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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明棠長呼了一口氣,伸手起來,滾燙的掌心緊緊握住謝不傾的手,從他堅硬的肌骨上汲取些許冰寒,這才有了些清明。
她耐著要從心底深處吐出的輕喘,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謝不傾面上,握著謝不傾指節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這才啞著嗓音問道:「究竟如何,還請千歲解惑。」
明棠已然是坐不穩了,握住謝不傾的手是為阻止他的作亂,可也不知那情毒究竟是否這般熱烈,察覺他的肌骨堅硬,長指粗糲,又想起來此物方才是如何挑撥攪弄地將她逼上雲霄,思緒一時間又亂了起來。
謝不傾見她強自壓著難受,便將她先攏到自己懷中來。
明棠碰著他,已然是沒有一點兒反抗之力,手軟綿綿地要推拒他,卻沒有一絲作用,反而因肌骨的相觸而覺得舒服,花了極大的耐力,才控住自己不要如雨花台那一夜往他身上纏。
彼時是為魏烜糾纏所惡,又為情毒所惑,才那般顧不上顏面糾纏於他,如今……如今雖為謝不傾容色所惑,卻更不能往他的身上爬,否則日後叫她怎麼見人?
——雖說,以謝不傾的性子,也未必會放過她。
卻不想謝不傾並未如同方才在房中一樣不管不顧,分明是最好占她的時機,他反而不動手,只是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叫她也不必一個人蜷縮在地上,這才說起:「叫你選,是因那藥也並非解藥,只不過能壓壓情毒,但你的身子不好,這藥臨時調和來的,不大好用……」
他什麼也不做,只在那絮絮說著,明棠卻覺得耳邊嗡嗡,頭回覺得他話太多,聒噪。
意外,失落,荒謬,怒火。
他是解了饞了,卻叫她如何?
骨子裡四處爬的脹痛叫她的理智搖搖欲墜,渾身難受,再柔軟的衣裳貼著也是摩挲折磨,她抬眼閉眼想的皆是男色,如此這般,怎麼能聽懂什麼,能言談什麼?
謝不傾見她神色愣愣,也不知在不在聽,一彈她的鼻尖,道:「你既然要問,本督已然是耐著性子同你說了,你倒不聽?要什麼,你自個兒……」
明棠含著火氣抬頭看謝不傾,只能瞧見他眉目安然。
這暖室之中仍舊有溫泉水汽彌散,便顯得有些朦朧,軟化了他眉目輪廓之中的肅殺與冷漠,他這般模樣,倒似軟和了稜角的妖鬼,脖頸上被她吮咬出的一塊紅痕隨著說話喉結滾動,太有幾分欲色。
方才是為泄憤咬他,口中肌膚與她截然不同,硬邦邦的。
如今竟覺得有些牙痒痒,欲攀上去再嘗一口。
火燒到了盡頭,她反而覺得自己有幾分清明了。
至少當下,她要言談此事,也得先將這滿身火壓下去。
若是吃藥,明棠是不愛吃的,何況她也製毒,曉得情毒除了製毒者恐怕都做不出極精準的解藥,謝不傾匆忙喊人去制來的也不過只是個緩解之藥,她若服藥,壓是壓下去了,接下來恐怕要難受十天半月。
明棠不喜歡受這磨難,雖被謝不傾抵死纏綿死去活來也非上上之選,卻如何也比吃藥痛快。
謝不傾如此風姿,她橫豎也不虧的,這一身火總要有些調節。
「千歲,我現下如此,恐怕也聽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明棠既已然做了決斷,終究耐不住火了,打斷了他的話,捉起他放在身側的手,柔嫩泛粉的指尖與他帶繭的指尖輕輕磨蹭,啞著嗓子抬眼看他:「大人便算是可憐可憐我,疼疼我罷——如今這般,我拿什麼神智同您說呢?」
只要她肯,眉間的硃砂痣便染風流色,眼波流轉,世上無人能及,亦無人能抵。
謝不傾大抵是當真沒料到,他挑了眉:「明世子的意思,是有藥也不用,要選本督了?」
明棠白他一眼,卻也夾了些與她尋常被迫時截然不同的魅色:「千歲風姿玉貌,何以用藥?」
她的指尖與謝不傾的如同蛇交媾一般相纏,偏生她指側最是敏感,與他指腹的繭子相碰,自己這般動作了一番,反將自己磨得嬌泣吁吁。
明棠以為自己都這般投懷送抱,謝老賊這色慾薰心的,好歹也該動作了,卻不料謝不傾倒好似肉身成聖了,不見動容。
他的目光落在明棠早已被汗浸透的衣裳上,曉得她是受不住了,將她的衣襟解了,卻也不碰,不過在心口處已然形成一朵艷烈妖花的毒印上輕輕一點,漫不經心地說道:「明世子是將本督當成解毒工具了不成?本督這雙手,輕易也不大用的,怎能伺候你個小小廢物。」
好一個輕易不大用的!
那平素里將她入得死去活來的都是什麼,是狗爪子不成?
明棠聽他意思是不肯,卻擺明是要拿喬,逼得她選了他,這會子就開始惺惺作態了。
可就算曉得如此,明棠也沒法。
她自個兒心裡的閘已然開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渾身有如蟲蟻啃咬,再不解解滋味,今日恐怕又要死在此處。
明棠投懷送抱,窩在他的胸膛前,一雙粉臂如同素練一般纏於謝不傾的脖頸,使出自己上輩子在金宮裡被迫學的那點子媚術,一雙眼如同狐妖似的纏綿甜誘。
謝不傾喉中低啞一笑。
「明世子,這點子功夫還惑不了本督。」他伸手輕點微瀾,蜻蜓點水似的,繞過她的肌骨,一指按在已經完全綻放的情毒毒印上,引得明棠渾身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