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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怎麼答?
她一時失語,屋內倒是燈火暖暖,愈發顯得氣氛曖昧。
如此溫情曖昧,反而叫她有些陌生,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輕咳了兩聲,將話題扯開到一邊去:「罷了,此事便作罷。」
謝不傾輕笑一聲:「當真作罷?」
明棠頓起警惕之心,只覺得他定又要拿此事來說項,緊接道:「作罷,今日之事,全數作罷。」
謝不傾唇角一勾:「明世子既如此說,那就作罷吧。」
明棠有些驚異他怎生這樣好說話了,卻也覺得這事兒儘早繞過為妙,便點頭:「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明世子當記得。」謝不傾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便果真不再言及此事。
他慢條斯理地將自己身上的衣襟理順,重回人前那副一絲不苟人模狗樣的九千歲端方之態。
明棠多看了兩眼,他也察覺到明棠在看他,甚而同她回視一眼,露出點兒興味的笑意來:「怎麼,明世子這般形貌,每日攬鏡自照臨水自憐還不夠,瞧上本督這張臉?」
明棠一皺眉頭,一口氣沒喘勻,險些給自己嗆住。
這廝好不要臉!
竟說她看中他的皮囊美色?
分明不是!
不過是見他今日行跡詭異,與平素里不同,多看兩眼罷了。
再者,就縱使是又如何?子曾經曰過,食色性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皮囊多看看又如何,犯了大梁朝哪條律法,要抓她去蹲天牢不成?
謝不傾見明棠皺眉,分明一肚子要罵他的話,竟也上前來,與她對坐兩邊,甚為慷慨坦然道:「不過明世子今日既如期赴約,本督也並非如此小氣之人,便叫你多看一會子又如何?請君自便,隨君心意就是。」
明棠一面覺得此話好似有幾分耳熟,似是什麼時候曾經謝不傾說起「請君自便」,一面卻也覺得實在荒唐。
這般話,怎生說得出口?
謝老賊的麵皮幾時這樣厚?
明棠實在忍無可忍,皮笑肉不笑地一牽唇角:「大人真是國之重器,非君不可。」
「麵皮如此之厚,堪比城牆。來日若是北戎來犯,大人只需將麵皮貼在城牆上,便可保大梁朝萬萬年太平。」
只是不料明棠這般一笑,反倒牽動唇角的咬痕,絲絲疼痛。
謝不傾瞧見她被唇角的微小傷痕牽得疼痛皺眉,一面笑話她實在矜貴嬌氣,一面又從懷裡取出另一份脂膏來,以指腹沾了些,替她輕輕揉開:「早知曉明世子口齒伶俐,只是如今傷著了不便開口,不如下回再說如此妙語連珠?」
若有謝不傾之政敵在此,恐怕要大跌眼鏡——謝不傾這死太監最是心眼子小、睚眥必報,誰敢當面譏諷嘲笑於他,明日闔府便在詔獄相見,無一例外。如今竟有人能在他面前說這多哂笑之語,不惹他一絲怒氣,還捧了脂膏來,好言好語地哄她上藥? 更新扣扣裙:682839428 願今天的不開心就止於此吧!等你哦
奇也怪哉,天塌了不過如此。
明棠見謝不傾的臉放大在面前,如玉的面上不見一絲瑕疵,偏生為她上藥的神情也很有幾分專注,心中狐疑愈發重了。
她實在有些捉摸不透他這是何意,只覺得他好似心情甚佳,行跡甚至頗有幾分孔雀開屏之態。
早間她被謝不傾一把拉上馬車時,那會子她隱約察覺到謝不傾有幾分心緒波動,動作也不似平素里從容不迫。
雖與他相識也不過這些時日,明棠卻知謝不傾並非嗜酒之人,可今日早間那般喝得渾身是酒,到底有些非同尋常。
只是彼時被他蒙住了雙眼,她也瞧不見謝不傾是何等神情,如今他卻好似心情上佳,更是無從探尋。
男人心,海底針,捉摸不透。
第134章 棠棠新婚之夜,請謝老賊旁觀
謝不傾見明棠定定垂眸看著她,目光已然清明,便知她已然酒醒,一面替她唇角揉著脂膏,一邊狀似無意地說起:「你便昏睡了這樣久,中間也不曾醒過來,當真不餓?」
明棠搖頭:「我胃口小,不吃也沒事。大抵是飲酒了,覺得飽腹,並不想吃。」
她有些狐疑地看謝不傾一眼,心中暗暗尋思這狗東西今日怎會這般體貼,竟還反覆問起她餓不餓。
謝不傾見她神色無異,只是有些狐疑,便知曉她對醉中的事情當真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她怎知道,這狗東西方才做了何等不要臉之事,還不欲她知曉?
謝不傾面上瞧著溫潤,心中卻打著些旁的算盤。
他想起上一回明棠在永親王府醉酒而歸,中途被他劫去了那事。
彼時他對她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時捉著她的腿兒,一時握著她的腰,很是狠狠弄了一回——原本以她的性子,一定是要不痛快的,但她後來也不曾言及此事,行動言談也無異,他還當她是沉得住氣,如今想來恐怕是當真不知。
一回如此,兩回也如此,謝不傾猜到明棠實在不勝酒力,醉酒之後的事情大抵盡數忘了。
如此甚好。
於是謝不傾神情微微鬆了松,垂下眼眸,掩去些興味戲謔的神色,唇角勾出個溫和的笑來:「你體弱,腸胃拖不得,一日都不飲食總是不好,本督吩咐人去做些清淡好克化的,你多少用一些,墊墊肚子?」
聽見謝不傾這般問,明棠更是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