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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傅靈佩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道君確實是美人窩裡呆多了,連這誤虞糙都認不出來了。」

    美人瞪人,更添風情,雲滌心中一盪,神識分辨出果是最普通的誤虞糙無疑,忙深深吸了口氣,直到鼻尖充盈著淡淡的芬芳之氣,才笑嘻嘻道,「這誤虞糙滌還真是第一回見擺在房中的。」

    誤虞糙算得修真界最尋常的靈植,不過黃階一品,除了清淡的香氣,連觀賞價值都無,簡單的幾片狹長葉片,連那些盛放的凡花都不如,是以雲滌沒有想到,如傅靈佩這般的元嬰修士竟然會將其鄭而重之地擺在桌几之上。

    不過,此時用白玉淨瓶裝著,倒也有些不疾不徐的意味來。

    傅靈佩這才展顏道,「你也覺得這誤虞糙好?」

    說著,她將誤虞糙抽了一支出來,調皮地往雲滌鼻尖一甩,細細的水珠落在了他白色的大袍上,清新的香氣再一次彌散開來。

    雲滌不由深吸了口氣,「氣味清新,不錯。」他隱隱有些明白傅靈佩將其置在房中的意義了,這氣味初時還不覺如何,再聞便覺恬淡而幽雅,頗有些意趣。

    傅靈佩笑笑,直接坐到了雲滌身旁,取出一隻翠玉細頸壺和兩隻薄胎制的翠玉杯,為他斟了兩杯酒。

    琥珀色的酒液清冽而醇香,散著股竹子的清香。

    雲滌擊掌而嘆,「靜疏這還藏有這般的好酒。這千年份的竹蘊酒可不好弄。」

    竹蘊酒要比之前的冷梅飲更難得,一杯便值一萬靈石,這一杯下去,喝得豈止是靈石,而是血肉。

    「道君親自作客,靜疏又豈能拿尋常之物搪塞?」

    傅靈佩唇角含笑,面色緋紅,顯出些羞澀來。忙執起身前玉杯一飲而盡,「靜疏先干為敬。」

    雲滌哈哈一笑,也執酒飲下,竹蘊酒的後勁十足,竹香清冽瀰漫在唇間,與鼻尖誤虞糙的香氣融在一塊,讓人有些幸福地微醺感。

    傅靈佩薄暈上臉,眼裡已盈盈有了一絲水汽。

    雲滌只覺一股熱氣自腹間蒸騰而上,他搖頭笑自己天生便做不了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手一伸,便將傅靈佩執杯的手握在了掌間。

    翠玉杯碰到桌面發出一聲裂帛般的脆響。

    傅靈佩有些驚慌失措地想要抽回手,「道君,你醉了。」

    雲滌搖頭,「區區一杯,還灌不醉本尊。怎麼?你這般模樣,可是不願意?」

    傅靈佩有些無措,睜大的雙眼無辜地看著他,像是只被嚇壞的小白兔,「道君,非靜疏不願……太,太快了。」

    柔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桎梏著,雲滌摩挲著掌間柔軟,只覺有股魂不附體般的銷魂之意。這點又如何能夠?再看傅靈佩驚慌模樣,竟起了股憐香惜玉的意思,渾身的灼熱再按捺不住,俯身便將其按在了桌几之上。

    白玉細頸瓶「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水灑得到處都是,雲滌和傅靈佩身上都無法倖免地沾上了許多。

    鼻尖的香氣越來越濃。

    傅靈佩伸手,無力地推拒,無意間擦到玉珏,發覺毛絨絨的小狐狸早就不見了。她才將袖間的哨子捏響,兩手都已被抓著控在了頭頂,雲滌的唇已經到了頸間,極快地落下了一個吻。

    「不,不成……」

    傅靈佩撩起眼,眼裡是哀求,亦是抗拒,「……太快了……」

    雲滌愣了愣,身下女子紅衣在剛剛的拉扯間已然凌亂,露出胸口瓷白似的一段肌膚,讓人慾罷不能。他搖頭拒絕,「不,本尊忍不了了。」

    傅靈佩搖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裡露出受傷,猛地一推,猝不及防之下雲滌被推開了幾步,隱隱間有什麼東西落了地。

    她掩著紅衣,退了幾步,眼裡滴溜溜滾了幾滴淚下來,「凌淵過世未滿一月,靜疏如何……」

    「莫非你還要為他守節?!」

    雲滌像是被激怒了,溫文的面具撕開,初露猙獰,「那本尊今日便讓你知曉,誰才該是你的男人!」

    一步踏來,便將傅靈佩桎梏於懷中動彈不能,手一扯,艷紅的法袍不堪一擊地被撕成了襤褸,素白的內衫下,包裹著一副玲瓏的身軀。

    雪峰林立,將貼身的內衫高高撐起,細窄的腰身不盈一握,雲滌讚嘆地將她掃了個遍,「果是人間絕色。」

    這般的高挑身量,偏還儂纖合度,勾人至極。

    雲滌將素白的外袍輕輕一卸,穿著貼身的內衫便走了傅靈佩身前,將其腰間一攏,人已經湊得極近,熱氣從唇間溢出,傅靈佩眨了眨眼,「莫非道君這般孟浪,要強迫靜疏歡好?」

    「怎是強迫?」

    雲滌笑了笑,眉眼間的溫雅瞬間轉成了邪氣,勾唇道,「本尊自會讓靜疏舒服。」

    傅靈佩垂頭,目光往下落,雲滌狠狠一箍,將這妖冶的女體抱了個滿懷,滿溢的胸間忍不住往外吐了口氣,「真舒坦。」

    女子薄薄的內衫完全擋不住,他渾身燥熱,恨不得脫了這惱人的束縛,偏還有絲理智在拉著他,不讓他將最後的遮擋除去。

    傅靈佩換了個柔順的姿態,將頭輕輕置於雲滌肩上,吐氣如蘭,「道君既說到如此,靜疏便也不推辭,只是……」

    「靜疏願先服侍道君,道君可願……」她眼波流轉間,男人的骨頭便先輕了三分。

    雲滌接道,「怎樣?」

    傅靈佩舌尖舔了舔,小心翼翼地未說話,只那雙眼裡的意思,讓雲滌蘇了下來,神智混沌間,手已率先剝了下來,露出了赤條條的一副身軀----

    只可惜,傅靈佩遺憾地看著他擠下三寸,竟然還貼了個黑色的圓片,將其護得嚴嚴實實的。

    雲滌催她,「來啊,靜疏。」

    「怕是來不了了。」

    斜刺里,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雲滌驚訝地抬眼,發覺在左近處,竟又出現了一紅衣女子,厭惡地看著他。

    ----竟然有兩個傅靈佩?!

    他神智立時清醒了一半,這才發覺身下壓著的那具溫軟尤物,哪還是個女子,而是只九尾大狐狸,狐尾巴一勾,那貼合緊緊的圓片在他沒回神之前已然被特殊方法勾了下來,露出了一片比周圍更白更細的肌膚。

    大狐狸咧嘴一笑,雲滌忙抽身連退,卻愕然發覺手腳一時沒了力氣,怒瞪:「你們與我吃了什麼?」

    元力暴涌之間,手腳的束縛感迅速退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老得幾乎隨時可以踏入棺木的婆婆瞬移至前,長指一勾,已然插入了他擠下三寸之處,拉出了血漬糊拉的一截腸子。

    雲滌面色一變,驚道:

    「你是郝聲?!」

    第356章 353 347.346

    雲滌的詫異似乎取悅了郝聲婆婆。

    老樹皮似的五指一抖, 將那拉出的一截腸子重新塞回去,郝聲婆婆這才睜眼, 渾濁的眼珠子將大喘氣的雲滌看了個遍,才慢悠悠道:「雲郎,多年不見,郝聲甚是想念。」

    老邁的身軀,不見佝僂,只見心事得償的快意。

    狐九卿亦從九尾狐身變幻成了人形, 站在傅靈佩身旁悠哉看戲,雲滌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當日來送小天狐的天狐族長。

    他面色驚疑不定, 再看傅靈佩一身紅衣穿得妥帖,哪裡有剛剛在他身下的狼狽樣,心裡漸漸回過味來。

    雲滌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在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便明白問題出在何處了。那誤虞糙和竹韻酒必然有問題, 也不知加了何物, 讓他難以自控。加之傅靈佩今日盛裝打扮,擺明車馬要勾搭他, 讓他色慾薰心, 一時精蟲上腦,失了判斷,被這天狐媚術所迷,以致著了人家的道。

    ----枉他雲滌聰明一世,未了最後竟然還是栽在了這美色之上。

    「狐九卿,你天狐一族與我人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怎麼今日也要來趕這趟渾水?」

    雲滌見郝聲不急著動手,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面上青白一片。

    狐九卿「嘩」地一聲,展開了扇子,輕笑道,「我、願、意。」

    語氣挑釁至極,他繞著雲滌走了一遭,「嘖嘖,沒想到不可一世的雲滌道君竟然也有今日。」

    雲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轉向旁邊靜靜看著的傅靈佩一哂,眼裡甚至是溫和的:「傅靜疏,你又是為何?」

    「道君,你何必明知故問。」傅靈佩淡淡道,「乾坤鼎在道君手上一日,靜疏一日便寢食難安。此行確實有違道義,道君對靜疏並無戕害之舉,靜疏反而要對付道君,但----」

    「虛偽。」

    雲滌搖頭大笑,「傅靜疏,你太虛偽,是本尊錯看你了。」以劍觀人,他以為傅靈佩外柔內剛,性情寧折不彎,沒想到這個關頭,她還要騙他。

    雲滌從來不信男女之間情比金堅的神話,他只知道,男女情愛,朝起暮滅,恩愛從來不得長久。

    他當慣了情場浪子,也深知修真者利益為上的道理,自然是不信傅靈佩那套鬼話。

    「傅靜疏,你既想要奪回乾坤鼎這仙寶,又何必掛上那小子的名頭?不如赤裸裸地展開來說,本尊還高看你一眼。如今,你可讓本尊噁心。」

    雲滌說罷,再不看傅靈佩一眼,似乎多看一眼,都髒了他眼。

    傅靈佩不以為意地道:「道君不信便不信罷。」她管不了雲滌對她如何想,世上人千千萬,各有各的看法,她可不是講究普度眾生的佛修。

    雲滌最後才將視線落在郝聲婆婆身上,她已垂垂老矣,不復年輕。

    曾經得他讚嘆的一雙熠熠明目,如今也成了渾濁的魚目珠子,偏這個與從前鮮嫩少女截然不同的老嫗,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雲滌也說不清個所以然。

    渾身的元力從擠下三寸的破洞不斷往外散,手腳無力,郝聲對他的罩門抓得很準,一絲一毫都沒偏離。他元力無以為繼,成了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除了擁有綿長的歲數。

    雲滌長嘆了聲,「本尊從來不信善惡得報,可如今看來……也還是有些準頭。郝聲,你滿意了麼?」

    郝聲婆婆冷笑了聲,伸手撫過耷拉著的臉皮,「滿意?」

    「如何會滿意?」

    「不將你雲滌挫骨揚灰,我郝聲寢食難安。」

    「郝聲,你如何會這般模樣?當年……」雲滌想要憶憶往昔,卻愕然發覺,對這個郝聲,他除了一張臉,毫無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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