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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明棠一時語塞。

    她怎麼能同一個很會寫書的小妮子編故事?

    若說編故事,阿澤編的故事都不知有多少,她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寫話本子編故事,自己在她面前編故事,豈非班門弄斧?

    明棠便很有些侷促了。

    阿澤笑了起來:「郎君不必這樣侷促,郎君想必是因為怕奴婢知曉了您的心上人也是郎君心生怪異,這才故意編這些話來說,奴婢心中很能明白。

    只不過,奴婢並不會因為郎君的心上人也是郎君,便覺得怪異或是不適。

    奴婢寫書到如今,也不知寫了有多少本,奴婢寫的書,雖然也常常按照那些人的要求被捏成千奇百怪的模樣,可是奴婢寫的書,便是被改成種種模樣,卻也始終都只盡力地傳遞著一個心愿,就是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無論雙方究竟是何等身份地位,亦或是什麼樣的性格,甚至乃至於性別,都不是他們之間情愫的枷鎖——奴婢始終相信,真正的情誼,並不會被這些所拘束著。若是真的被拘束了,那邊只能說明並非真正的感情。所以奴婢並不會因為郎君的心上人也同樣是郎君而覺得怪異,郎君大可放心就是。」

    阿澤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面上的微笑便與她先前那些討巧靈活的模樣截然不同,在話本子她這擅長的領域之中,她便自信得如同星辰一般發光發熱。

    明棠雖然與謝不傾之間並非她想的那樣,可是聽了她說的這樣的話,聽她說感情能夠超越一切阻礙,自己的心中似乎也有所了悟。

    她臉上才有了些感慨之色,卻不想那小丫頭一下子又從發光發熱的小模樣,瞬間又回到了油嘴滑舌八卦兮兮的樣子:「好啦好啦,不說那些沒意思的話,郎君繼續說,奴婢還想聽。」

    明棠繞過了一開始的那個大坎,知道自己也沒什麼編故事的必要了,於是也就簡單地隨意說了說:「我和他……相識確實是出自一些意外,是我求他相助,他對我施以援手,我二人才得以相識。

    初時我心中並不喜歡他,甚至十分反感他的操控欲,只是時間長了,才發覺他面上的那些假象後藏著的對我的體貼與關懷,都是旁人比不了的,興許也是如此,才逐漸動了心。

    其實,究竟為何動心,我心中也不明白,只是時日漸長,但知曉已經動心的時候,便已然是如此了。」

    阿澤撫掌大笑:「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其實人人都是如此的,並沒有誰與誰的情愫一開始來的便是轟轟烈烈,而是在日常相處的點點滴滴與細水長流之中而來。若是如此,相處而來的情愫,才是真的心意相通,如同水乳交融呢。」

    「是麼。」明棠有些不太明白。

    實則明棠到如今也沒有想過,她與謝不傾日後究竟會如何,又要如何。

    在這件事上,她始終都有些逃避,便是勇敢主動了一回,後頭也仍然覺得對未來茫然無知。

    阿澤看出來明棠還是有些許的茫然,便主動問道:「郎君可曾想過,日後可要成婚?」

    明棠搖了搖頭。

    她又不是真郎君,怎麼成婚?

    她若真的與某個女郎成婚,便是害了人家的一生一世,除非是細細謀劃,那要嫁予她的女郎早就與她達成一致,否則她絕對不會走這一步。

    於是阿澤又問道:「那那一位郎君,可曾想過要成婚?」

    明棠更是搖頭——謝不傾,他的身份與身子,都不能允許他成婚。

    不過也不大好說,明棠搖過頭之後,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也不好說……我又不是他,豈能明白他心裡的真正心思。」

    阿澤看出明棠的些許不自信,溫和一笑。

    大抵是寫的書多了,她在這方面的經驗總比明棠多些,見她惴惴不安,倒如同自己在寫書的時候,揣摩心中人物的心思一般,細細地同她說道:

    「郎君與他既是心意相通,不如給彼此都多一些信任,不必那樣惴惴不安——郎君與他既是真的兩心相許,您敢如此斬釘截鐵地說出,自己此生並不成婚,那便也可以相信他,他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人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人,您裝著的是他,便也可以去試著信任,他也如同您心中裝著他一般,如此這般地裝著您。」

    「奴婢雖然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可是在身旁卻見過許許多多有情人之間的愛恨離愁。

    奴婢不敢說肯定如此,但是許多轟轟烈烈的情並無結局,反而是那些細水長流,從一開始便互相理解,互相包容,這般的感情才能走到最後。

    奴婢也不知道郎君與他具體究竟是如何,可是聽郎君的說法,與那人皆是互相動了心,從細水長流中來,日後也必定會相濡以沫。」

    第294章 叫老夫人來見我

    明棠其實從沒對她與謝不傾的未來有過太多的期待,大抵在她的潛意識之中,就如同他們當年的初見一樣,像是春風露水一相逢,待天亮之後,便要全部消失無蹤。

    卻沒有想到,阿澤的心裡認為他們二人能夠長久。

    明棠心裡有些隱秘的高興。

    也許就算是春風露水,也能如同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但是她很快又反應過來,阿澤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並不是尋常普通的郎君,而是如今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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