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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哐當----」一聲,傅靈佩將牢門大開,目送著傅靈奇出去,才走到另一邊靜靜等待的傅青艋身邊,做這一切,她並未避諱他,是以傅青艋對她得到了個去滄瀾的機會一清二楚。

    傅青艋心智清楚,雖然有一刻的心動,可想到滄瀾暗藏的危機,那股蠢蠢欲動很快便又被壓了下去,對傅靈佩要將那兩人放出去,他絲毫沒有過問,只領著她如法炮製地將另一人手中的菱石也拿到了手。

    月上中天,一大片的烏雲恰好遮住清輝,傅靈佩和傅青艋看著暗夜中消失在傅家牆外的兩道身影,半晌才開口道,「多謝家主通融。」

    傅青艋斂下眼中的情緒,道,「小五如今也跟我見外了。只是,若你去了滄瀾,有機會的話……」

    說著他似想到什麼,很快便又搖了搖頭,「罷罷罷,那幕後之人勢力龐大,你還是勿去招惹罷。」

    傅靈佩輕笑,一時未答話,她現時並不想對未來還未發生之事置贅些什麼。只負著手道,「今日我回來之事,莫要告訴任何人,」頓了頓,又似不放心地叮囑道,「尤其是我父親母親那裡,門口那小廝還算機靈,不過……」

    傅青艋驚訝了番,很快點頭道,「我會囑咐他不去說的。」

    「如此,那便告辭罷,叔叔。」

    時隔多年,傅靈佩第一次的開口,很快散入風裡,很快便消失在了傅青艋面前,他略站了會,便又安靜地回到了院落,只留下一道關切,「還請多保重,真君。」

    ~

    傅靈佩剛剛出了傅府,正要去元樞城尋丁一,卻被一道黑色身影阻在了半途,她張嘴訝道,「你未走?」

    丁一無奈地笑,「你都在這,我去哪?」

    長臂一舒,便將她柳腰一摟,湊近偷了個香,也不急著問她此行如何,只有些可惜道,「還未見過岳父岳母,唉。」

    傅靈佩撇了撇嘴,撩起眼皮無奈道,「不是你不願的麼?」

    「長夜暗行,旁人還當我是jian夫呢。」丁一嘖了兩聲,眼黯了一瞬很快又亮了起來----他總希望,是光明正大的上門,拜託兩老將傅靈佩交予他的。

    傅靈佩啐了他一聲,不理他,只任他擁著一路往冰湖而去。

    第278章 277.276.1.1

    元樞城外的冰湖,一如既往的寒冷。

    傅靈佩看著一旁毫無形象蹲著的男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喂,都研究出什麼了麼?」

    丁一頭也不抬,只露出頭頂正中一道細細的旋渦,看上去有些孩子氣的執拗,可愛又煩人,「再等一會。」

    他還非得將這東西研究透了不可。

    傅靈佩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自她拿出這兩塊冰晶似的靈石到丁一面前,便突然而徹底地失寵了。

    整整兩日,她被撇在一邊整整兩日,丁一連個眼神都不帶給她的,就這麼不眠不休不吃不睡地對著兩塊臭石頭看來看去。

    傅靈佩此時只得很不情願地承認----她的魅力還抵不上兩塊光禿禿硬邦邦的石頭。

    又是一夜過去。

    白天的冰湖看起來靜謐而美好,連那股子冰寒之氣似乎都消去了不少。

    浮光躍金,偶爾有細細的柔波滑過,水糙在清澈的湖水中搖曳,若忽略那幾乎將人血液都幾乎凍住的寒冷,倒也不失為一處人間勝景。

    傅靈佩抬頭看了眼天空,日頭已漸漸升起,大地回暖,可即便如此,此處依然杳無人煙。

    再看一旁窩著的男人,仍是那副半蹲著就差沒蹲大號的姿勢,她幽幽嘆了口氣,「還沒好麼?」

    丁一抓了抓亂糟糟雞窩也似的腦袋,抬起頭,展開笑容,白牙映著陽光亮堂堂的,愉快的氣息仿佛能將周邊人都感染,「好了。」

    傅靈佩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嘲道:「真該讓思歸城那些思慕你的女子看看你如今的鬼樣子。」

    心裡卻恨不得將剛剛真實可愛的男子藏到袖袋裡,任誰也看不著----有時女子總是那麼不可理喻一些。

    不過口是心非如傅靈佩這般的,也是少見的。

    傅靈佩催眠自己忽略那一笑帶來的悸動,裝作好奇道,「你研究出什麼來了?」

    丁一將手中的菱石舉得高高的,笑容比頭頂的旭陽更暖:「這是有別於傳統陣法道統的另一種陣道,傳統陣道以長短計量,加上各種靈材,便是遠途的傳送陣,也依然如此。可這菱石所刻的陣道,卻與之截然不同,不以長短,而以線條……」

    傅靈佩聽得糊裡糊塗,這廂是七竅通了六竅,腦子都發脹了,連連擺手阻止道,「莫說這些了。」

    「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想要去滄瀾界,你也能做出這個菱石了?」這是她最最關心之事。

    丁一收起笑,有些訕訕,「理論上是這麼說,還需要實踐,實踐。」

    看傅靈佩斜著看他,有點不服氣道,「這等完全不同以往的陣道,我就算是天才,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安全領會的。何況這石頭的材質也非同一般,怕是不好尋。」

    傅靈佩頷首贊同,便是她煉丹有時也是如此,理論知道怎麼煉,心中也盤算的好好的,可真要動起手起來,該糊還是糊,炸起爐來毫不含糊。

    但想到這兩日眼前之人對她的忽視,心裡不免有些不愉,鼻子輕哼了一聲。

    丁一前世孤兒,今世亦然,這看人眼色多了,自然便有套危機預警。

    一看傅靈佩就差嘴巴上掛個油瓶了,哪還不明白是自己惹她不快了,連忙將石頭一收,誕笑著湊了過來,可即便做出這麼猥瑣的笑容,頭頂雞窩,那張臉在晨光中仍然俊得不可思議。

    「媳婦,不氣不氣!」他將她摟過來,親了親,「回頭滿足你。」

    傅靈佩臉頓時黑如鍋底,哭笑不得,她什麼時候表示欲求不滿了麼?也只有這人,不論說什麼都能扯到那方面去,不由將腦袋一撇,不作聲地看他,嘴裡說出的話卻有些軟,「誰要你說這些了?」

    丁一將頭埋在她肩頭低低笑,呼出的熱氣刮到傅靈佩耳邊,讓她臉有些熱,偏丁一還趁機將臉往她胸前深埋了埋,不肯離開,聲音悶悶地,「你又嫌棄我。」

    聽起來有些可憐,傅靈佩一愣,想著莫非自己太大題小做了,卻突地感覺胸口一痛,竟是被直接隔著衣袍咬了一口,她驀地紅了臉,伸手想要將他推開,竟是沒推動。

    丁一笑嘻嘻地抬起頭來,臉上哪還有一絲失落,只眯著眼笑成了個月牙,跟偷了腥似的,「媳婦,美人在懷,你開不開心?」

    「呸!」傅靈佩忍不住啐他,臉大如盆,可眼中的笑意星星點點,止也止不住,嘴角微微翹起,「美人?」

    她將視線上下掃過,「不錯,確實是美人,只不知度夜資幾何。」

    丁一笑眯眯,鳳眼彎彎的,「免費倒貼,自備車馬,君可滿意?」

    「滿意,滿意極了。」

    傅靈佩學著思歸城裡那些浪蕩子,輕輕撩起他下巴,薄透似的皮膚看著竟要比她還透明上幾分,心神一盪,忍不住誘惑湊近了幾分,眼看就要貼上去,卻又停住,吹了口氣。

    「美人在懷,鼓瑟吹笙。」

    女子氣息如蘭,直接吹在了他唇間,若丁一還能忍,那便不是男人了。

    丁一向來對欲望坦誠,自然是不肯也不願忍,長臂一展,便將傅靈佩的後腦勺牢牢控住,使力將她往前扣,唇便兇猛地叼住眼前的獵物,狠狠吸了起來。嘖嘖的水漬聲響起,幾乎讓腳下的青糙都羞低了頭。

    傅靈佩不適地往後挪了挪腦袋,卻被按得更牢,只得承受著眼前人的強取豪奪,舌尖都被吸得火辣辣得痛了。

    再分開,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傅靈佩柔嫩的唇瓣已是紅紅一大片,水潤而飽滿,看著便似被蹂躪過似的,丁一的眼眸黯了黯,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壞:「美人津液好喝否?」

    這美人,自然又是指他自己。

    臉皮厚的,嘖嘖。

    傅靈佩忍不住嘆服,伸手捧住湊到眼前的俊臉,狠狠往兩邊一拉,直到將之拉到極限,才笑道,「還以為你臉大於天,如今看來也不過堪堪鋪滿眼前這塊地。」

    手下一點沒留情,俊俏男子的臉上兩道紅色拇指印昭然若揭。

    丁一卻絲毫不顧被揪疼了的臉蛋,只痴痴地看著她笑:「媳婦你笑得真好看。」

    一張冷俊的臉兒作這痴呆相,傅靈佩心裡是實力拒絕的,可卻怎麼也擋不住心底升起的絲絲甜意,這甜從嘴角也泄了出來,「是嗎?」

    「算你過關。」

    之前心中因被長時忽視的一絲鬱氣也立時消散不見,不過傅靈佩原也不是真與他置氣----只是女子麼,在愛人面前總要略矯情些,何況這丁一,總是哄著她的。

    傅靈佩也不知為何在他面前,自己脾氣總要大些,只一顆心似乎被在蜜水裡泡得軟軟的,半天都沉下不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憂愁不知的少女時代。

    其實,女子在願意寵她的人面前,總要更真實一些,因為只有在他面前,她方能放下被現實磋磨出來的滿身硬邦邦的殼和刺,可以稍稍柔軟一些。

    不論是修者,還是凡人,盡皆如此,無人可免俗。

    丁一對她的柔軟很受用,只大白天光的,也不好意思再糾纏,只可惜地看了眼她胸前略略深了一層的綢袍,艱難地移開視線,看著陽光下似也溫和了許多的冰湖,道:「走吧?」

    「嗯。」

    傅靈佩輕輕應了一聲,手輕輕拂過胸前,火靈力從掌間冒出,將濕潤的一小塊印子烤乾,才被拉著一同入了這冰冷刺骨的湖水裡。

    在入湖的一瞬,兩人同時捏碎菱石,剎那間便被憑空出現的一道漩渦卷了進去。

    兩人都未做抵抗,等清醒時,果然又看到了熟悉的冰宮,即便再一次看到,傅靈佩仍然為這美麗而冰冷的地宮而讚嘆,時光在這停滯,曼陀羅花做裝飾的大門緊閉著,一如往昔。

    如今這冰宮對兩人已毫無難度了,丁一神識掃過,很快便與傅靈佩匯合到了一塊,穿過吞拿魚密布的小河,來到傅家先祖曾生活過的二層小樓,所有她曾與沈清疇經歷過的一切,她都與丁一重新經歷了一遍,這感覺很新奇。

    丁一穿過那重重環境的甬道,拉著傅靈佩的手絲毫不肯放鬆,一邊走還一邊咕噥道,「其實,當初我看那姓沈的,很不順眼,只是那時還未想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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