不一會兒整個府里都忙碌起來,趙郁醒的早也跟著出去,就看到早已穿戴整齊的宋仲急急忙忙的準備出門,面上一臉憤怒,隱隱瀰漫殺氣。

    趙郁連忙抓住身旁路過的小廝詢問原有,小廝面露苦楚道:「平南府叛軍起義,大人如今正召集兵馬準備支援呢,誒,這平南府離我們嘉陵府這麼近,叛軍若是打下了平南府,下一個要打的必然是我們嘉陵府啊。」

    他們這群小嘍嘍也擔心這群殺千刀的叛軍若是真的殺進嘉陵府,自己會不會成為當下亡魂。

    趙郁卻一愣。

    叛軍?

    如今天下雖然政治不明,但整體上還算海晏河清,這又哪裡來的叛軍?又是何人敢反呢?

    趙郁看向急忙準備出門的宋仲,心下也有些擔心,「師父。」

    宋仲看到面容稚嫩的弟子,心下知道他的擔憂,便安慰道:「不必擔心你師父我,不過是一支小小的賊寇還敢支起叛軍的名頭,此次不光我嘉陵府會去支援,周圍的州府也會及時去平反,只是你這些天要待在我這一段時間了,事情不平恐生它亂。」

    趙郁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心裡總覺得隱隱不安,若真是一支小小的賊寇又怎麼敢說反就反,他們不怕朝廷駐紮在周圍州府的幾十萬兵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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