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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旁的明棠並不多言。

    其實她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

    葉氏瞧著形容枯槁、老氣橫秋,可她那小小的居室之中不知道堆滿了多少當年屬於大房的財物。

    自然,大頭皆是被高老夫人昧下了,葉氏只能從她指縫裡撿些東西,可那也是潑天的好物件兒了,以她的身份這輩子都拿不到。

    她悄悄的藏住,不讓人瞧見也就罷了,卻三番五次戴著在明棠面前招搖過市。上回榮德堂一次,如此這次又是,甚至故意顯擺,分明就是有意的。

    明棠今日不過給她一個小小教訓。

    而鳴琴對大夫人沈氏可謂忠心耿耿,聽到葉氏占了她的遺物,幾乎是雙眼冒火:「這不要臉的,當時奴婢也該上去狠狠踩她幾腳。」

    雙采也跟著皺眉:「早知奴婢也留下來。」

    明棠的臉色亦有些陰,垂下眼眸來:「罷了,也不必為了她氣惱。她跳不了幾日了,二房的事情將有個定論,待滅了二房,就送她上路。」

    她鮮少有這樣陰鬱外露的時候,鳴琴倒是知曉她心中有多恨,只是跟著一同捏緊了手:「叫她這麼個貨色鳩占鵲巢數年,享了這麼多年福氣,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不是物歸原主,是連本帶利。」

    明棠一語帶過了,看向雙采:「你去,同你之前的那些好姊妹說,我明棠被自家長兄戴了綠帽,當場捉住,求老夫人退婚,老夫人卻不肯。尤其是角門上的方婆子,你務必叫她知曉完全。」

    雙采領命去了,明棠便進了屋。

    *

    夜裡,明棠如常點了燈,於桌前看書。

    只是不知是否是因白日裡的事情,她總覺得心煩意亂,看不進去一點兒。

    外頭忽而傳來敲門聲,竟是個陌生女子:「明三郎君,千歲請你過府一敘。」

    第52章 真當她稀罕做謝不傾的籠中雀?

    明棠一愣。

    謝不傾想見她?

    他哪回不是不請自來,今日倒上門請她去?

    現下已臨近亥時,明棠剛剛沐浴過換了寢衣,等看會子書便要去歇著,怎生這個時候來叫她上門?

    她覺得不對,往門外問起:「你是?」

    那女子的聲音有些冷肅,停了一會兒才道:「屬下是九千歲麾下從龍衛摘星,奉九千歲之命,請三郎君過府。」

    明棠知道謝不傾手裡有錦衣衛,卻不曾聽聞這從龍衛,心中還有幾分懷疑,打開門,淺聲問道:「既如此,可有信物為證?」

    她默默打量眼前這叫摘星的女衛,見她身上確實一身錦袍,形制與飛魚服相似,只是四爪飛魚紋換成了蛇紋,顏色亦黑沉許多。

    摘星身姿挺拔,梳著男子髮髻,生得雖平淡些,卻十分堅毅。

    摘星見明棠出來了,並不直視明棠面孔,只是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令,奉與明棠一觀。明棠欲伸手接過來,摘星卻退了一步,口中道恕罪,這便是拒絕之意了。

    明棠暗想,這難道是什麼金貴物件,倒好像她明棠是什麼髒物,拿了會髒了這東西似的,很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認出是西廠玉令。

    她今日很有些疲累,回府之後便覺得腰腹酸痛,恐怕是癸水將至,脾氣正大著;這女衛對她的態度又冷,大半夜的風濕露重,丁點兒不想出門,皺眉道:「這位大人,千歲可催得緊急?我身上不痛快,若並非大事,可否稍延遲一二日。」

    摘星只拱手:「屬下只奉千歲之令,旁的無權做主。」

    她臉色有些冷硬,明棠也知道與她多說無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寢衣,只說自己先回屋更衣。

    摘星也不說話,只是立在門口等著。

    她這般冷淡,明棠也懶怠和她找話自討沒趣,喊了在內室替她收拾東西的鳴琴為她裹緊束胸帶,穿好衣裳。

    鳴琴小聲問起:「這樣晚去,是為何事?」

    明棠怎知這大半夜的謝不傾又要做什麼妖,難不成這謝大太監夜裡孤身寂寞,又動了心思,招她過去耍弄?

    他這一天天的也不嫌膩味?

    殺材,果然殺材!

    於是忍不住與鳴琴抱怨:「他是大忙人,有本事親自來捉我去。」

    鳴琴看向門外的方向,大抵是怕那女衛聽見。

    明棠心中很是煩悶,她極厭來癸水,每次都痛得死去活來,脾氣亦變得大許多,此刻也不想管她聽不聽得見了——聽見了又如何,去告她的狀唄!

    出門的時候,鳴琴為她披上一件大氅,知道她來癸水就痛得死去活來的緣故,目含擔心。

    剛才一言不發的摘星見鳴琴憂心忡忡,居然開了口:「擔心什麼?你這小小使女是質疑千歲?」

    她甚至一抽腰間繡春刀,嚇得鳴琴打了個抖。

    明棠眉頭皺起,按住了摘星的手:「她是我的使女,不能跟著我自然擔憂,你倒在我的府邸里發脾氣?」

    摘星的眉間也有些不悅,但也沒多說,收了刀,臉上沉沉的。

    「回去吧。」明棠讓鳴琴回去了,看著摘星。

    她倒想知道,這大半夜的來請她,難不成要翻牆出去坐車馬?

    卻不料摘星徑直將明棠整個人扛在了肩膀上,腳尖真氣一點,竟是直接飛躍了出去,隨後起起落落,在斗角飛檐處以輕功行走。

    這原本瀟灑帥氣,可明棠畏高,金宮曾將她關在純金打造的籠子裡,懸於高台之上,以此新鮮噱頭供人賞玩。那籠子搖搖晃晃,稍有不慎便會從縫隙之中摔落,她是當真恐懼厭惡這般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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