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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06:36 作者: 凌衍
謝不傾這般,實在太磨人了……
她早知道自己身子特殊,故而連鳴琴都不能貼身伺候,但是往日裡也不曾這般嚴重,怎麼在謝不傾手中,她連聲音都耐不住,即便死死地咬住唇,沉悶的鼻音也顯出她的不堪一擊。
明棠正想著,那手便收了回來,明棠還不曾從那檀香氣之中回過神來,謝不傾便已從她的身側退開,端走了那一杯茶。
他用了茶,外頭的門板被輕輕叩響三聲。
這大抵是什麼信號,謝不傾放下了茶盞,提步往外去了。
他也不與明棠說旁的,只道:「今日算你答謝了一半,還一半。」
明棠用頭髮絲兒想都知道謝不傾意有所指,他哪喜歡什麼茶水,只喜歡她禁不住的樣子!
明棠想了想方才那幾乎叫人昏死過去的酸癢,咬牙切齒道:「我早為大人備了謝禮,只是還不曾準備好,還請大人……」
她話還不曾說完,謝不傾打斷了她:「不必準備甚麼俗物,學學怎麼伺候人罷。」
他走得快,斷然不給明棠任何拒絕的機會。
明棠幾乎一口氣沒上來。
等他走了好一會兒,明棠驚懼屈辱的淚才滾落下來,又被她狠狠擦去。
哭有甚用處?
她得記得今日的恐懼與屈辱,時刻鞭策自己勉勵變強,若有權勢在手,必不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
回自己廂房的路上,鳴琴禁不住去看明棠的神色。
她臉上不見一點兒異色,唯有眼角一點紅,鳴琴伺候她日久,曉得她是哭過了。
鳴琴哪知道方才是什麼折磨,只想起方才替明棠換去沾了茶水的大氅時,見她手腕上兩圈紅紅的指印,以為明棠是吃疼哭了,正腹誹謝不傾下手怎這般重,就聽得明棠低低的一句話,咬牙切齒得很:「什麼不喜俗物,冠冕堂皇!」
第12章 吐得一塌糊塗
明棠臉上不見異色,心中卻羞惱得很。
一面恨自己身子不爭氣,一面恨自己不能反抗謝不傾,走也不禁走得快了些。
誰料剛轉迴廊,倒與人碰了個滿懷。
明棠哪經得住撞,甚至覺得肩膀都撞得生疼,一連退了幾步,鳴琴才扶住她,便聽得方才撞了自己的一夥子人調笑起來。
「這是哪家的小郎君,生得同女郎似的,這般一碰就站不住?」
「我瞧著不像小郎君,恐怕是哪家的女郎貪玩,易釵而弁出門來耍了吧?」
幾個人笑笑鬧鬧的,上上下下打量明棠的神色可稱不上友善,甚至隱約可見些淫邪之意。
大梁國不禁男風,那柳巷之中不乏南風館,有些個紈絝子弟甚至將此事視為一等風流雅趣,身邊帶著的小廝都是嬌柔男色,怕不是今日就被明棠碰上一群。
明棠不欲與這些人糾纏,轉身便走,豈料那幾個人膽大包天,一個攔住了鳴琴,一個直接伸手上去,欲攬明棠肩膀,口中還不著五六:「來來來,為兄今日做東,你來同為兄耍耍。」
旁邊亦有人看見這一幕,卻個個都當作沒看見似的。
開玩笑,這為首的可是永親王的嫡次子,最是個混世魔王,在上京城中欺男霸女,這當街攔人的事情可沒少干,誰敢去觸他的霉頭?
再者那小郎君確實生得天生異色,身上的衣裳倒是尋常,料想也不是什麼富貴出身,何必為了他出頭反賠上自己?
周遭之人個個目不斜視,鳴琴氣的大喊,反被人一把堵住了嘴。
明棠今日同姊妹出門,不曾帶那袖中劍,哪想今日遇到這伙子紈絝。她聞著男人身上傳來的酒臭氣,忍著作嘔之意,瞄準了他下三路。
下三爛的東西,若當真來拉扯她,她這一腳下去也能要了他半條命!
豈料一側的廂房忽而打開了,內里傳來幾聲稀稀落落的掌聲,漫不經心的嗓音響起:「魏烜,幾日不見,你膽子真是大了。」
明棠瞳孔一縮。
她不曾見過魏烜,但當然知道其名。永親王次子魏烜,最是葷素不忌,最喜歡狎弄孌童,後院之中自個兒豢養了數十個男寵,還隔三岔五地買些男奴回去耍弄。
不僅如此,他還時常看上些良家男子,凡有看中者,便直接以王府府官之名,美其名曰賜官,隨後強行將人接到府中去。
全上京城誰不曉得魏烜好男風,愛搶人?
但這不夠叫她驚詫,幾乎是那聲音一傳出來,她便轉過頭去,瞧見那屋中橫著一桌。
謝不傾倚在上頭,手中捏著薄薄的幾張紙,似乎是個簽字畫押的陳詞,帶著半個血手掌印,還新鮮的很。
他腳邊躺了幾個人,橫七豎八的,地上漫出一灘暗紅來,不知生死。
謝不傾抬眸看明棠,不曾說話。
明棠見他,有些回不過神來,不知這般短的時間,他怎麼就殺了人,又是殺了誰,腳步卻已經往他身邊走去了。
待那檀香氣將她籠罩,替代了魏烜身上叫人作嘔的酒肉臭氣,明棠蒼白的臉色才好了些許。
而魏烜一見謝不傾,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幾乎是想也沒想,乾淨利落地往地上一跪,滿臉的諂媚之色,點頭哈腰地道:「乾爹!乾爹怎麼在此!」
也不等謝不傾開口,他就一個人扇起自己的巴掌來,打得噼啪作響:「是我今日荒唐了,不知乾爹駕臨此處,擾了乾爹清淨,該打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