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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謝不傾笑著挑眉,映襯著他眉眼間的靡麗,更是攝人心魂。

    他俯身下來吻明棠的唇,淺笑著問她:「心跳得這樣快做什麼,嗯?」

    明棠醉了酒,反應都比平素里慢半拍,見他這般笑,又伸手去捂他的嘴:「你不許說話,不許發出聲音。」

    謝不傾便將細碎的吻落在她的掌心:「我如何不能說話?」

    明棠便不肯說了,微垂著眉眼。

    聲音?

    實則謝不傾早就心有所悟,又偏生湊到她的耳邊,將曖昧的熱氣灌入她的耳中:「不准我說話,卻又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明世子真是好大的官威。」

    明棠氣惱,如同炸了毛的小狐狸一般,不肯依他的動作了,只欲將他推到一邊去。

    可這床榻之間也不過這三分之地,明棠如何也推不動他滾燙的胸膛,反倒越推越將自己嵌入到謝不傾懷中更深,甚至瞧見自己掌心的汗漬等等皆沾在了他的衣襟胸膛上,更顯露出一片靡靡之色。

    謝不傾抓起她的手,便輕輕一咬她的指尖,引得她猛然將手收了回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瘋了?這,這上頭還沾著你的——」

    謝不傾卻不在意,輕輕咬了她的指尖,又俯身去叼弄她的唇舌:「何止我的?」

    明棠被他這越來越過分的話說得無地自容,又要躲開他的唇,如此掙扎,反倒愈發再糾纏到一處。

    床罩的輕紗被謝不傾伸手解了下來,如同水波似的搖搖晃晃,愈發攪和得床頭桌案上那一點燈火朦朧如星河搖曳。

    河中鴛鴦交頸成雙。

    *

    瀟湘閣之中如此這般情濃,宮中卻著實一派肅然。

    宮中出了刺客,幾乎是從黃昏時刻追查到夜裡,幾乎搜宮搜了個遍,卻還是不見刺客的半點蹤跡。

    小皇帝在御書房之中坐著,玉白儒雅的面上雙眉緊皺。

    他的明黃龍袍上還飛濺著幾滴血滴,那是他自小用到大的貼身太監徐明英,為他擋了那刺客的致命一刀所留下的痕跡。

    小皇帝來不及更換衣裳,心中亦是焦灼,沒有半分心思去更換著裝——亦或者說,他將這滿宮的大內高手都調動至了御書房左近守著他,就怕那刺客捲土重來。而他甚至覺得唯有目光所及之處看起來安全些許,遂不願下去更換衣裳。

    小皇帝一夜都在宣下頭的人詢問進度,而庭下跪著的金吾衛統領亦是滿頭大汗地稟告著。

    遍尋不至。

    分明是瞧見了那刺客溜進了後宮,但金吾衛不敢強闖後宮宮苑,又要顧及皇家妃嬪顏面,皆是叫女官嬤嬤一間一間搜尋了宮室。

    如此搜尋到下半夜,卻還是渾然不見蹤跡,倒是那位在後宮之中曇花一現的麗美人,說是在宮道上散步的時候遇見了刺客,那刺客忽然出手斬斷了她的手指,又逃之夭夭。

    小皇帝幾乎在腦海之中搜尋了許久,這才想起來那位麗美人是誰。

    麗美人,是他一時新鮮,在太后壽宴的時候收用的一位寒門女郎,依稀記得是姓柳。

    那柳氏的女郎著實是個美人胚子,否則也不會得了「麗」這個封號。

    只是柳氏人不大知情識趣,後來在御書房復寵,又被謝不傾撞見,險些當場被殺——自此事後,小皇帝便再不曾召見過她一次。

    且彼時她被收用的原因,其實也很上不得台面。

    小皇帝因與太后不合,在太后壽辰上喝得醉醺醺的,這才故意起了些要在這壽宴的日子弄些這般荒淫之事的念頭,遂將她納入後宮,很是寵愛了幾日。但等時日一長,新鮮勁頭一過,小皇帝便早早地忘了她是誰。

    聽金吾衛的統領說她被刺客斬斷了手指,小皇帝面上的煩憂並未散去半分,甚至並未放在心上,只是隨意吩咐人下去慰問麗美人,賞賜了些無關痛癢的金銀財寶,再令金吾衛再速速去查探。

    若一夜查不到刺客在何處,小皇帝今後恐怕難再闔眼。

    金吾衛再是無法,這會兒也只能下去。

    金吾衛統領一下去後,獨坐在御書房之中的小皇帝更是眉頭緊鎖,直到那為他擋了一刀的徐明英求見時,他的心裡才鬆快許多。

    徐明英在殿外求見,外頭的幾個小太監甚至都有些怕他。

    他半邊臉上都是飛濺的血滴,有他替小皇帝擋刀的時候自己受傷飛濺出的血,更有那刺客被他一把毒粉逼退兩步,從他的面罩下溢出噴濺的毒血。

    徐明英看著慈眉善目,不過是個尋常發福的大太監,往日裡這些在御書房伺候的小太監們最喜歡和他插科打諢,這大太監等閒也不同他們生氣,最是如同彌勒佛一般的人物。

    但他今日護駕,竟一個人扛住了三個刺客,僅僅以被刺傷一臂的代價,將小皇帝護得毫髮無損,還斬殺一個,毒殺一個,剩下那個逃之夭夭,但也中了他的毒粉,恐怕活不了多久。

    彌勒佛如今是見了血的殺佛,平素里再是看著一團軟和沒有脾氣,如今卻有這驚世本領在手,那些本就沒甚本事的小太監頓時不敢再看他,只在心中暗暗猜測,這徐明英是不是那些負責保護小皇帝的大內高手中人。

    他卻也不在意諸人的看法與念頭。

    圓圓的笑臉上還是帶著那慈眉善目的笑意,好似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如此,等小皇帝宣他進去,他面上也沒有半分急迫,只坦然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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