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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8:48 作者: 明年夏天
但舟舟不願,夫妻分別三年變數太多,不是舟舟不相信謝硯,她只擔心三年後再見倆人又要重新培養感情,畢竟新婚才一個月分別就是三年,豈不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且舟舟不怕苦,比起千萬年來的寂寞這三年的苦哪裡算的上苦,對她來說只要存在生命的地方,就是仙境,就是快樂,不是苦。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離開謝硯。
謝夫人聽聞舟舟的話,驚得哭聲都止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舟舟。
「你說你也要去?」
舟舟點頭,笑盈盈道:
「母親放心,以後三年媳婦會好好照顧夫君,定讓他無後顧之憂!」
謝夫人左看兒子又看兒媳婦,愣愣好久,忽然大哭一聲。
「兒子走了,媳婦也要走!嗚嗚嗚,這深宅大院竟只剩我這一個無知婦人了……」
聞言趕來的二房三房面面相覷,無語凝噎。
拜託她們不是人嗎?
時間匆匆到了謝硯要走之日,那日天氣涼爽,謝府大門大開,舟舟與謝硯和婆母翁父告別後便上了馬車,在謝硯勸說下最終倆人只帶了簡單的行李。
宮中蕭貴妃倒是實在,差人給了舟舟一箱金子,只道:有的讓你們花錢的地方,別退回來,有陛下的一份。
舟舟只好收下,這些再加上謝夫人給他們準備的盤纏,倆夫人竟一朝成為富一代,舟舟還和謝硯玩笑道,咱們帶著這些去梅縣僱人種地就能帶梅縣百姓奔小康。
小康這個詞最早出現在《詩經·辭海》:「民亦勞動止,汔可小康。」即指家庭生活比較寬裕,可以安然度日。
謝硯聞言笑了笑,翻閱手中縣誌,知曉梅縣窮苦並非無人種地而是土中多石,土壤貧瘠不適宜種植,縣裡人只能上山打獵或尋找山珍換取糧食,但山珍野味有限,換取的糧食也只可勉強裹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便造成了這番局面。
讀到此處謝硯內心也不由微沉,心中打算暫且不說,還是要到地方再具體了解。
這一趟路程月初行,月底才到,梅縣位處山中,有些路馬車難行,舟舟和謝硯只能選擇徒步,舟舟只帶了丫鬟碎月,謝硯也只帶了小廝建為,那行禮自然只能僱人帶上,但好在知曉謝硯是赴任梅縣的知縣,倒也不曾路遇坑蒙拐騙之人。
舟舟這具身體雖然嬌生慣養,柔弱不能自己,但自她神魂注入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改造過,如今別說區區爬山,便是讓她一個人搬一車行禮來回八百趟都不在話下,但到底不好嚇到謝硯。
等一行人到了梅縣無一不汗流浹背,唯有舟舟清清爽爽,瞧著山中盛景竟還有心思欣賞。
只是看著身邊拿著白娟擦汗的丈夫,舟舟想了想還是憋了口氣把自己的別的滿臉通紅,一腦門汗意來。
「延璽還好嗎?」
舟舟擔憂的問他。
謝硯當然搖了搖頭,歇了一小會兒道,「無事,夫人可累了?」
舟舟剛想搖頭,但瞧著謝硯擔憂的神色,默默點了點頭。
「有點。」
謝硯愧疚的握了握她的手,「若非我一意孤行,夫人千金之軀……」
舟舟指尖抵住他唇間,「不許再這麼說,我是自願的,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謝硯默默咽下剩下的話,握住舟舟的手,半晌聲音澀然。
「硯此生不負……舟舟。」
*
待一行人到達知縣府時,縱然對此早有準備的謝硯也沉默了半晌,舟舟看去頭疼的扯了扯頭髮。
蓋全因這知縣府梁歪瓦破,走進去那主堂的屋頂還破了個大洞,晚上估摸著能望見星星,且園中寥寥幾塊青石頭,剩下的地方都是坑坑窪窪的泥地。
再去寢室,更慘了,除了那木床勉強可以睡人,那桌子都是瘸腿的,滿眼看去,只有三個字可形容。
破,爛,舊。
舟舟忽然懂了臨行前蕭貴妃的話:有的讓你們花錢的地方。
謝硯只愣了一瞬,在前任知縣和幾位村長誠惶誠恐下面色如常的不見半分嫌棄。
他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前任知縣自己都看不下去,他當初來時見到這破爛衙門夜裡都不知哭了多少回,如今終於要走了可不得開心的要死,但一見赴任的知縣居然是如此濯濯而文雅的公子,頓時產生了一種不忍地同情,想了想道:
「這山里什麼都有,改日讓村裡的幾個青壯年來修一修也可勉強度日。」
勉強度日。
謝硯:……
舟舟捂了捂嘴,笑道:「夫君不必心憂,這院內之事妾身自會安排妥當,臨行前母親給了銀錢,這幾日自會差人修繕,夫君安心即可。」
什麼修繕安排,這本來就是她這個主母分內的事,哪需要謝硯勞心,她來就是照顧他的。
知縣看向一旁的夫人,夫人雍容華貴儀態端莊,他們這犄角旮旯只知道新來的知縣是金科狀元,倒也不知謝硯出身世家,舟舟乃當朝玉華帝姬,只是一想到金科狀元居然被分配到這種犄角旮旯,恐怕是得罪了誰吧。
竟然還有點可憐。
不過見他們夫妻琴瑟和諧,夫唱婦隨,前任知縣莫名有些羨慕。
他夫人還在揚州養孩子呢,嗐。
當晚倆人湊合湊合在相對比較安全的內室休息了。
謝硯端正的躺在簡陋的床榻上望著房梁,舟舟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見他眼睛瞪著溜圓,一點睡意都沒有的樣子,強撐著困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