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

    「要是全村都能富裕起來，就是把我們一家餓死了，也值！沒有村里人的幫助，十四他長不了這麼大，別說做出什麼成績來！咱農村人沒那麼多的彎彎繞，但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咱還是懂得。就算是十四不說，我也會讓他教村里人種玫瑰的！」軒轅剛從旁邊抽出了旱菸袋，點上了火，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親家，來抽我這個！」楚雲龍一摸衣兜，從兜里掏出了一盒中華，打開，顛出一根遞了過去，同時，眉頭微微皺起，頗是不悅地說道：「十四都這麼有錢了，怎麼還讓老哥你抽這個煙？」

    接過楚雲龍遞過的煙，軒轅剛隨手別在了耳後，一邊抽著菸袋，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十四他確實是有錢了，不過，這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我也不能給他浪費不是？再說了，全村的人，就我一個搞特殊的，不自在啊！十四那小也說過要給我買煙，不過讓我給制止了，他也不看看全村老百姓有多少人還在受苦！等全村人都富裕起來了，就是那小不給我買，我也得換換口味，現在，抽這個旱菸袋還不錯！」

    「那你不喜歡抽這種煙嗎？」楚雲龍問道。

    「怎麼會不喜歡？」軒轅剛搖了搖頭，笑道：「親家，你不要欺負我軒轅剛沒見過市面，這種煙，十四前段時間帶回來了兩盒，叫什麼中華的，聽說賊貴賊貴的是高檔貨。不過，這玩意兒好抽是好抽了，味道也好，我又不是天生受窮的命，但是，這煙沒勁，不適合咱農村人抽，我留著以後慢慢地抽。」

    「那這包煙親家你慢慢抽，旱菸袋借我抽兩口，我也過過這個勁兒！」楚雲龍將煙望軒轅剛的懷裡一塞，不由分說，將旱菸袋搶了過來，吧嗒就是一大口，閉上眼睛細細的品位了半天，睜開眼睛說道：「好煙吶，三十多年前的味道，親家，這一口煙，讓老弟我一下回到了上山下鄉的那段日，這味道，正啊！」

    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已經很是節儉了，但是，和軒轅剛一比起來，楚雲龍卻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比起人家，自己過的日簡直就是奢華！他一個月掙的，可是還沒有自己女婿一個月的尾數多，這麼一比較，楚雲龍震撼了。

    「自家種了，有啥稀奇的，在以前的東北，無論是男人女人，都好這一口，大冷天的，嘴裡有口熱乎氣不是？尤其是小軒轅丘吃不飽飯的日，冬天離不了這東西，說到底，還是苦啊！」軒轅剛感慨著，菸袋被搶走了，再搶回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從中華香菸的煙盒了掏出一根飄散著濃厚煙糙香味的香菸點上抽了起來。

    「那我走的時候，可一定給我帶上一些，我發現，我是喜歡上這個味道了！」楚雲龍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旱菸袋，說道。

    「這個簡單，別的沒有，這東西管夠！」楚雲龍說話平易近人，絲毫沒有一點的架，軒轅剛也是徹底的放開了拘束，大手一揮，很是豪邁的說道。

    「對了，親家，兩個孩的事，你看是不是把日定下來？」楚雲龍又道。

    「這個啊……」軒轅剛微一沉吟，說道：「這東西咱不懂，不怕你笑話，我這連書都沒念過，看日不用說了。老弟你是有學問的人，要不這日你定吧。」

    「我定？這有些不合適吧？」自古以來，結婚都是男方定日，從來就沒有女方定日的說法，楚雲龍雖然不拘小節，但是，在這方面，卻也不敢馬虎。

    「這有什麼？我說你定就是你定，又虧待不了誰不是？」

    「那好，容我想想，」軒轅剛這麼說，楚雲龍也不好再推辭，想了想，拿出手機又查了下萬年曆，這說道：「下個月的十五……不行啊，下個月的十五又是十四忙的時間，我再想想啊……對了，二十五號這天吧，是個好日！」

    「三月二十五日？中！就這個日了！」

    ……

    一頓晚飯，端的是熱鬧無比。田園生活農家飯，這讓吃慣了城市美食的人認識到了什麼叫農家風味的淳美香濃。酒濃菜香，軒轅十四帶回來的老虎頭（洮南香在本地的名字）擺上了酒桌，雖然外面依然是雪花翻飛，可是屋裡卻是一派的熱氣騰騰，歡聲笑語。看的出來，無論是軒轅季德老爺還是燕老爺，今天的興致出奇的好，來者不拒，酒到杯空。絲毫也沒有一點兒長輩、首長的架，渾身都透著一股東北漢的豪慡和軍人的剛毅。酒過三巡，燕老爺的舌頭有些打轉兒，說話也有些大舌頭了，拍著軒轅季德老爺的肩膀論起了哥們。楚雲龍也是很長時間沒有如此盡興的喝酒了，心中異常的暢，喝酒也是一個慡，絲毫也不耍滑頭，相反卻屢屢逞起英雄來。

    到了後，幾個大男人，無論是老的還是半老的，全躺到了桌下，尤其是軒轅剛，記憶里就不曾像今天喝得這麼痛過，再加上兒的人生大事訂了下來，是神采飛揚，酒到杯乾，當然了，他也是第一個鑽到了桌下面，直到呼嚕聲響起，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身為小輩的軒轅十四，今天的酒桌顯然不是他的戰場，但是，打掃戰場的工作，卻是落到了他的頭上，好在他身強力壯，先是將爺爺背回了家中，然後，開始安排剩下的人。他的家並不大，顯然安排不下這些人，後，東家送一個，西家送兩個，總算是搞定了眾人住宿的問題。將喝的東倒西歪的男人扶到床上委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直到全安排完了，也是出了一身的大汗。

    收拾了殘局之後，軒轅十四糙糙的洗涮了一下，抱著楚書晗回到了自己的屋……

    第145章 進山

    第二天，軒轅十四起個大早，不知為什麼，在家裡，他似乎習慣了這樣，早睡早起。不過，他也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規律，因為這樣，能呼吸到一天之中是純淨不過的鮮空氣，老人說，這樣的堅持，能長壽！

    都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老天爺很給軒轅十四的面，雖然昨天晚上飄起了雪花，但是，昨晚黃昏有著那麼美麗的晚霞，今天的早上，是一個無比美妙的大晴天。早起的麻雀在樹上唧唧喳喳，太陽已經照亮了東邊的天空。

    農村里大多數人都是雞鳴就起床，因為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在早上做的，如果是夏秋季節，等到中午，烈日當空，就太熱了，做事情就不是那麼好受了。就這么半年多下來，連帶著冬天的作息也變成了如此，尤其是農村的女人們。

    軒轅十四的母親葛秀英起得早，軒轅十四走出門的時候，她正在院裡餵著那幾隻老母雞呢。

    「咯咯咯，咯咯咯！」軒轅十四看見，母親在那裡吆喝著，那幾隻老母雞就像是條件反射似地往這邊就飛奔過來，而後母親就灑下一把包穀，那些老母雞爭先恐後的搶著吃，等第一把吃完，母親便等那些老母雞吃一些地上的小石，那樣有助於消化，然後再灑下第二把。直到餵到了每天的量，母親停止了餵養，走到雞窩旁，伸手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幾枚雞蛋，緋紅的外殼，在金色的陽光下，煞是好看。

    而那些老母雞看著老人家不再撒下食物，也知趣的各行其是去了，沒有在那裡久留。

    一切的一切，同五年多以前，還是一樣，不過，就是這樣枯燥的生活，每一個農民還是那樣的樂在其中，在莊稼收割之時，在手上捧著雞蛋的那一刻，在……那一抹微笑，是世界上美的笑容！

    軒轅十四經過母親的身邊，走出院門，慢慢的跑動起來，一直跑到了花房，做了一些簡單的工作之後，迎著朝陽，打了一遍拳，虎撲、豹襲、鷹撲、鷂翻身……如果有人看到軒轅十四所練的拳法，無論是有見識的還是沒有見識的，就會吃驚的發現，軒轅十四的招式，他們竟然一招也認不出來，沒見過！

    百獸拳！

    這是一門女媧糅合了幾乎所有野獸的動作創造出來的拳法，雖然被稱為百獸拳，但是，又何止一百種的野獸？這門拳法，真髓頗類似形意拳，但是，這威力，卻遠遠不是形意拳所能比擬的！

    女媧出品，又豈有糟糠？

    打了一趟拳，出了一身的汗，等軒轅十四再回到家中，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這時，楚雲龍等人也相繼起來，等軒轅十四走進屋內，數人赫然圍攏在桌前，飯菜已經端了上來，卻沒有開動，軒轅剛、楚雲龍正說著話，顯然是在等他回來。

    「十四啊，過來吃飯，就等你一個人呢！」葛秀英見兒回來了，叫道。

    「大傢伙兒先吃，我洗把臉就來！」軒轅十四說了一聲，收拾了一番後，回到了飯桌前。微一打量，早飯，談不上怎麼豐盛，大米粥，一小盆煮好的雞蛋，魚籽醬，一些自家醃製的小菜，咸蘿蔔、醬麵條魚等等，雖然簡單，看著卻很是勾引人的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