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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嘮扯嘮扯？嘮扯個啥？立時，軒轅十四想起了下午的事，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看來，自己只顧著自己心情不好，卻忘記了二位老人的感受，真是該死！想到這，軒轅十四忙一骨碌從炕上爬了起來，跳下地將門打開，道：「爸，天都晚了，你咋還沒睡？」

    「睡不著啊！」軒轅剛看了兒一眼，見他沒什麼異樣，懸著心頓時放下了不少，擠開軒轅十四，徑直走到炕沿邊，抬屁股就坐了下去，嘴裡噴著酒氣罵咧咧的說道：「你個小崽不消停，我這做老的能放下心嗎？還睡覺呢，我能睡得塌實嗎？」

    「爸，我怎麼就不消停了？」軒轅十四被罵得一愣，滿頭不解的問道。

    「你還問我你怎麼不消停了？好，那我問問你，樂天籌是什麼人？」軒轅剛眼睛一瞪，吐沫星頓時噴了軒轅十四一臉。

    「什麼人？」被軒轅剛沒頭沒尾的這麼一問，軒轅十四懵了，樂天籌是什麼人？他不就是個人嗎？對了，他是個商人，還是……低頭仔細想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父親滿是嚴肅的臉，猶豫著說道：「我想，他應該是個商人吧！」

    「算你還沒徹底的糊塗嘍！」軒轅剛的聲音弱下了幾分，語重心長的道：「兒啊，爹知道你將樂天籌當成了朋友，他這麼做讓你感到不痛，結了個疙瘩，但是，你怎麼就忘了呢？他雖然是你的朋友，但首先，他是一個商人啊！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追逐利益大化那是必然，畢竟，他還有著家、有著公司要考慮，當然了，你爹我並不是說他沒有私心。你爹我沒念過幾天書，也沒啥大文化，但是，這淺顯的道理還是懂得，這麼說吧，如果讓你拿出一萬塊錢去包你四叔家的地來種苞米，你幹嗎？」

    「傻干呢！一萬塊錢，還種苞米，連個賺頭都沒有，弄不好，都得陪錢！」軒轅十四想都不想的一口否決。

    「你聰明，人家就傻了？」軒轅剛抬手敲了下軒轅十四的腦袋瓜，罵道：「你都能想著賺頭呢，就不行人家別人賺錢？還是說，從你小手裡賺錢你就不舒服？合著人家做生意，到頭來是白忙活一場，好處全讓你臭小一個人占了？你給我說說，你憑個啥？要我看，有私心的不是人家樂天籌，而是你軒轅十四！」

    「我，我……」軒轅十四猛地一激靈，腦中頓時就是一清，是啊，自己憑啥？憑自己是樂天籌的朋友？可是……可笑啊，可笑自己剛還以為為人家謀慮盡心了，到頭來，處心積慮的是自己啊！想到這，軒轅十四慚愧的低下了頭，道：「爸，你罵得對，我錯了。」

    「這親兄弟還得明算帳，何況是只見了一次面的朋友？你是錯了，錯在沒有替別人考慮。當然了，他樂天籌也不是沒有錯，他的錯，和你一樣，都在私心上，作為朋友來講，他的私心確實過重了，這很是不應該。你倆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比誰強啥！不過，樂天籌確實是個好人，我跟那些高科研的人閒嘮扯，聽說這個人在C市很有口碑，是個為農民做實事的人，十四，你既然決定了留在家裡種地，就應該想好怎麼修復這個關係，畢竟，像他這樣有良知的商人實在是太少了，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人非聖賢，誰還不犯點錯呢？」

    「爸，你啥也別說了，我明天……不，現在就去找樂總道歉去！」軒轅十四「騰」地站了起來，說道。

    「不錯，這是我軒轅剛的好兒，錯了不可怕，咱改了就是！以後多替別人想想。」軒轅剛欣慰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軒轅十四的肩膀，一邊望外走，一邊打著哈欠，道：「總算沒白喝這些酒……十四，剩下的事就看你自己了，樂天籌就住在你四叔家，過去看看吧。」

    「爸，謝謝，謝謝！」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軒轅十四攥了攥拳頭，由衷的在心裡說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果然啊！

    ……

    本來依著樂天籌，今晚就準備離開小軒轅丘了，他實在是沒臉在這多待上哪怕是一天，尤其是在看到村民們仇視的目光，他是拉不下這張老臉。一輩了，做事但求問心無愧的他，此刻卻是愧疚的羞於見人。後，還是在軒轅剛的拉扯勸說下，兼之那條路夜間行走實在太過危險了點，好歹是留了下來。

    「小煙，爸爸今天是不是很丟人，很自私？」煙氣繚繞中，樂天籌嘶啞著嗓說道。

    「確實有夠丟人的，」樂凌煙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隨著她父親同軒轅十四的關係鬧僵，首當其衝的就是她樂凌煙了，這麼一來，她和軒轅十四後在一起的可能也將隨之破滅，試問，她的心情又怎麼能好的起來？要說對樂天籌，她心裡還是有著小小的怨懟，當下毫不客氣的直接說道：「至於自私不自私，爸，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連你也這麼看爸爸嗎？」別人怎麼看他，樂天籌或許還可以不去在意，但樂凌煙畢竟是他的女兒啊！如今連自己的女兒都這麼看他，他又怎麼會好受？

    是自己，是他親手破壞了女兒可能的幸福啊！樂天籌滿心的蕭索，雖然心中的感覺很痛很痛，卻怎麼也比不上那對女兒深深地愧疚。

    「不，爸爸，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那個為農民謀利的好爸爸！今天的事，你只是一時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本心而已，可是，誰一生還不犯兩次錯呢？爸，我並沒有怪你，因為我相信，你的本心還是好的，重來一次的話，你一定不會這麼選擇的，不是嗎？」樂凌煙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她心中很痛，但一面是自己親的人，一面是自己所喜歡的人，她又能怎麼做？

    這裡的一切，恐怕是結束了，和軒轅十四，也應該是後一次的見面了吧？失去了所喜歡的人，難道，還要失去親的人嗎？再多的苦楚，此刻，也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又怎麼能在親的人傷口上做毫無用處的撒鹽？

    「小煙，我的好女兒，謝謝，謝謝你還能這麼相信爸爸！」樂天籌眼圈泛紅，輕輕地將女兒攬進懷中，哽咽中滿是歉意的道：「都是爸爸不好，是我，是我破壞了這一切，破壞了你和十四之間的可能，小煙，對不起……這事錯在我一個人，我的女兒是無辜的，明天，明天我就去給十四道歉！」

    「爸……」樂凌煙滿心的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扎進父親的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

    「咚咚咚！」

    正這時，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

    「是我，軒轅十四」

    第034章 矛盾冰釋 不速之客

    樂天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還清楚的記得，下午時的軒轅十四表面雖然很平靜，嗯，準確的說很冰冷，但是，任誰都會感受到那一直蓄而未發的怒火。這會兒他又找來，能有什麼事？難道，他還要羞辱我一番不成？想著，樂天籌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同止住了哭聲的女兒互看了一眼，隨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想不出啊！

    「爸，是……是十四！」樂凌煙眼睛先是一亮，失聲叫道，隨後，肉眼可見的，剛剛亮起來的目光迅速的黯淡了下去，那裡面，又被落寞所充滿。

    小煙……看著女兒的模樣，樂天籌的心裡不是滋味，他沒想到，女兒居然陷得這麼深！她是認真的啊，寶貝女兒是真的戀愛了！我……

    對，一切為了小煙！

    想那麼多幹什麼，他來了不是正好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樂天籌什麼時候怕過？左右是個道歉，何不就此時！自己的一張老臉，難道還能比得過女兒的幸福？想了下，樂天籌猛地甩了甩頭，令自己清醒一點，甩掉了滿頭的雜念，毅然站了起來，大步流星走到房門前，微一沉吟，將門打了開來。

    門外，軒轅十四正忐忑的站在那裡，他不知道樂天籌會不會給他開門，要知道，雖然在花房的時候他們之間沒有過激烈的爭吵，但他卻知道，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比陌生人還要惡劣。

    恐怕，他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呢吧？軒轅十四如是想到。

    正想著呢，門突然在裡面打開，映入他眼帘的，是樂天籌布滿了血絲的雙眼，還有那寫滿了憔悴的一張臉，那張臉上，沒有了平日間的意氣風發，有的只是憔悴，還有那見到自己後閃過的一絲羞愧。

    門一開，樂天籌就見軒轅十四滿臉歉意的站在那裡，神色間，多是侷促。四目相接，兩個人明顯的一愣，眼中對方的表情神色，竟完全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短短的注視後，兩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的錯開，同時張開了口：「十四，下午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作為朋友，我……」

    「樂總，今天的事錯在我，還請你不要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