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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8:48 作者: 明年夏天
其實大多數人心裡對於趙郁庶出的身份都有所芥蒂,但文人注重風骨名聲,即便心中有所芥蒂也不會直直白白的像趙誠這樣說出來,落個歧視庶子的名聲不說,還平白落人口舌。
雖然歧視庶子是常態,但心裡想和真的說畢竟是兩碼事,誰也不想被別人說自己心胸狹隘,小肚雞腸。
槐舟看得目瞪口呆,最終還是忍不住向趙郁豎起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這招真的很絕。
不光維護了自己,還能傳出心胸寬廣的做事顧全大局的名聲,最主要的是還暗暗踩了趙誠,真是壞的很,偏偏趙郁笑得光風霽月,和眾考生相談甚歡,大家因此越發能察覺的兩兄弟的差距來,就更願意和趙郁交往了,與這樣心胸寬廣的人交往,心裡也舒服。
庶出又能怎麼樣,人家有本事啊。
而那些察覺到趙郁這段話帶來的意思的人也並不會討厭趙郁,反而覺得此人事故圓滑,做事遊刃有餘光明磊落,一看就和旁的迂腐書生不一樣,是內有乾坤,便心中升起了結交之意。
一個手持摺扇十足風流模樣的學子走向趙郁作拜,趙郁回拜,那人也不迂迴,而是相當爽朗的大笑幾聲,道:
「在下永寧縣池安,見趙兄一見如故,趙兄可願與我等舉子去茶樓喝壺熱茶?」
趙郁抬頭看到了這個名叫池安的人身後兩個人,那兩人言笑晏晏眼目清明,隱見風骨,便是一副風流姿態的池安也雙目澄澈,毫無穢濁之氣,可見是個真正心思澄明的讀書人。
趙郁笑著點頭。
「善。」
四人一同前往茶樓,那池安是本次縣試第二名,而剩下倆人亦在前五之列,可見都是一群能認真讀書的人,而趙郁與這三人相談甚歡,等茶局結束已然池兄、孟兄、王兄的互相稱兄道弟了。
槐舟原本也跟在趙郁進了酒樓,在一旁看著四人喝著茶討論府試之事,後來聊著聊著又聊到府試之後有文會,想要邀請趙郁參加。
文會這玩意,必然是要作詩的,趙郁一聽嘴角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僵,槐舟在一旁看得分明,本來無聊的開始打哈欠,這一見就控制不住咯咯咯樂了。
「趙案首雖內有乾坤,但——不會寫詩啊!」
槐舟促狹的聲音讓趙郁忍不住面露無奈,他婉言推拒了幾次,可奈何池安熱情的非要拉著趙郁去,趙郁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應下府試之後的文會之約。
四人作別之後,趙郁回家的路上還時不時嘆口氣,想到自己糟糕的詩文,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立起來的人設搖搖欲墜,說不定等文會一過整個永寧縣的舉子都會知道本次縣試的案首趙郁不會作詩的醜聞了。
槐舟原本飄在趙郁身旁,見他時不時嘆一口氣的可憐模樣,心裡也開始同情起來了。
「要實在不行,你就別去了唄。」
趙郁無奈的看了槐舟一眼,「我既已經答應哪能說不去就不去。」
說罷看著槐舟也跟著也愁眉苦臉的模樣,便覺得好笑,於是反過來安慰她。
「不必這麼擔憂我,我便是詩才不行,但勉強也能作幾首中規中矩的詩來,大不了大家也只會說我寫詩一般而已,人無完人,世上總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
他看的開,寫不出詩就寫不出唄,怎麼滴還能靠寫詩治國不成。
第一百二十章
縣試後的第二個月, 也就是時年四月便要舉行府試,考出府試的舉子依然稱之為童生,等考過院試才能稱之為秀才, 而縣試府試院試的首名都稱為案首。
趙郁這兩個月依然過的十分充實,再加上他因為幫縣裡書店謄抄書卷, 很方便的藉此閱讀了不少科舉讀物, 尤其是有些私下流傳並不擺在明面上的考試重點小冊子。
時下文人大多不屑於這種專門劃重點的圖書, 甚至一度揚言此乃投機取巧之道, 十分唾棄這種行為。
即便朝廷屢禁, 但依然會有流傳出來, 只是文章署名都匿名,讓人想抓也抓不著人。
而那些人頂著朝廷的壓力還敢出這種書最核心不過是市場需求足夠多,科舉當官的誘惑對於讀書人有多大無需多言, 以至於發展到後期但凡與科舉沾邊的書都能被無數讀書人爭相購買,而這些小書店也因此賺的盆滿瓢滿。
趙郁對於這種書並沒有抱有投機的想法,但也因為受店家的要求抄了好幾本類似的書硬生生的記住了裡頭的內容, 從而發現這些記錄重點的文章也並非都是投機取巧之物, 相反那些著書的人對於此道總有獨特見解, 有些見解連趙郁都為之讚嘆。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因為這段時間的被迫『惡補』, 再加上趙郁的考棚金手指,在府試如期而至後他依然胸有成竹的踏入了考場, 開始了為期三天的考試。
三日後考院的學生陸續出來,依然能看到不少面如菜色的考生和被人抬出來的舉子, 總之三天待考棚里對於任何人一個正常人而言都算是煎熬,而這樣的煎熬他們未來還要經歷好幾次。
趙郁也出來了, 依然一身青色長衫, 頭戴儒巾, 看上去似乎並沒有遭受過多的艱苦,整個人比旁的舉子體面許多。
槐舟和趙母看到趙郁皆鬆了口氣。
趙母是看到兒子面色還好鬆了口氣,而槐舟是看趙郁完好無損而鬆了一口氣。
對於槐舟來說趙郁沒缺啥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