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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他對兒百般的呵護、嬌縱，甚至，不惜代價的護犢，只以為寶貝兒還年少，難免有些貪玩不懂事，一旦大了，就什麼都懂了……可是，經過這幾天，他發現，他錯了，錯的離譜！栗一鳴還不夠大嗎？那軒轅十四呢？可是，看看人家軒轅十四，再看看自己的兒，栗正果那叫一個無地自容啊！

    如果把軒轅十四比成國家的棟樑，那他的兒，連狗屎都不如！

    難怪人都說，這兒要貧養，女兒要富養……難怪人家都說，窮人的孩早當家……難怪……

    栗正果非但沒有上前說什麼，反是在一旁煽風點火一樣，「打！這個孽，竟干出這麼荒唐的事來，燕司令，您儘管打，怎麼出氣怎麼來，打死了算我的！」

    以進為退，不得不說栗正果的想法很是不錯。雖然兒不堪，但是，他也不能這麼看著不是，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啊。如果，一切依正常規矩來辦，蹲笆籬是跑不了的了，但是，如果能讓眼前這兩個人消消氣，自然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再怎麼打，兩個人也不能把兒打死吧？多就是一點皮肉之苦，總好過牢獄之災不是！

    再說了，打都打了，氣也出了，應該不會再追究了吧？栗正果如是想道。

    他這麼一說話，燕老爺這想起，人家的爹還在這呢！當下，再次揚起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當著人家的面打人家的兒，就算是錯在人家，那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啊！不過，燕老爺是什麼人物，栗正果的那點打算，一聽他就明白了，大咧咧的收回半空的巴掌，皮笑肉不笑的衝著栗正果罵道：「好你個栗小，如意算盤都打到老我身上來了？你這麼一說，老我還懶得動這個手了呢！嗎了個巴的，老頭我這麼大個歲數，累個夠戧，我犯得著嗎？沒說的，這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老頭我也圖個省事！」

    「別呀！」栗正果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怎麼就這麼欠嘴呢？要是不吱聲，這老頭兒一頓耳光下來，事情怎麼也算解決了一半了吧？不濟，這老頭兒氣出了，事情也就沒那麼嚴重了，可這一停下來，那栗正果賠著笑臉，道：「燕司令，這個孽作出這等天怒人怨的事來，您老打他一頓，也算是教育他……」

    「栗正果，你他娘的別跟老整這些花花腸，實話告訴你，沒用！哪涼哪呆著去，別來煩老！」燕老爺氣哼哼的望椅上一坐，抓起擺好的棋，叫道：「開頭炮！軒轅小，別愣著了，到你的了！」

    得，這下乾脆，直接把這爺倆晾那了！

    也不怪燕天南揪住了不放，這事，換成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覺得受不了，栗正果自己也受不了！只是，他就這麼一個兒啊！

    「燕司令，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孽他還小……」時下，除了懇求，栗正果還能做什麼呢？

    「我你嗎，二十五六了還他娘的小，那多大算大？滾，別他娘的擾了老的棋性！」燕天南怒了，這一分神的功夫，手上抓著的「炮」直接飛過了河，喀嚓一下，把軒轅十四的「車」給吃掉了！

    「喂，老頭兒，你耍賴呢啊？你這『炮』連個炮架都沒有，怎麼把我的『車』吃了？」軒轅十四頓時不幹了，伸手把燕老爺扔到一邊的「車」搶救了回來。

    「老這是迫擊炮，想他娘的轟哪就轟哪！」嘴裡咕噥，為自己的錯誤找了個藉口，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炮」搬了回來，這一打量棋盤上，頓時火了，努道：「他娘的，臭小，你趁人之危！」

    感情，就這麼一會，軒轅十四緊攻慢攻，燕老爺一不小心就中了個陷阱，將軍抽車！一下，一個「車」沒了！

    「老頭兒，注意力不集中，怪得了誰？」軒轅十四得意的一笑，一個「回頭炮」，又把燕老爺另一邊的馬給啃掉了！

    「糙他姥姥的，這怪老嗎……喂，你小也忒狠了點吧……」

    有道是一步錯，步步錯，一眨眼的功夫，丟了一個車一個馬，半壁江山沒了，頓時，燕老爺的紅棋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況。

    燕天南三人的對話，軒轅十四自然是聽在耳里，對於栗一鳴的所為，他是氣惱不已。他萬沒想到，吃了教訓後，這傢伙居然還不長記性，竟然弄出這麼一出來，可以說，軒轅十四的火，並不比燕天南小什麼，所以，他選擇了冷眼旁觀，一句話也不說。

    還能說什麼？人家都想要他身敗名裂了！他也懶得說了，這樣的事，經過司法部門，是好的選擇！仁慈？有用嗎？承認錯誤，有用嗎？殺了人了跳出來說我錯了，這有用嗎？死的人還能活過來不成？

    這樣的人，不給他一次狠狠地打擊，他永遠不會長記性！

    「軒轅專家……」眼見著燕老爺這邊似乎是沒戲了，栗正果又將目光放到了軒轅十四的身上。

    軒轅十四一擺手，打斷了栗正果的話，淡淡的說道：「栗大市長，不敢當啊，我哪是什麼專家，充其量是一個農民而已。」

    「怎麼會呢，您要是農民的話，那……」栗正果賠著笑，姿態放得一低再低，為了兒，他也豁出去了。

    「我說了，我就是一個農民！」軒轅十四冷冷的看了一眼栗正果，後，心還是一軟，在栗正果的身上，他看到的，只是濃濃的愛情深，那是一種為了兒可以不顧一切的瘋狂！長嘆了一聲，軒轅十四又道：「栗市長，你是一個好官，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吶！不教，父之過，想想那些遭受你兒迫害的無辜可憐人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啊，早知道會鬧成今天這個結局，當初……寶貝兒造的孽，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求人家……一時間，栗正果想了許多許多，慢慢的，神色落寞了下來，只是，這麼放棄，他不甘心吶！

    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們一次的機會，一鳴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他會改的啊！

    可是，人家又為什麼要給他爺倆機會？人家是苦主，一個，差點身敗名裂，關門大吉，另一個，是差點被玩死！是啊，自己沒理由求人家就這麼放手，換成自己，怕也不能就這麼放手吧？

    將心比心！

    一下，栗正果好象蒼老了十歲，一直挺直的腰杆，眼見著佝僂了起來。是啊，他雖然是個市長，但是，首先，他是一個兒的父親。

    「這本就是我的錯，無論是什麼結果，都該是我承擔。燕爺爺、軒轅專家，我的胡鬧對你們造成的困擾，我也無力挽回什麼，不管你們原諒我也好，不原諒也好，總之，是我錯了，對不起！」不知什麼時候，跪在地上的栗一鳴站了起來，聲音朗朗，說完，面向燕天南、軒轅十四深深的一禮，然後，默默轉身。

    「爸，錯就是錯，兒我懂了，我這就去自首。您老要保重好身體，等我出來了，還要在您老身邊盡孝呢！」

    聲音淡淡，語調是平淡無奇，但是，就這麼淡淡的聲音，栗正果，一市的市長，就那麼哭了，哭得一個淅瀝嘩啦，雖然是哭，但是，那上彎的嘴角，卻在說明，他是在笑！

    兒，終於懂了，真正的懂了！

    還有什麼比這值得高興的事？

    值了，值了啊！

    哪怕是進了監獄，可那又怎樣？至少，兒他洗盡了鉛華，不再紈絝……

    栗正果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樣流著淚，嘴角掛著笑，默默的目送著自己的寶貝兒漸行漸遠，即便是知道兒是邁步向牢房！自家事自家清楚，栗一鳴的這一番話，並不是他所教，完全是栗一鳴自己想出來的，說出來的！

    驀地，他邁動腳步，追著兒的腳步而去。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兵，即便是兒要進去了，自己這個當爹的，也該陪著不是？

    「等等！栗市長，栗一鳴，請聽我說兩句！」這時，一直沉默的軒轅十四突然出聲，喊住了栗家父後，卻將話音轉向了燕老爺，沒頭沒尾的問道：「老頭兒，你信不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燕老爺被問的一愣，皺著眉頭道：「你小怎麼問起這話來了？他***，人都殺了，成佛又有個鳥用？你小不是糊塗了吧，這話你也信？真要是能這樣，那他娘的老明天也殺個人，然後剃個禿當和尚去！」

    「殺人，就是殺人，人都死了，即便是成佛了，那對死者又有什麼用？起死回生不成？自古以來，錯已鑄成，你見過哪個得已挽回？就好象強姦一樣，女都被你糟蹋完了，你擺出一副慈悲的模樣，難道代表你沒糟蹋人家？荒謬！」

    「老頭兒，我想你錯了，這句話的含義，你並沒有懂，或者說，是你理解錯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是善念，而不是你說的那樣。殺了人，人死自然不能復生，但不妨礙殺人者生向善之心，不是麼？」軒轅十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當他看到栗一鳴的目光時，他驀地心就是一軟，鬼使神差的叫住了栗一鳴，問出了那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