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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8:48 作者: 明年夏天
趙郁知道自己母親的,便安慰她身體沒事就好,家中生計一事他自有計劃,母親只要照顧好這個家就好了。
他做事遊刃有餘,自然沒必要為了這點生計而勞累母親,母親在趙府十幾年把自己養育長大已然十分不易,他體己母親,能讓她輕鬆點就不會想讓她辛苦。
時間過的很快,剛過了半個月槐舟便看到永寧縣外來了一直隊伍直衝縣令衙門,為首之人穿著官袍,手裡持著知府蓋章手書,一衝進衙門那身後的幾個魁梧士兵當場把縣令緝拿壓下,隨後細數縣令罪狀,貪污贓款,收受賄賂,而那些贓款也被這群士兵從縣令府上抄了出來,舉縣譁然。
一個小小的縣令居然能貪十幾萬兩白銀,可謂大碩鼠!
而這事兒也傳到了睦洲布政使耳中,布政使聞言勃然大怒,親自讓人把這大碩鼠羈押到省治嘉陵府親自主持斬首,而這縣令的一家都被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遣散的遣散,總之一時之間整個睦洲官場人人自危,生怕這股反腐的風吹到自己身上。
而伴隨著縣令的下台,新上任的縣令是永寧縣出身的舉人,那舉人是昭明十五年中舉,而今昭明十八年一直在衙門做個主簿,因為行事公正做事為民,也因此因禍得福著了上頭的眼,直接從一個正九品主簿提拔城正七品的縣令,可謂是一飛沖天了。
這位新上任的縣令姓裘,已年過四十,這輩子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只能在基層官員裡頭來回打轉了,他也沒什麼野心,做了縣令之後也只想安安分分的管著這永寧縣的一畝三分地,算得上一個合格的打工人。
然而自始至終誰也不會知道,這場轟轟烈烈震動了整個睦洲官場數月之久的貪腐案背後竟然還有一個名叫趙郁的學子的影子。
他近乎於袖手旁觀的看了整場,從未為自己所做所為露出隻字片語,沉靜的可怕。
但也能從這件事上看出,趙郁本質上於政治有著天然的敏銳與知覺,他天生適合走這條路。
隨後的時間裡趙郁一如既往的讀書寫八股文,他甚至還讓人在自家院子的角落裡建了一間考棚,他近乎苛刻的要求著模擬科考與真正的科考環境一模一樣,吃喝拉撒全都在這一間小小的考棚里,沒事就會在裡頭答個三天三夜的卷子,硬生生從煎熬難過到心如止水。
他的毅力幾乎已經強大到了令人可畏的地步。
而槐舟就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改變著,能對自己狠到這種地步,那區區縣試又有何懼。
這天趙郁剛剛模擬完三天的縣試流程,準備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好好休息,卻看到自己母親端著一碗麵站在門口看著他,滿臉心疼道:
「你這幾天都吃的乾糧,恐怕好久都沒吃熱乎的東西了,吃完這碗面再睡吧。」
趙郁應聲,接過面準備回房吃,他剛拿起筷子就又看到碗裡的槐花,槐花盛開於春季,而如今都九月多了,按道理早就沒有槐花了。
他心下存疑,便特意走到門口看了看院子裡的槐樹,上頭確實沒有槐花了。
那這槐花又哪裡來的。
雖然這樣想著,但趙郁不過稍微沉思了幾秒,因為這是母親親自為他準備,或許是她從哪出得來的吧,想著就把這碗面吃的乾乾淨淨,一點糧食都沒浪費。
他端著空碗準備拿出廚房,卻看到母親站在門口順勢接過他的空碗。
「你去休息吧,碗我拿去洗了。」
趙郁應了一聲,剛準備回房又想起槐花的事兒,便隨口問趙母。
「現在都九月了,娘你哪來的槐花?」
趙母一愣:「什麼槐花?」
趙郁動作一頓,看向趙母:「剛剛面里有槐花,我以為娘你放的。」
趙母摸不著頭腦:「我沒放槐花啊,你這碗裡怎麼可能會有槐花呢?莫不是看花了?」
趙郁心下微沉,面上卻不動聲色道:「許是燭影昏花,我看岔了吧。」
趙母這才端著碗走了。
而這廂趙郁卻睡不著了,他沒有看岔,那碗裡的白色花朵就是槐花,如今不是花樹開花的季節又哪裡來的槐花。
最主要的是,他娘根本沒放槐花。
趙郁想著想著就想起了自家院中那棵壯實的槐樹,而後聯想起前幾個月如夢的女鬼,心想這棵一看就年紀很大的槐樹不會成了精吧,而這槐花和這槐樹又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他想了想,忽覺一陣奇怪的困意襲來,一閉眼便睡著了。
槐舟是心驚膽戰了,她這段時間很少會偷偷給趙郁的食物里加料,而就算加料也是藏得好好的,畢竟趙郁這聰明的腦瓜子哪能發覺不出不對來。
也是她粗心,趙氏在煮這碗面時一直在旁邊,她沒機會放槐花,後來還是趁著她轉身找鹽的功夫撒了一把花進去,因為廚房燈暗,趙氏也沒發覺處不對來,還以為上頭飄的是蔥白。
沒想到這唯一一次疏忽卻被趙郁抓個正著,趙郁這人做事向來張弛有度,但骨子裡還是謹慎的要命,等他察覺出這槐花和院子裡的槐樹不對勁,說不準會做點什麼。
常言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趙郁這人除非自己堅持,否則總會把各種危險扼殺搖籃。
槐舟冒充女鬼那會兒趙郁就盤算著上山找人看看,後來因為她幹了件好事才沒多做什麼。
他不懼鬼怪,卻不喜歡不受控制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