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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57:24 作者: 酒配阿司匹林
她知道,奶奶會把照片和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在裡面,蔣韻想找一張奶奶的照片帶在身上。
翻看著這些記錄著她從小到大的照片,蔣韻的眼淚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突然間,蔣韻看見了奶奶的存摺,存摺的封面上用鉛筆寫著「給阿韻上大學」,蔣韻一下子哭出了聲來。
十五萬,蔣韻不知道楊叢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攢的這筆錢,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攢了這麼多錢。蔣韻抱著存摺和照片,覺得心裡像是被刀割過一樣疼。
「這是什麼?」蔣韻看見房產證下面有一個信封,她打開信封,小心翼翼地展開了裡面的信紙,信紙的抬頭寫著「遺囑」二字。
楊叢清早早就立好了遺囑,上面寫著她去世後房產和積蓄,都留給孫女蔣韻,在簽名上,還按著鮮紅的指印。遺囑的格式很正規,看起來應該是楊叢清找專業人士擬的。信封裡面足足有十封遺囑,每一封的內容都一樣,只是時間不同,每一封遺囑相差一年,最近的日期是去年的九月八日。
那一天正是蔣韻的生日。
蔣韻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裡的遺囑,大滴的眼淚落在紙上,泛起了一圈漣漪。
突然電話鈴響了,是夏涼打來的,「收拾好了沒?」夏涼不耐煩地催促著。
蔣韻把東西放回到盒子裡,蓋上蓋子裝進了書包里。
「阿姨,今天辛苦您了。」蔣韻禮貌地和范文芳道別。
「和阿姨就別客氣了,有什麼困難就來找阿姨,等心情好一點了,讓阿一帶你來店裡吃奶油包。」范文芳心疼地看著蔣韻。
蔣韻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夏涼的身邊。
「開車。」夏涼吩咐司機。
蔣韻從窗外看著院子,心裡充滿著不舍。這個小小的房子承載了太多回憶,這間房子裡,她和奶奶一起度過了美好的日子。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奶奶親手種下的,可現在它們已經失去了生機,奄奄一息地倒在地里。
很快,車子開到了一個別墅區。
「走吧。」夏涼拎著蔣韻的書包。
如果有第二個選擇,蔣韻絕不想踏進這間屋子。
「太太。」一開門,保姆接過了夏涼手裡的東西,夏涼踢掉高跟鞋慵懶地走進屋裡。
保姆遞給蔣韻一雙拖鞋,蔣韻看著自己沾滿泥巴的小白鞋覺得無所適從。
「來了。」一個嚴肅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蔣韻抬頭,看見賀之松站在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是你孫叔叔。」夏涼朝著蔣韻說。
「孫叔叔。」蔣韻此刻能夠理解,什麼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嗯。」孫遠山並沒有想和蔣韻寒暄的意思。
「過來。」夏涼在前面走著,蔣韻抱著書包跟在後面,「你先住這間屋子吧,上學的話,你自己走著去吧。」
「知道了。」蔣韻本就沒有讓夏涼送的打算。
「那你先收拾收拾洗洗澡吧。」
夏涼離開後,保姆拿了一身睡衣給蔣韻。蔣韻環視整個房間,屋子裡除了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簡易衣架,其他什麼都沒。在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幾個大箱子,裡面全都是各種各樣的玩具。蔣韻覺得前所未有的壓抑,在這個房間裡,她覺得難以呼吸。
「怎麼樣了?」柯以難給蔣韻發來了簡訊。
「一切都好,明天學校見。」蔣韻只短短地回了一句話。
丁一放學之後來到麵包店,和范文芳詢問蔣韻的情況。
「媽,能不能讓阿韻來咱們家裡住啊,你不知道她那個媽,她根本就不心疼阿韻,肯定會對她不好的。」丁一一天沒見到蔣韻,心裡總是惦記她。
「我也問阿韻了,可是她不願意來。咱們對她來說畢竟不是親人,她一個女孩子,不願意來也是正常的。」范文芳也很擔心蔣韻,但是她能做的很有限。
「那怎麼辦啊?」丁一煩躁地直抓頭髮。
「你先別急,這幾天你多關心一下阿韻,看她住在那裡有沒有什麼不便的,然後咱們再想辦法。
丁一覺得也只能先這樣了,垂喪著頭幫忙收錢。
蔣韻洗完澡掏出一套卷子坐在桌子前寫了起來,只有專注在學習上,才能夠讓她暫時忘記奶奶去世的痛苦,忽略待在這棟房子裡的不適。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一陣小孩的哭聲。
「我不要姐姐!我要我的玩具!」男孩一把將蔣韻房間的門推開了。
「你是誰啊?為什麼要住在我的玩具房裡。」男孩紅著臉指著蔣韻朝夏涼問。
蔣韻這才知道,她住的房間,竟是專門給弟弟放玩具的房間。
「你玩具沒人動,想玩的話可以拿到客廳里玩。」夏涼對蹲下來溫柔地對小男孩說。
蔣韻看見夏涼溫柔的神情,感到頭皮發麻,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原來她不是對誰都那樣冷漠,只是對自己這樣,她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她的另一個孩子。
「我不要在客廳里玩,媽媽你把她趕出去。」男孩開始苦惱。
蔣韻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一幕,她覺得男孩歇斯底里地喊叫聲吵得她頭疼。蔣韻抓起書包向門外走去。
「馬上吃飯了你去哪?」夏涼收起笑容,聲音冷漠地對蔣韻說。
「不吃了,給你兒子倒地方。」蔣韻拉上帽子,逃離般地離開了這棟「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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