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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1:55 作者: 顧榮
    「朕回去了?」

    「臣妾叩送皇上。」蓁蓁沒下地,就扯著手絹揮了揮。

    康熙有些不滿,轉身揉了揉她的臉,「越來越敷衍朕了。」

    蓁蓁被他揉得眼淚花花,「疼~」

    心底卻是不住吐槽,不是您自個說的身子重、不必講究繁文縟節嗎?真這麼做了,又覺得她敷衍。好難啊~

    康熙看她霧蒙蒙的眼睛,心彷佛被撓了一下,某種欲望騰地一下就冒上來。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胸前一送,低頭吻住那漂亮的眼睛,「還疼嗎?」

    蓁蓁點點頭,皇上今日估計沒刮鬍子,硬硬的胡茬疼死人。

    「嬌氣~」康熙又狠狠的親了上去,這回對準的是先前一直垂涎的瑩潤粉唇,「還覺得疼嗎?」

    蓁蓁這下明白了,自己越說疼,皇上就越捉弄她,連忙搖頭,「不疼不疼。」

    康熙深感失落,他還想繼續的。

    「今日就放過你吧,不必送朕,好生歇著。」

    ***

    外頭飄著小雪,寒風凜冽,康熙心頭的熱火也就被澆滅了。

    到了乾清宮,他便叫人裁紙研磨,準備寫給大臣們送賞的福字。

    三藩平定實乃這八年裡最大的喜事,距收到消息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的心情依舊激動興奮。

    康熙一口氣寫了二十多個福字,叫梁九功按照他擬的名單著人送出宮,喝杯茶歇歇後,他繼續寫,慈寧宮、壽康宮還有東西六宮正殿、和皇子住所都收到了他的福字。

    他仍嫌不夠,又寫了九張大大的福字,叫人用玻璃框鑲好,掛到城門去,讓進出城門的百姓都沾沾福。

    當然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他知曉漢學源遠流長,漢人尤其是那些隱世的大儒,骨子裡都是清高的,覺得他們滿人自關外而來,是沒有開化的蠻夷,心中很瞧不上。

    他之前派人去請大儒出仕,主持明史的編修事宜,或是給皇子開蒙授課,卻無一例外都拒絕了他。

    是以他讓皇子們勤學苦練、發奮圖強,為的就是日後取得成績,挫一挫那些人的傲氣。沒有他們,大清的皇子一樣能成長得優秀出色。

    他自己也是一有時間就請翰林學士為自己講經授課,多年的學習讓他早已將四書五經爛熟於心,文章信手拈來,他的字更是受到了不少進士稱讚。

    那些隱世大儒不是瞧不上他嗎?那他就把自己的字高懸與城門之外,讓百姓都瞧瞧,他們愛新覺羅氏的皇帝,一雙手既能挽弓射大雕,也能寫出錦繡文章的,他不會比那些漢人皇帝差。

    ***

    臘月二十六,康熙叫人把玉璽收起來,各衙門暫停辦公。

    除夕當日,皇帝從子時開始便起身,奔波於各殿祭祀叩拜,辰時用完早膳略歇歇,便領著諸位大臣到慈寧宮給太后、太皇太后請安,再去中和殿接受群臣慶賀。

    後宮中,如今有了皇貴妃,位同副後,這樣的大日子裡,內外命婦都是要去給她請安的。

    內命婦便是指六宮嬪妃,離得近,到得也早,眾人請安後,捧著暖融融的牛乳茶說笑,辰時三刻左右,外命婦便入宮了。

    舒舒覺羅氏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女兒,坐在最前頭的左邊位置上,眉眼如畫,容光煥發,是這殿內最奪目的存在了。

    她見女兒正張望著尋找自己,便抬手撩了撩髮髻,果然下一瞬,女兒的視線便同她對上了,母女倆沖彼此微微一笑,都明白各自過得還算好。

    皇貴妃與眾人寒暄過,便帶著一行人前往慈寧宮,給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請安。

    太皇太后高壽又記性好,在場隨便一個人到了她面前,她都能說上好些話。

    譬如什麼時候抱過她們的,什麼時候見過她們的父母親、那是多能幹多賢惠的的一對璧人,再或是誇讚她們的祖父年輕時多勇武、脾氣多倔。

    此時此刻的太皇太后更像是一個跟晚輩們拉家常的普通老人,叫在場的眾人覺得她慈和又親近,感動得不能自已,都捂著心窩子發誓要叫家裡的男人好好為朝廷效忠。

    朝臣們的宴會在太和殿舉行,命婦們的宴會就在慈寧宮進行,聲樂歌舞相和,進行得十分順利,到午時便結束了。

    宴席結束後,命婦依次出宮,但若是家中有女眷在六宮的,還能小聚一會兒,舒舒覺羅氏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她看向巴雅拉氏,「福晉,我打算去永壽宮貴妃處請安,您可要一同前往?」

    巴雅拉氏笑意淡淡,「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得去前頭跟塞林說一聲,省得他們苦等難熬。」

    「那有勞福晉了。」兩人相背而行。

    舒舒覺羅氏到了永壽宮門前,遞出名帖,不一會兒荷香便扶著蓁蓁出來迎她。

    「額娘,你來了。」

    舒舒覺羅氏看著她的大肚子,心裡就發顫,連忙上前扶住她,「你怎麼還出來了?若是摔了滑了如何了得?」

    「就幾步路,無礙的。額娘出來了,我總該要迎一迎的。」蓁蓁挽住自家額娘的胳膊,彷佛找到了世上最堅實的依靠,十分安心。

    舒舒覺羅氏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嘴上卻不饒人,「稀罕~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在裡面坐著,叫我少操些心?」

    蓁蓁心虛笑笑,「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當著下人的面,舒舒覺羅氏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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