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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周時意愛書畫,每日都去寫意樓親自挑選筆墨紙硯,風雨無阻,去那一逮一個準兒。
雙采既沒被瞧見,那這一折戲文便萬無一失,到了明棠該上場的時候了。
她施施然地走出了雅間兒,輕輕敲了敲隔壁他們那一間的門兒,周時意直接喊了聲「進罷」,明棠便推門而入。
聽了開門的聲音,所有人都經不住往門外看,而明棠正捧著那芙蓉並蒂的腰佩歡歡喜喜地進來,似是有些羞赧,進來便躬身行禮,也不敢看人:「齊大娘子,我聽聞你在此處,特意帶著先前為你備下的禮物來尋你,你……」
她的話還沒說話呢,就好似察覺到了屋中詭異的凝結氣氛,抬起頭來一看,就瞧見這一屋子人。
明以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齊若敏卻不認得明棠,不敢看她,只低著頭。
唯有周時意的目光落在明棠身上,停了停,有些驚艷,又露出些同病相憐似的玩笑來:「三郎君,這回可是表錯情了。」
一聽周時意說「三郎君」,齊若敏猛然抬起頭看明棠一眼,認出這張過分漂亮的臉恐怕正是明宜筱口中的男生女相禍害精明棠,臉色陡然蒼白下來。
明棠剛回京不久,又是個悶著少出門的性子,她應該表現得誰也不認得,於是微微露出些困惑來,先對著明以江喊了一聲「大哥」,又衝著周時意與齊若敏皆行禮,頗有些不好意思道:
「諸位勿怪,我回京不久,不大認得人,只曉得我那未婚妻出身齊家,特意前來一見。」
周時意意味深長地看了明以江一眼,隨後長嘆了口氣:「曖,我是你家三夫人的外甥女,出身周氏。」
明棠便規矩地喊了一聲「周娘子」,隨後衝著剩下的齊若敏走去。
而方才一直攔著明以江的小使女轉了轉眼,立即接著說道:「請三郎君安,還請三郎君聽奴婢一言。前些日子貴府三夫人常來我們主家為大郎君提親,我家女郎今日卻聽聞大郎君在此與女子私會,原本以為有人故意污衊,特意過來瞧瞧,卻瞧見他二人孤男寡女在此共處一室,拉拉扯扯。」
明棠心想,周時意這喉舌倒養得機靈乖巧,事情皆說了,又不曾提及自家女郎與明以江有那指腹為婚這一遭,自己回頭也要備下一個,臉上卻陡然露出個不敢置信的神情來,目光立即放到齊若敏的身上:「齊大娘子,竟與我大哥私會?」
那使女清脆應了,擲地有聲:「奴婢親眼所見!」
齊若敏雙眼一翻,竟好似要昏過去一般,明以江又不敢看著她當真摔到地上去,虛虛扶了她一把,讓她坐在一邊。
明棠卻深吸一口氣,仿佛受不了這般打擊與羞辱,氣急攻心,連退了兩步,不慎撞開了門,指著齊若敏驚叫道:「我曉得我比不上我大哥,只是你若對我無意,早可退婚,為何私下與我大哥往來,叫我受這奇恥大辱!」
來這處的大多皆是富商販卒,最喜歡聽士族的八卦熱鬧,方才掩著門聲音還小一些,明棠這般跌出來一喊,幾乎半間茶館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下子二樓的人連茶都不喝了,皆涌到道上來看熱鬧。
周時意徑直將手裡的帷帽戴上,甚而不慌不忙地安撫明棠:「罷了,親結不成,解了就是,正好還可成全他們這對眷侶,也是一樁美事。」
鳴琴與雙采正好過來,將明棠一把扶住。
明棠臉色蒼白極了,又猛然泛起怒色,手裡還緊緊握著那一塊兒芙蓉並蒂的腰佩。
這是一塊兒水頭極好的羊脂白玉,雕工亦精湛,有做玉石行當的一眼看出此玉出自名家之手,明棠卻發了狠將這價值千金的腰佩往地上一摔,清脆的玉碎聲伴著她悲憤的言語響徹二樓:「士可殺不可辱!齊大娘子,你我二人婚約就如同這玉佩一般,一刀兩斷!」
明棠說罷轉身就走,鳴琴亦跟著不滿抱怨:「上回就聽人說起,齊大娘子來我們府中做客時還說小郎的壞話,如今身有婚約竟又與小郎的兄長私會,是當真覺得我家郎君這般輕賤?」
從明棠退下摔玉到轉身就走,也不過就幾息功夫,樓上的茶客聽了個完全,而樓下的平頭百姓們也聽清了鳴琴這一句,頓時罵起齊若敏恬不知恥。
明以江全然沒想到平素里在明府如同個透明人一般的明棠這樣果斷,不留一點兒情面。他剛想追出去,齊若敏這時卻身子一軟,當真昏倒在了一邊,牽絆住了他。
倒是周時意幾步跟了上去,跟著明棠出了茶樓,看著明棠氣得紅撲撲的臉蛋,忽然拋出一番驚世駭俗之語:「我瞧小郎君面善,不若如此。小女子不才,願與齊家換一樁婚,讓他二人雙宿雙棲,我與你成婚。」
第50章 一步到位,立即成親
明棠正演得興起,氣沖沖往前走著,聽得周時意如此驚世駭俗之言,差點跌一跤,還是雙采一把拉住她。
周時意見她樣子,笑了兩聲,明棠甚是不敢置信地說問起:「周娘子可是玩笑?」
她卻心情上佳的模樣,搖搖頭:「這有什麼玩笑的,小女子頗有些愛俏,三郎君生得極上乘,我見之心喜,欲先下手為強,合乎情理。」
大梁朝民風雖不拘謹,雖有擲果盈車之風尚在,卻也不是女郎可當街品評郎君形貌,說出「我欲先下手為強」之語的,明棠驚得眼珠子都快落下來了,周時意竟還盯著明棠看,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