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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41:55 作者: 顧榮
    我同這小子提了一嘴,誰料他一概不理會,不願意成親,今日見到娘娘了,您可要勸勸他呀。」

    「法喀果真考上秀才了?」蓁蓁十分驚喜。

    法喀有些羞赧又有些驕傲的點點頭,「僥倖考上。」

    蓁蓁不贊同他的話,「什麼叫僥倖,難道不是你靠著真才實學一門一門考上去的?你就是貨真價實的秀才公,可別自謙,省得叫人以為你心虛。」

    「咱家的讀書人有了功名,那些人可不能再說咱家是大老粗了。阿姐一定要好好獎賞你。」

    蓁蓁叫人庫房取東西,忽然想起巴雅拉氏說的話,不由得問道:「剛剛嫡額娘說的親事是怎麼個情況?你如今也有十七了,確實到了說親的年紀,怎的不願?」

    蓁蓁心下起疑,莫非法喀是叫京城那些壞胚子給帶壞了?

    法喀見她眼神犀利,似有懷疑,連忙否認。

    「阿姐,我並非不願成親,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分心。

    我瞧著朝廷清剿三藩的戰事越發順利,只怕不久就能完全平定了,戰事徹底結束。如此榮耀,皇上估計是要開恩科的。我不想再苦等幾年,若明年有了恩科,勢必要下場一試的。

    時間如此短,我須得清心苦讀,不然只怕名落孫山。」

    原是如此。

    蓁蓁眼含讚賞,「好志氣!你能有如此向上之心,我和額娘都為你感到驕傲。說親的事就緩緩罷,優秀的男兒不缺好姑娘。」

    巴雅拉氏附和道:「對,是這個理兒!」

    「不過你也別忘了鍛鍊身子,我聽說考舉人得在考棚里住上三天三夜,裡頭沒有被子、也沒熱飯熱菜,就靠幾根蠟燭取暖。有的人身子弱,是被抬出考場的呢。」

    她是當家主母,平日裡交際多,自然知道一些官宦人家的孩子科考經歷。

    她想了想又道,「要我說,你在官學裡可別一根筋的讀死書,得多結交一些年長的師兄們,問問他們的應考經驗,少走些彎路。」

    還有就是聽聽那些落榜學子的心裡話,給法喀做做鋪墊。

    先前她赴宴聽到一少年神童,考秀才時得了小三元,考舉人卻屢試不中,最後跳河自殺了。

    實在叫人唏噓,她與法喀並無怨仇,順道提醒兩句還是應該的,到底是一家人,法喀出息了,與她的親兒女也是有益的。

    法喀知曉嫡母這話並無惡意,慎重的點頭,「多謝嫡額娘提點,法喀銘記於心。」

    「嗯。」

    舒舒覺羅氏一直握著女兒的手,含笑聽著兒女們閒談,見兒子的事情說完了,便開始趕他。

    「法喀,你去院子裡轉轉,我跟你姐姐說會兒話。」

    法喀不樂意,兩年了才見到這麼一回,多不容易啊,額娘怎麼還趕他走呢?

    巴雅拉氏猜到她們娘倆許是有緊要話說,識趣起身,「我瞧著這院裡的柿子長得可真好,竟有些饞了,叫人摘幾個下來,不礙事吧?」

    蓁蓁笑道:「無妨的,嫡額娘隨意取用。」

    巴雅拉氏便抬腳往外走,忽地回頭看了一眼法喀,「法喀可願來幫我一下?」

    「去吧。」舒舒覺羅氏推了他一下。

    法喀這下算是意會了,便跟著出去。

    屋內只剩下母女倆。

    舒舒覺羅氏解下一個荷包遞給她,「前兩日宮中來了太監,說要接我們進來給你賀壽,我使了銀錢打聽到消息,才曉得你懷孕了。

    這女子懷孕向來都是個辛苦的事兒,尋常人家裡,姑娘懷孕了,親娘倒是能親自過去提點看顧的,可你在宮裡,額娘也進不來,照顧不到你。

    但額娘生養了你們姐弟三個,又都平平安安長大,還是有些心得體會的,都寫在了這冊子裡,你得空了就瞧瞧。額娘是不會害你的。」

    蓁蓁粗略的掃了一眼冊子,裡頭有懷孕初期、中期、後期的不同感悟,還有生下孩子後恢復元氣的方子,因額娘生育了三次,每次的反應也不一樣,都記錄得極為詳細,用處極大。

    「謝謝額娘。」

    「你是我的親女兒,疼你是應該的,說什麼謝呢。」舒舒覺羅氏拍著女兒的肩膀,視線掃過那凸出的肚子,心生懷疑,「蓁蓁啊,你這胎當真只有四個多月?」

    蓁蓁點頭,「確是如此。您也覺得有些太大了?生養嬤嬤亦是這麼說,現在盯著我運動,怕太胎兒太胖不利於生產。」

    「不對。」舒舒覺羅氏搖頭,她伸手在那肚子上比劃了一番,最後才道:「我瞧著像是懷了雙胎呢。太醫沒診出來?」

    「太醫半個月來一次,之前還未探查出來。」

    「下次請脈是什麼時候?」

    「後日。」

    「那到時讓太醫好好瞧瞧,若是他一個人診不出來,再多請兩個太醫。」

    「好,聽額娘的。」

    母女倆話說得差不多了,便互相扶著去院中賞花。

    午膳就在永壽宮用的,期間康熙賞了一道菜過來,是福建名菜佛跳牆,裡頭添加了海參、花膠、鮑魚、墨魚等稀罕食材,燉煮好以後濃郁葷香,軟嫩潤滑,極其滋補。

    京城不靠海,城中人甚少吃到海鮮,再加上這宮裡的御廚手藝好,這一鍋佛跳牆燉得極為美味,每個人都至少盛了兩碗,將那一鍋都吃得乾乾淨淨。

    舒舒覺羅氏擦了擦嘴,笑道:「這海味兒嘗著可真鮮啊,難怪顏珠愛往水裡頭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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