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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若他夫妻二人尚在人世,還能為明棠庇佑一二;

    誰曾想他二人接連去世,只留下這一個孤女獨自人世徘徊。

    謝不傾沒多說什麼,撫了撫她的發頂。

    明棠的耳根已然有些紅了,想是酒意熏然。

    她大抵是想了什麼心事,食不知味地又連飲了兩杯清華露。

    日月池是帝後曾用的浴池,淨室的牆壁上鑲嵌著宮燈照明,角落裡甚至有一金蟾吐珠的流水塑像,金蟾的口中銜著一枚拳頭大的夜明珠,給滿室灑下瑩瑩光輝。

    光下明棠的唇上沾的酒水越發明亮,映著她的唇嬌軟豐盈。

    謝不傾方才一直以內力壓制著藥性,如今這時,倒也到了能鬆開的時候。

    明棠在一邊嘟囔,大抵是嫌清華露太苦澀,只皺著眉頭要漱口。

    謝不傾便給她端來痰盂水碗,伺候這嬌氣小狐狸漱了口,免得口中苦澀。

    而他自己卻伸手將另一壺清華露拿來,為自己斟酒半盞。

    明棠察覺到他就貼在自己身邊的呼吸漸熱。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謝不傾那一側而去。

    從酒壺之中倒出的酒液清涼澄澈,在白瓷酒盞之中如同彎曲的河流匯聚,倒映燈火成一彎銀河。

    而謝不傾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上頭,指腹的那一點硃砂痣明艷如昨。

    他的手,在燈火下毫無瑕疵。

    明棠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那手上,只覺得謝不傾那一雙手,著實比那塑像巨匠手下精雕細琢的巧奪天工之物還要精緻無雙。

    謝不傾分明察覺到明棠的視線,卻仍舊好似恍然未覺似的,端起那酒盞,仰頭一干。

    溢出的酒水順著他殷紅的唇角滑落,有些沾在他的指尖,有些則划過他稜角分明的下頜,滾過他的脖頸喉結,一路隱入衣襟。

    明棠這時候才發覺,謝不傾也不過是剛剛出浴。

    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中衣,松松垮垮地繫著衣帶,未擦乾的水珠打濕了衣裳,綢緞便貼在肌膚上,若隱若現地顯出他上半身的肌骨輪廓。

    寬肩窄腰,腰腹精瘦,平素里穿著衣裳瞧不出什麼,如今這般才知他瘦削頎長的身形下藏著多少隱而不發的力量。

    明棠有些看得痴了。

    她酒意熏熏然上了臉,從脖頸下漫上淡淡的緋色霞光。

    而謝不傾咽下了口中的酒水,又抬起手指,以舌尖捲去自己指尖沾著的幾點酒液。

    眼角眉梢幾分邪氣,藥性翻湧而上的衝動化作他較平日裡不知邪肆多少倍的神情,一點點舌尖從自己的指尖舔過,明棠好似都瞧見那幾滴酒水是如何被他捲入口中。

    就好似他壓著她深吻的時候,帶著她也捲入舌的漩渦。

    隨浪而來,一層一層的情濃。

    夜明珠盈盈潤光下,謝不傾半垂著眼,懶洋洋地看著瞪著迷糊眼兒看他的明棠。

    明棠被他眼眸之中從未見過的風流色所攝。

    只覺得勾魂奪魄,舉世無雙。

    他好似志怪話本之中,那月色為衣,妖氣橫生,爬牆而來的妖邪。

    松松垮垮地著著衣裳,半趴在女郎的窗口,慵懶迷人,成為她一到夜裡就又愛又恨的夢魘。

    明棠忽然覺得這淨室之中太過溫暖,朦朧的水汽將她的思緒理智一同卷得天翻地覆,眼前天地間唯獨只剩下一個謝不傾。

    她有些口乾舌燥。

    分明才嘗過那清華露並不是什麼好喝東西,可瞧見它沾在謝不傾的唇上,淌在他的指尖,再纏綿悱惻地親吻他的脖頸,一路依依不捨地隱入洇濕他的領口,明棠又覺得口渴,想再飲一盞。

    「看痴了?」

    謝不傾不知何時,已然將明棠半樓在自己懷中。

    明棠竟也點點頭。

    她面上一片緋紅,已然是醉了。

    謝不傾便復又倒酒,明棠的視線幾乎一直粘在他的手上。

    故技重施。

    但這一回,謝不傾沒舔去自己指尖沾著的那些酒水,見明棠的視線幾乎一直粘在上頭,便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嘗嘗?」

    明棠微微皺起了幼瘦的眉。

    她默然半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能吃?」

    她每回醉了酒,說話便有些含混不清,口齒軟糯,像是一團粉白的糍粑米糕。

    香軟可口,沾了手就脫不開的軟玉溫香。

    謝不傾誘哄似的說道:「你也舔舔,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

    明棠便沒猶豫。

    她試探性地在謝不傾的指尖微微咬了咬,嘗到了清華露的味道,又遲疑地仿佛含吮糖糕似的輕輕吮吸了兩口,便抬起了頭。

    謝不傾深為那溫熱柔軟至極的觸感所攝,經不住吸了一口氣,眸色瞬間暗了下來。

    而明棠毫無所查。

    她一團漿糊似的思維渾然沒察覺,方才謝不傾便是在她含吻的位置舔過的,只抬著頭,看著謝不傾,神情有些控訴:「苦的。」

    明棠如此純粹地嫌棄清華露的味道是苦澀的,引得謝不傾微微一笑。

    他蠱惑似的將她壓倒在軟墊上,兩人的發都纏繞在一起。

    彼此帶著酒香的呼吸交纏,謝不傾的眸色一片熾熱。

    「本督才吃過糖糕,你嘗嘗?」

    明棠自小就是怕苦貪甜的,才覺得那清華露引得口中一片苦澀,如今聽謝不傾說起他吃了糖糕,遲鈍而無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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