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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為什麼不是那些人心中緊張害怕被繩之以法,反倒是她這個受害之人在這擔心自己名節受損?

    若要叫人不重蹈她的覆轍,反而應當將事情說出來,找到那猖獗之人究竟是誰。

    打定主意後,明宜宓將手中的那一盞茶飲盡之後,才終於從自己貼身的衣裳之中取出一個小荷包來。

    「其實今日的事情,不算完全無跡可尋——總有些蛛絲馬跡,我自己心中也起疑。」

    明宜宓將這小荷包推到明棠面前。

    「昨日我本就是與人約好一同去墨香齋之中買東西,前頭的事情還記得好好的,只有後頭到了墨香齋之中的事,便全然忘記了,直到今早醒來。」

    明棠讓小荷包接了過來,打開其中,瞧見裡頭躺著一張熏了香的花箋。

    花箋上寫了字,正是有人以女郎的口吻,邀請明宜宓去墨香齋之中,一同買新進的菊花硯台。

    「這可是那位女郎寫的字?」明棠第一時間疑起了那位約明宜宓出去的女郎。「此物是否能夠交給我?」

    明宜宓點了頭:「是,她的字無論如何我都認的,花箋與她平素里寫的字別無二致。」

    字都一樣?

    明棠再細看一番,只覺得奇怪。

    不過不必多言,乍然看不出那小荷包與花箋上是否被人動過手腳,便將此物先拿到手中,之後再叫人細細查看,如今不管。

    「你拿去罷。」

    明宜宓沒留。

    明棠便將此物妥善收好——說不定,這便是找到蛛絲馬跡的關鍵。

    她收荷包的時候,又想起另外一樁事來,連忙問道:「阿姊所說的那位與你約好了一同去墨香齋之中買東西的手帕交,後來到了墨香齋,可曾見到那位女郎?」

    明宜宓點了點頭,說道:「那自然,我與她一同約去墨香齋買東西,也如約在墨香齋之中見著她了,只是我二人不過打了個招呼,她便說起身上不適,要回去更衣便走了,只留我一個人在那。」

    明棠已然聽出不對。

    約好出來買東西,鮮少有早退的,更不提寫了花箋,竟只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分開。

    於是她便問:「那女郎與你在墨香齋之中遇見,可曾與你說話,談論起今日要買什麼?」

    「不曾,只是同我說了,今日進了什麼好貨,什麼東西最暢銷。」

    「可曾提及你們的約定?」

    「好似也確實沒有。」

    明棠心中有了念頭。

    她在心裡再梳理了一番,才說道:「這花箋不過還是個餌。給你寫花箋的,恐怕並非是那位女郎。」

    明宜宓一驚,她從頭至尾都不曾想過這事兒,不由得驚訝道:「何出此言?」

    「字跡如此相似,見面卻陌生人一般,連約好的的事情都不記得——這若當真是她與阿姊提前約好的,我是半點也不信。」

    明宜宓又不笨,她轉念一想,也果然覺得極有道理:「十分有理。我那手帕交,本就喜歡在墨香齋之中呆著,十日有九日都在,我在那撞見她也不稀奇。」

    那寫花箋之人必是兩頭騙,明宜宓只覺得他的伎倆小小,卻當真可以以假亂真。

    她在墨香齋遇見手帕交,見了人,下意識以為是曾經約好的,自然不會有半分懷疑,也不會多問;

    而手帕交見她來了,也只會覺得巧合,打過招呼之後更是一門心思讀書,更不會提到約定。

    兩兩相扣,原本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卻果然叫人防不勝防!

    第191章 幫她脫

    既是如此,明棠心中思忖,又覺得此事不應讓她一手大包大攬。

    她自己手中的力量始終不多,一切謀算都得在紫微斗數開春起來之後,到那之後才能逐漸以輿論聚集力量,而如今要查探的話,她沒有力量可用,少不得要借謝不傾的力。

    明棠垂下眼來,無端覺得有些淡淡的悶——她與謝不傾不清不楚的,細細思索來,也終究並無什麼干係。

    自己於他而言大抵是個新鮮的玩物,若又麻煩他手裡的西廠去查探,回頭自己又不知要受他幾頓折騰。

    更何況,要查此事,明宜宓自己身後亦還有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在上京城多少運營了幾十年的人脈,未必查探不得究竟背後之人是誰。

    如此想好,明棠試探著開口:「四嬸娘可知道阿姊昨夜一夜未歸的事兒?」

    明宜宓搖頭:「背後之人是以我手帕交的名義約我出去的,我與她的關係十分要好,從前也時常與她一同玩耍至深夜,有時候來不及回去,夜裡就休憩在她府上。我娘見我一夜未歸,恐怕也只覺得我在她府上歇著,應當不會多想。」

    明棠點頭,難怪明宜宓失蹤這樣的大事兒沒有在鎮國公府之中引起絲毫波瀾,原還有這一層,眾人都不知道她失蹤的事兒。

    那就更好辦多了。

    故而她又道:「阿姊,這件事情,你應當同四嬸娘,甚至同大長公主言明——有人暗算你,她們必然比我還要焦急……」

    明宜宓下意識打斷她的話:「……我一夜不在府中,若是被旁人知道我是被擄到天香樓這等藏污納垢之地……我的名聲沾了風塵之氣,我……」

    明棠見明宜宓的臉色又白了下來,甚至渾身微微顫抖,顯然是怕極了、厭惡極了的模樣,不知怎的想起前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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