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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但如此這般,拾月也沒法,只覺得有些事情不說也罷,於是昨夜的造訪拾月也裝不知,只是將此事暫且按下。

    明棠今日確實還有旁的事情要做。

    只是她的事情還不曾做好,便瞧見外頭的奴僕匆匆忙忙進來,說是周夫人有要事請她過府一趟。

    周夫人,便是周時意的母親。

    明棠大抵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周時意之前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重傷到如今才終於勉強醒了過來。在宮中的時候,魏輕就已經同她說了,周家大娘子一醒來,便因為知曉自己與她成了干兄妹的關係很是鬧騰。

    以周夫人如此愛女成性的性子,必然拗不過周時意,定會請她到周府一趟。

    明棠知道周時意最是個混世魔王,她性子純澈,卻也確實因此堅若磐石,不肯隨意轉移。

    對她想要的,她總是以最熱切的真情相求,不撞南牆不回頭,便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原本明棠自己心中也是想著這事多半是繞不開去,恐怕要成為周時意的心結,她不忍心叫周時意這樣的小娘子永遠沉迷在自己身上,總要解決,只是沒想到周夫人這樣早便喊人來請,

    明棠便也只得先將自己手中的事情放下,先吩咐了幾個丫頭細細去處理,隨後便換了衣裳往周府而去。

    *

    馬車一路到了周府,卻不想剛剛停下,馬車忽然猛烈一晃。

    明棠正好打下車帘子要下車,這一晃,險些將她晃得從馬車上摔下來。

    明棠身形搖搖晃晃,剛剛抓住一邊的車轅穩住身形,便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冷硬如石的冷哼。

    「你用了什麼法子,竟叫我那妹妹對你如此死心塌地?瞧著你這般身無幾兩肉的瘦弱模樣,你還想求娶我周家的大娘子?」

    聽上去是個十分年輕的少年人,嗓音又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這個年紀與這般言談,明棠便知道這人正是周時意的兄長,周亦小將軍。

    魏輕在宮中亦說了,周亦因為周時意的事情要找她的麻煩,只是沒想到周亦會在府門口直接堵她。

    這周家一個兩個,生出來的孩子倒真是些奇形怪狀的——倒不是貶義,只是他們著實與旁人較真太多。不知道這些圓滑事故。一個為著自己心愛的人便能在路上直接堵人,另外一個為了自己的妹妹也在門口直接攔著客人,不讓人下車。

    若非是因為明棠著實憐惜周時意,也不忍心這樣可愛的小娘子因為自己的事情走不出來,如此這般的為難,明棠可不想留在她這裡自討苦吃。

    「小將軍何出此言?」

    「我家妹妹自小養在深閨里,不曾與外人有什麼見識,你這般樣子絕非良配,她卻對你如此情根深種,定是你用了什麼花言巧語將她哄遍了去。你們明家就沒一個好東西,你那兄長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如今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來我家,快走。」

    第173章 敢動本督的人,自然要付出代價。

    明棠不欲與他動氣。

    她扶著拾月的手,從馬車上下來了,立在馬車邊,打量了周時意的兄長一眼。

    周亦小將軍看上去大抵弱冠之年,生得與周時意有幾分相似,劍眉星目,是個溫文儒雅的樣子——不過身為領兵打仗的將軍,再是生得儒雅溫和,身上亦多多少少有些英武煞氣。

    他一雙鷹眼微深,緊緊盯著明棠,身上一身翻領圓袍,瞧得出軀幹十分有力,手中還握著一條長鞭。

    那長鞭在他的掌中還微微有幾分晃動,明棠猜測方才車馬搖晃,正是這周亦小將軍以長鞭擊動。

    明棠不欲品評周家家教,卻只是在心中想著,這上京城之中,哪家士族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自家夫人親自請上門來的客人,竟以長鞭擊動客人馬車?

    還真想給個下馬威不成?

    而周亦瞧見明棠連下個馬車都不大利索,還要扶著個貌美使女的手下車的模樣就來氣,忍不住皺眉,滿臉的不喜:「如此手無縛雞之力,不知時意看中你什麼。」

    明棠本性就不是泥人捏的,他三番兩次出言不遜,明棠亦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小將軍號令將士,難不成就是這般辱人出身,且聽風就是雨,不問事情緣由?」

    周亦見明棠唇紅齒白,便是不笑也溫柔多情的樣子,更是覺得她和那些蠱惑良家女郎的話本子裡寫的白面書生一個模樣,沒有半點本事,只靠一張小白臉騙人。

    他一展手中長鞭,「呼啦」一下從空中抽過,打在周府門前的石獅子上。

    烈烈破空之聲,力道極重,連那不知道幾百斤重的石獅子都被他這一鞭打得微微有些顫動,聲音響徹天地。

    「少油嘴滑舌,你們這些慣會念聖賢書的,也只會動動嘴皮子。」周亦一聲冷哼,「今日有我在,你就休想進我周府的門去蠱惑我妹妹!」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明某自幼體弱多病,自是不比小將軍身強體壯,無病無災。」

    「京中流言,亦不過只是百姓飯後笑談,隨意傳聞。明某與周大娘子之間從無非禮往來,更不論周夫人早在年前便過府與我祖母商談,要將周大娘子認做明某的乾姊妹,日後如同親生手足一般,何來這些雜談。」

    明棠心頭很有些不耐煩了,眉頭一皺。

    雖說她自己常能將心比心,能理解或許這小將軍剛班師回朝,不知道他的母親已然與自己商量過要將二人認作乾親一事;但幾番如此為難,便衝著明棠今日上門是客人,更何況還是與他那心愛的妹妹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便不應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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