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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自己這兒這樣冷清,連明二叔的半個影子都看不到,便足夠說明他與高老夫人的心思是一致的,他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
男人當真可恥,他難道不知道掐著手指頭算一算,這孩子的月份難不成與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對不上號?
喬氏一下子從床榻上蹦了起來,一把抓過旁邊柜上放著的一把琺瑯鑲寶石的剪子,用力往自己心口扎去。
第238章 指尖從她的心口滑過。
「喬氏自戕了?」
明棠與謝不傾才晨起,便聽得外頭的人這般來報。
外頭跪著的是明棠放在二房之中的另外一個線人,她在二房之中藏了許久許久了,若是尋常都是通過拾月來稟告消息,唯恐暴露,但今日這消息實在十萬火急,她經不住親自來了。
鳴琴在外頭替明棠與謝不傾熏疊衣裳,便聽得內寢裡頭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內寢的紗帳一下子被明棠的手挑了起來,明棠匆忙往外而行,邊走還邊吩咐:「你講事情與拾月先說了,便先回去罷,沒得叫人察覺你在此處。」
她脖頸上間或還有兩個新鮮的吻痕烙印,鳴琴的目光稍微停得久了些,便好似沒看見似的移開了視線——能怎麼著,這位爺夜裡又不曾做什麼壞事兒,更何況如今宿在這兒登堂入室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她是管不了一星半點兒。
鳴琴只能從手邊的衣裳之中挑了件兒立領的衣裳,將她這脖頸上新新舊舊的小緋團遮掩一二。
謝不傾就在她身後跟著她出來,身上同樣也是一身的月白中衣,居然可見脖頸上也有些牙印與爪痕,鳴琴壓根不敢往他的身上多放視線,只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謝不傾自己的衣擺是都有些凌亂的褶皺,卻丁點兒不管的,只跟在明棠身後,伸手欲拉住她急匆匆的背影,指尖卻溜過明棠一截柔軟的髮絲,因怕扯疼了她,便收了手只嘆氣:「急什麼,她有這膽氣自戕,明府也不敢讓她真死了。」
明棠沒聽清他說什麼,匆匆忙忙地讓鳴琴伺候自己換衣裳,她甚至都顧不得謝不傾就在身後,就將身上的中衣甩落在一邊,這般光裸著身子叫鳴琴來替自己束胸。
鳴琴被她嚇了一跳,忍不住道:「大人還在,怎麼……」
明棠也不在意這些了,自己將零散的頭髮一下子用木簪挽了起來——自己早不知道被這人看光了多少次了,還介懷這點兒?
「本督來罷,你先下去。」
謝不傾離熏衣籠更近些,伸手將上頭的素錦取了過來,纖長的手就在明棠光潔的肩頭輕輕一點:「轉過來,急什麼。」
明棠便轉了身,下意識催促他:「快些。」
鳴琴見明棠也無半分不適應之意,乖乖順著謝不傾心意了,心中長嘆一口氣,只道女大不中留,只好將兩人今日要著的衣裳輕輕放在一邊,先下去備水漱口淨面了。
謝不傾的目光在那盈盈一捧的玉兔兒上一停,手上卻並無什麼花花動作,細緻地將那素錦束好了,一邊取了襦衫給她穿好,一邊說道:「這些日子瞧著也見長,日日這樣束著,可會喘不過氣來?」
明棠一開始還沒聽明白,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禁不住瞪他一眼:「白日裡還說這些!」
謝不傾卻一本正經:「長此以往,壓著經絡,是你自己受苦。」
其實,束胸帶束在她身,她自然知道日日如何胸悶氣短;
但身份如此,束胸帶壓著心口的氣悶感甚至還不如她如履薄冰的十分之一難忍,她要活下去,這些不適都要拋卻在腦後,便搖搖頭,隨口說道:「迫不得已罷了,若能恢復身份,誰還吃這個苦楚?」
謝不傾替她穿了衣裳,她便自己坐在軟榻邊兒上穿羅襪與雲靴,謝不傾開了窗散開一夜裡的熱氣,回過頭來看她,便瞧見這小郎君雌雄難分的面上亦是一絲無奈。
她亦是會累的。
謝不傾眼底有些不自知的柔軟,口中千言萬語,如今卻不是好言說的時機。
於是他沒說那些話,只是將方才的事情繼續說了下去:「明三這些日子能穩坐不虧,是因為喬家替他出人出力做了件大事兒,明三叔投桃報李,這才出力將明二叔弄回京城。
若是這個時候喬氏,他喬家掏空心思討好明家,也只不過是為了叫自己最寵愛的大娘子過的順遂些,如今卻死在明府之中,還是因為這樣的由頭,你看喬家要不要發瘋,跟不跟他們拼命。」
「一件大事,什麼大事?」明棠隨口問起。
她方才順手抓了頭髮用木簪挽起,動作實在太草率了些,那髮髻又歪斜鬆散下來,歪歪扭扭地斜在一邊,木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頓時滿頭青絲便散落了一背。
「此事他們做的機密,本督也不曾叫人細細查過,西廠先前與明府並無明面上的衝突,且他們幾個總和跳樑小丑一般,便沒花太多心思。不過你若有意,本督叫人去查。」
謝不傾一面說著,一面無比自然地將地上的木簪撿了起來,站在明棠的身後,大掌在她的髮絲上一揉一抓,便將她的髮髻重新束了起來。
明棠心中略微一思忖,便有了底:「此事必然非同小可,若是一般的事情,能叫明三叔那樣摳搜的人,花大力氣將明二叔從偏遠之地撈回京城來,這恩情必是很大的,要是叫喬氏或者喬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