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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31:35 作者: 花干
「咋啦?吃槍藥了。」哥們兒沒脾氣的打趣他。
「沒事,明天見。」
「說話都有鼻音了,感冒了?」
『嘟嘟。』
像灰塵從屋脊墜落,像灰藍的光影爬滿牆壁,像萬家燈火外孤單的你。
這是種怎樣的心情呢?
像是在清晨推開吱呀的窗子,在屋外白雪皚皚中望向天際,看飛鳥離去,看風起雲散,落寞的情感衝破胸膛之際,在路的那頭一眼尋到你。
那樣的驚喜與憐惜。
「跟我回家吧。」
我想這樣對你說,然後牽起你的手,輕吻指尖,帶你來我的世界。
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於一生獨自走在街上,天還沒大亮,高聳的大廈隱在霧裡,到處都是朦朦朧朧的。
他一邊走一邊唾棄著自己昨晚的行為,為什麼說出來呢!
這明明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苦澀也好,自卑也罷,暗戀本就是孤單又漫長的跋涉,自己在路上跌跌撞撞現在反倒怪他沒有在盡頭等著,太不要臉了。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這個人他一定要站在身邊,旗鼓相當,這件事一步也不能讓。
於一生向前走著,仰起頭長舒一口氣。
他在一家大型超市找到了工作,臨時工,平時搬搬貨,事少時將過期的食品下架換上新鮮的,他以前做過。
臨近新年,各大超市都在促銷,貨品供應量巨大,於一生每天就是重複機械的卸貨,或者拉著手推車上躥下跳的穿梭與各個貨架前。
很累,很辛苦,幹活時腦子一片空白,倒是省了他每天想東想西的精力。
第10章
兔向晚坐在吧檯前晃著腦袋,他今天喝了兩組香檳塔,一組二十二杯,現在腦子裡全是漿糊。
「去後邊吧,沙發給你騰出來了。」酒保用軟布擦著玻璃杯,頭也不抬的攆兔向晚。
「加床毯子!」兔向晚踉踉蹌蹌的走著,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
「有點冷。」兔向晚往沙發縫裡擠擠,蜷縮著睡著了。
腦袋旁的手機鈴聲一遍遍的響,兔向晚心煩意亂的揮著手,不一會有人過來接起了電話,說話聲音震耳朵,兔向晚翻了個身,將頭埋在陰影里。
經年日久,醉意朦朧,我還是想他。
師範大學一月中旬才徹底放假,兔向陽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遊戲。
兔向晚回到家時是早上七點一刻,兔向陽在吃小籠包,一屜十個,就著一份烏江榨菜。
「你天天兒這麼作,遲早猝死。」兔向陽一口一個包子,諷刺的話含含糊糊。
兔向晚踹翻了一個藍色的塑料凳子,他頭疼得厲害。
「少他媽鬧妖了。」兔向陽吃完飯一抹嘴,起身去拔充電的手機「我許哥當初怎麼看上的你。」他撇著嘴,把手機塞進兜里。
「別跟我提他!」兔向晚歪了一下,走進屋裡將床上放著的所有東西都掀下去,和衣躺下不動了。
兔向陽走進去撿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輕手輕腳的給他哥蓋上,關了房門。
他扶起踹翻的凳子坐在上面打遊戲,興致正酣時,聽見屋裡的人叫著要水,把水端進去,他哥喝完一撂手,搪瓷杯子『哐當』砸在地上。
「喝死你得了。」兔向陽出去找抹布擦地,彎腰時聽見床上的人小聲的喊著『許焰』。
「剛還不讓我提。」他直起身子擠兌他哥「矯情,你倆早八百年前就分啦。」他故意喊得差點有回聲,再進來的功夫,看見兔向晚坐了起來,眼神直愣愣的瞅著窗外。
他走上前去,發現他哥在哭。
沒有表情,沒有聲音,噼里啪啦的眼淚砸在床上,洇成花。
歸南桑今天休息,抽空去了趟城郊的別墅。歸太太在沙發上看雜誌,歸先生在花房澆月季。
「正巧你來了,一會兒跟我去逛街。」歸太太招呼他過去,拉著兒子的手生怕他跑咯。
「我讓司機過來,逛完我直接去公司了。」歸南桑吃了一個黃色櫻桃,又脆又甜,他又拿了一顆問歸太太「在哪買的?」
「超市里多了,我讓你爸買了兩箱,你喜歡吃搬一箱去。」歸太太起身上樓,歸先生從花房裡出來,拎著一個鐵皮水壺。
「沒剩多少了,想吃自己買去。」歸先生拒絕投餵親兒子,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家居服坐在沙發上,怎麼看怎麼像一個茄子。
「行。」歸南桑點點頭,跟著他媽出去了。
「老海,中午飯自己吃吧,我跟兒子不回來啦。」
歸先生悠閒地泡著茶,伸手摸了摸茶具邊上小茶寵的禿腦門。
歸太太在前面走,歸南桑在後面拎包,司機手裡五六個奢侈品袋子。
「這件風衣不錯,留著開春穿,兒咂!」歸南桑應聲上前,歸太太朝著他比量了一下,讓店家打包。
「行了,我也累了。」歸太太出了門,找了家奶茶店讓歸南桑去給他帶一杯喝的回來。
不多時,歸南桑遞給他媽一杯芝士草莓奶茶,歸太太嘬了一口就扔了。
「我回去給你爸做飯了。」歸太太踩著小高跟『噠噠』的走了,歸南桑將司機手裡自己的那件風衣拿過來,囑咐道「注意安全,辛苦了。」
司機對他微微彎了下腰,跟著歸太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