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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8:48 作者: 明年夏天
    「好詩,好詩……」

    池安率先回過神,連忙馬不停蹄的給自己的小夥伴打圓場,甚至還違背良心的點評了幾句,弄得槐舟掩面不敢看這場景。

    偏偏趙郁一副『我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模樣讓槐舟直嘆他心理素質過分強大,完全沒有一點兒尷尬的模樣真是厲害極了。

    池安點評了幾句便趕緊與孫仲轉移了話題,開始了新一輪的擊鼓傳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趙郁破罐子破摔了,總之在之後的傳花中他再沒有避之不及之態,但這花卻偏偏再也沒落到他手裡過。

    文會之中作詩是一個項目,而後等大家吃飽喝足以後便開始討論起來,討論著討論著免不了要說說這朝政之事,說這朝堂之上廠衛獨攬專權,昭明帝久不理朝政,朝堂之上黨爭激烈,有些一心想要報效國家的文臣武將也難以施展抱負。

    而如今時任首輔的章庭之並非清流之輩,甚至還和錦衣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今的大魏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這讓這些擁有滿腔報國之志的學子們義憤填膺之時也覺得無奈至極。

    大魏朝國祚以延續二百餘年,如今儼然已初露頹勢,若這朝廷還這般鬥爭下去,誰也不知道大魏未來是什麼樣的歸途。

    趙郁聞言心中自然也沉鬱,但他大多時候都是聽人講,心裡默默記著這些信息,這對於一個並沒有太多人脈的學子而言算是很重要的信息了。

    「趙兄,吾等如今對朝政大談闊論,但終究只是籍籍無名之輩,未來倒底如何你我心中都沒底,嗐,也不知道這當官,當個好官,倒底在這樣的時代里是否也是奢望。」

    池安吃酒吃多了,儼然醉意朦朧,便扯著趙郁嘰里呱啦的大吐苦水,他能這麼努力的讀書顯然是有抱負的,可在這樣一個黨、派林立,閹宦權傾的時代,他們這些立志救國救民的學子是否有出頭之日也未可知。

    趙郁沉默的喝了一口酒,他眼中也閃現幾絲迷茫,但也只是一瞬,眼中便是更加清晰的堅定,他放下酒杯,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

    「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便是註定眼前荊棘密布,但他依然無所畏懼。

    原本也少見的露出頹勢的孫仲聽了這些話也忍不住大喝一聲。

    「善!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還未走就怯了前路征程,真是膽小鬼之作態!」

    說罷大力拍了拍趙郁的肩,「趙賢弟深得我心!」

    趙郁也沒想到平常十分溫和的孫仲喝了酒之後能這麼豪邁,可見他本身便是個心有俠氣之人,也難怪如此贊同趙郁的話。

    文會結束之時已是夜裡,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趙郁也起身準備走了,池安早就吃醉了被他家的小廝連拖帶拽的拖回了家,趙郁理了理衣裳也準備離開,等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便轉頭看向案桌。

    原來槐舟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桌上睡著了,整個人安安靜靜的,看上去睡了好久,她找的位置比較靠後,之前趙郁和孫仲等人聊的歡,她覺得無聊便隨便找了個空位置發呆,然後就不知不覺趴下睡著了。

    趙郁轉身走向槐舟,他剛想伸手拍拍槐舟想讓她醒來,然那雙手還未碰到便止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吃多酒,看著趴在桌上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槐舟便心生好奇蹲了下來,看著趴在桌上臉都壓平了的槐舟,忍不住笑出了聲。

    槐舟本來睡得挺好的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陣笑聲,她全身一激靈坐起身看向周圍,看了看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看到早已人去樓空的大廳更是唰的站起身。

    「趙郁!」

    她驚呼,完蛋了,她把趙郁弄丟了!

    槐舟急的團團轉,心下便準備靠著感應去找趙郁,然而剛準備閉眼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槐舟。」

    趙郁看著槐舟一些列反應,又忍不住笑了笑,「我在這呢。」

    槐舟聞言看去,看到蹲在地上笑看自己的趙郁心下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走了,嚇死我了。」

    趙郁起身,聞言壓了壓唇角,「就這麼怕我走了嗎?」

    槐舟理所當然的點頭,「我是要好好保護你的,你丟了我能不著急嗎。」

    趙郁終於沒壓下笑意,「我不會走丟的,走吧,我們回去了。」

    槐舟嘟囔著嗯了聲便亦步亦趨的跟在趙郁身後走出了樂豐樓,時下已經夜裡,樂豐樓地處繁華之地,周圍商賈雲集,因為永寧縣並不禁宵,夜裡也十分繁華。

    趙郁剛出樂豐樓,站在門口吹了吹冷風,只把身上的酒意吹散些才抬步往前走。

    「有想要的東西嗎?」

    趙郁看著周圍各種各樣的店鋪攤子,轉頭問槐舟。

    槐舟看了看周圍,指著那街角賣糖人的的小販,「我要這個,你讓他捏一個趙郁給我。」

    趙郁聞言便是再淡定的人也有些赧色,「……為什麼是我?」

    他看向槐舟,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映照著城中繁華的燈火,方寸間仿佛有萬千星河,璀璨耀眼,炫人心魄。

    槐舟一時被這雙眼睛吸引住了,便一下子靠近趙郁,倆人頓時四目相對,趙郁被她這舉動弄得慌忙後退,險些撞到了人。

    「你,你這是做什麼!」

    趙郁少見的有點兒尷尬,槐舟卻仿佛並沒感覺到趙郁有多尷尬,甚至很不理解他為什麼尷尬,她大言不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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