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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那些東西之中,可不僅僅有那人教給她用來害人的毒物,還有更多她自己曾用過的下三濫的陰私之物,全堆在其中。

    她從前覺得,若是丟到外頭,恐怕還會惹出什麼蛛絲馬跡引火燒身,便乾脆一直藏在私庫之中,還沾沾自喜,覺得這是個上好的法子;

    如今卻沒想到,正是她當年太過謹慎,卻算是自己將自己這些年的罪狀皆藏在其中,被人一窩子端了,反而被逼到這一局還不了手的境地!

    如今去查,這裡頭的東西如何能見光?

    喬氏面色搖搖欲墜,即便心中無望,卻還是苦苦地哀求明二叔不要喊人去搜她的私庫。

    明二叔怎會知道其中因果?

    他只看著自己的妻子如此反常,一向聽話的喬氏竟為了這樣的事情忤逆於自己!

    定是那私庫之中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能是什麼?

    在這個節骨眼上,必然是這一對不要臉的姦夫淫婦偷情的罪證。

    那就更要查!

    「拿鑰匙,開夫人的私庫。」

    明二叔再不搭理喬氏的任何糾纏。

    明二叔對二房的掌控,自然比喬氏這個一直以夫為天、攀附在他身上的女人要大得多。

    雖說平素里明二叔並不樂意管這後宅之中的事,大部分權力都交在了喬氏手中,但如今他既然想管,自然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拾月在一邊看著,心中當真咂舌。

    難怪明棠特意安排這一步,將明二叔喊來,原來是要讓他聽了這些消息,親自下令去開二夫人的私庫,而明棠不費一兵一卒。

    若沒有明二叔這一步,就算去搜了二房,恐怕也只能搜出他們之前事先放好的東西,查不到喬氏的私庫上。

    這私庫如今要緊,喬氏必然狡兔三窟地藏著,不讓人發現,

    但她再怎麼藏著,也是在明二叔的眼皮子底下,明二叔想查,也不過只是翻覆手掌的功夫。

    得來不費吹灰之力,明棠只用一枚玉蟬,便步步借力打力,打到喬氏最不能叫旁人察覺的地方。

    事事看著這樣簡單,可卻能將喬氏算到這個地步,明棠是將每一個在場的人都當做了手中的棋子。

    葉氏身先士卒,帶嘴不帶腦,沖在最前,乃是小卒;

    千月之母心有信念,帶著真相跳湖,以死壓喬氏一步,是為車馬;

    而四夫人坐鎮其中,文武雙全,彈壓明二叔與喬氏,乃為相國;

    甚至連這最後來的明二叔,在明棠的掌中,也成了埋在喬氏身邊的一步反棋。

    這些棋子相互配合,以人心人性之前相牽連的這些無形的線,逼得喬氏當下就要開私庫,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私庫之中的一切暴露出來,跌得粉身碎骨。

    小郎君要教自己這些排兵列陣之能,拾月還當真擔憂自己是否有這等七竅玲瓏心。

    葉氏卻渾然不知自己不過人掌中小卒,一面摩挲著腰間的鳳穿牡丹贗品,一面看戲看得暢快萬分。

    二三四房之中,她最看不慣,也最看不起的,便是二夫人喬氏。

    葉氏自己好歹也算寒門出身,是清流小族,喬氏不過商賈巨富,從身份上到底比不過她,卻在府中對她呼來喚去,將她當做下人一般。

    如今終於有她倒霉的時候!

    而明棠卻不著痕跡地一直盯著偏門。

    直到魏輕的灰色衣角又在偏門晃過,明棠便知道,她與魏輕所排的第二重局,又已展開。

    第226章 腎虛,男人最要不得的兩個字。

    有明二叔發話,喬氏的私庫便怎麼也保不住了。

    僕役奉命而去,喬氏的眼睛都幾乎黏在那人的背上,偏偏明二叔發話,叫二房的奴僕將她架回正院去休息,絕不准她跟著去看,喬氏連指甲都要掐斷在掌心。

    她恨極了,恨明二叔,恨葉氏,恨四夫人,更恨半個身子擋在四夫人身後的明棠。

    她恨明二叔,卻不敢反抗明二叔的安排;

    她恨葉氏,卻忌憚葉氏身後的高老夫人;

    她恨四夫人,卻害怕大長公主;

    所以她最恨,也最敢恨的,也只有一個在她眼中無依無靠的明棠。

    喬氏在推搡里回過身去,死死地瞪著明棠——這喪門星,有她的地方沒有半件好事兒!

    若是她當初隨著她的爹娘一同死了,爵位無論立嫡立長,都是她二房的囊中之物。

    就算明二叔無緣鎮國公府之位,她也能做個世子之母,未來撈個誥命也是易如反掌,誰能想到這死病秧子能活到今日?

    喬氏越想越瘋魔,一面想著自己若成了世子之母何等快哉風光,一面又恨明棠恨得眼欲滴血,若非還有半分理智,簡直恨不得上去一口將明棠咬死。

    她這樣死死地盯著明棠,卻眼見著明棠勾起一個笑。

    明棠那張臉,只要有半點兒鮮活神色,便容色昳麗、勾人萬分,落在喬氏眼中,簡直叫她厭棄地嘔血。

    而那笑容無半點兒溫馴,只留深深譏誚,遠遠地立著,一身的光風霽月,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這一身的血污狼藉,與明棠平素里的溫馴謹慎全無相似之處。

    喬氏猛然想起,明棠曾開祠堂,以長房嫡孫的身份叩問祖宗,質問高老夫人——她若真是個溫潤懦弱的廢物點心,哪來的膽氣去開祠堂叩問祖宗?

    眼下她的神色何等輕蔑,望著她這個名義上的二嬸娘,沒有半分親情,只余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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