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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美字於男人絕不是褒揚,起碼丁一就覺得那是娘娘腔做派,心下不慡,反弄得更狠了,直讓傅靈佩幾乎都喘不過氣來,心下叫苦不迭,哎喲,我這老胳膊老腿,要不是修了仙,怕是給散架了……很快,思緒就亂成一團,找不出完整的線,只剩下深深淺淺的呼吸在飄。
……
紅綢盪啊盪,仿佛要盪到人心底。
漏夜直到天明。
莫語闌愣是抱著腦袋睡了一宿,第二天醒來之時,腦子還有點木木的。在這具身子裡他不能修煉,也就剩吃吃喝喝睡睡這點愛好了。看了看天色,日上三竿,想到那久別重逢的兩人也該消停了,便乾脆利落地推了開門。
一看,房門緊閉,無聲無息。
他搖了搖頭,心道莫不是弟媳先回去了?哎,丁師弟可真不濟事,一晚都留不住,想當初他可是雄風不倒……
莫語闌回味著曾有過的風流倜儻,毫不客氣地敲了敲門,「師弟,該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丁一動作一停,臉頓時垮了下來,黑如鍋底。傅靈佩尷尬地推開他,想要站起,腰身卻被一把攬住了,丁一將下巴放在她身上,不肯,「莫管他。」
「要臉不要?」傅靈佩氣結。
「有你在,要什麼臉。」丁一沒臉沒皮地湊過去香了一口,下面還脹著不肯消下去,磨了磨她,「裝不在。」
「莫非你是真打算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丁一苦著臉,想了想,還是放開她,對著還雄赳赳的小丁道,「二啊,看來今天是沒滿足你了,要怪就怪你那莫叔他不識趣,咱回頭等他好了收拾他,啊。」
兩人急匆匆你幫我我幫你地收拾好了,滌塵訣施了一遍又一遍,丁一還別出心裁特敗家地撒了幾杯雲霧茶,勉強將滿室的怪味蓋住了,才匆匆忙忙去開了忙,嘴裡沒好氣道,「曬什麼曬!要曬你自己曬去!」
「哐當」一聲,門都震了震。
莫語闌正要打趣丁一兩句,卻正好看到了屋內在盡力裝作若無其事喝茶的弟媳,不由將話給憋了回去。
「哈哈,弟妹還……在啊?」
傅靈佩難得地露出了絲羞赧之色,「是,是啊。」還在。
丁一跨步遮住了莫語闌視線,笑話,他媳婦這樣豈能讓其他男人看了去,不善地朝莫語闌瞪了瞪眼,嘴巴張了張,沒發出聲,「沒事快滾。」
莫語闌只朝他無聲地舉了舉大拇指,「兄弟,牛啊。」還順便擠了擠眼。
丁一有些小得意,挑眉,「怎樣?」
「看夠快滾。」
「不走。除非你讓我喝兩口茶。」
「快滾。」
「不走。」
「……」
傅靈佩看著兩傻缺無聲來去,無力地撫了撫額,他們莫不是忘了元嬰修士有神識可以探知的?特別是莫師兄,他頂著陸師姐的皮,將一個好好的秀美女子愣生生弄成這鬥雞眼的模樣,實在是……不忍直視。
「莫師兄,不如進來,喝杯茶?」
傅靈佩喚他,打斷了那一對子的眉來眼去。
媳婦發話,不得不從。丁一垮下肩,慢吞吞地讓到一旁,莫語闌摸了摸鼻子,正要拒絕,卻被一句話給阻了,「莫師兄不如我等坐下來想想,如何儘快將你與我師姐喚回來。」
這誘惑太大,實在無法不從。
莫語闌朝丁一瞥了眼以示歉意,便從善如流地走進了房間,坐了下來,「什麼怪味----」話還未落,想到什麼,臉上的笑便有些猥瑣,憋住不說了。
「師兄……」傅靈佩臉也開始發燙了,她與丁一兩人在臥室胡天胡地的時候尚且不覺得如何,可被莫語闌這麼一提,羞恥感便忍不住慢慢地泛上來了。
丁一這次再沒好臉,腳下踢了他一下「讓開些。」靠他媳婦那麼近做什麼。
「哦。」莫語闌乖乖退開,將位置讓給丁一,順手給自己斟了杯雲霧茶,飲了一口,「弟媳可有什麼好法子?」
傅靈佩眼落在桌上,剛剛降下來的溫度忍不住又升了起來,昨日他們在這桌上……這房間不能呆了。
「弟媳?」
莫語闌看她突然不說話,提醒了聲。
「啊,」傅靈佩緩過神,「不如你們與我說,你們曾經做過何種嘗試,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我陸師姐。」
「其實,在莫師兄出來之時,我們曾經嘗試過。他們二人既然是魂魄互換,身上不論是儲物袋還是其餘之物並不共通,傳訊玉簡有也沒用。只有土辦法,那便是廣撒網了,可你也知……」
丁一垂頭苦笑,「我如今身份尷尬,並不能有大動作。師傅看待我便像個跳蚤,平日裡隨我折騰,反正也不怕我翻不出天,可要是折騰得太大,也還是會伸出手來拍一拍的。何況莫師兄在外與我並不相熟,我並無立場尋他。快馬驛站其中有我的手筆,其遍布玄東,我已經布下任務去,若有消息自會傳來。」
「可惜的是,我們至今都未得到有神似莫師兄的人出現。」
莫語闌又斟了一杯,一口飲盡,這茶,滋味可真不錯。
「以我對陸師姐的了解,她必是躲在附近,尋找機會。」傅靈佩想了想,又補充一點,「陸師姐出自天衣閣,思歸城,可有天衣閣所在?」
「問他。」丁一甩鍋。
莫語闌一笑,露出八顆牙齒,笑得溫文爾雅,「這地方,我熟。」
他在歸一派那一代,除卻高嶺之花的丁一和劍尊玄孫陸玄澈,便是最受歡迎之人,平日陪門派那些姐姐妹妹們進進出出逛得最多的就是天衣閣,被丁一稱之為「真流氓假斯文」。
「那我便去天衣閣一探。」傅靈佩一拍手,「擇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若陸籬姝見了她,想來是會出現的。
「若她不出現,該當如何?」
傅靈佩不曾想過那個可能,疑道,「為何會不出現?」只要師姐好好的,見到她必然是會出現的。
丁一有些窘,他難道能跟她說你師姐看上我但我沒看上她我怕她賊心不死見你彆扭就不見你之類的麼。
「你不懂。」傅靈佩說起故人,眼神便帶了一絲柔和,「我與陸師姐相處雖不多,但她向來是最信我的。」
「哦。」丁一不吭聲,朝一旁大馬金刀坐著又連飲了兩杯雲霧茶的莫語闌又踢了一腳,莫語闌驚訝抬頭,「怎麼?」
「這是你的事,可上點心啊,師兄。」
莫語闌一凜,「說,要哥怎麼做?」兩腿一岔,手一拍,豪氣萬千。
傅靈佩忍不住轉過頭,低低呻吟了聲,半晌才道,「不,不需你做什麼,等,就是了。」
「那既然弟媳你來了,我與師弟你這假扮……」他咳了一聲,道:「就,散了?」
兩大男人天天在外裝作堆,實在夠磕磣的。對著那張臉雖然能下去很多飯,可他還是更喜歡天生嬌嬌軟軟的女子。
丁一擺手,「不成。」
「為何?」
「一是我與靜疏若是因此吵架不合,想來我師尊應該更放心,若有其他事,也不至牽連至她。二嘛,」丁一賣了個乖子,「便是尋到了陸籬姝,你二人要對調回來還是需要轉運石。這轉運石只有那空間fèng隙才有,你二人還需進去一趟,兩人同時在轉運石方圓一里內才可起作用,不然到時你再轉到那阿貓阿狗身上,我就不知道了。」
他雙手一攤,莫語闌還未明白,傅靈佩卻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在他們二人進去之時,想法子將轉運石取來?」
「媳婦聰明。」丁一在台下捏了捏她手,「如今我修為已晉中期,師尊雖放任我,卻也不容我脫離眼皮子底下,若他知曉了我的意圖,那轉運石怕是永遠也到不了我的手裡。」
「我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這轉運石上了。其實,如果你不來,我也會親自去,只是這風險就太大了。你來,我便可以留在思歸城牽制我師傅的視線,他必不會想到已與我決裂的你會幫我去取這石頭。屆時,用轉運石吸出置換出我體內的嗜血藤,道紋失去根基,便容易對付多了。」
「如此,」傅靈佩鄭重頷首,「我去。」
「可是那空間fèng隙不是說不允許金丹以上修士前去麼?」
丁一神秘一笑,「屆時便知。」
傅靈佩不耐煩看他在那裝神秘,將細紗重新系好,運起心法,人頓時便從室內消失不見了。莫語闌驚訝地睜大那雙杏眼,奇道,「弟媳不見了!」
「大驚小怪。」丁一當先站了起來,「走,我們出去溜溜。」
莫語闌臉掛了下來,「還來?」話里雖不願,人卻已經隨著起來了,扭著腰款款走著,硬是走出了一個婀娜多姿的……內八字。
傅靈佩隱著身默默地掩了眼----長針眼了。
她隨著兩人出了小樓,回到了自己居舍附近,裝作剛剛出來的模樣大步走出了客雲來,路上與丁一兩人相遇,冷哼了聲便不歡而散。
莫語闌嬌嬌地任丁一攬著,看人看她,還都惡狠狠地瞪了回去,做足了恃寵而驕的模樣。
傅靈佩也沒問,神識一掃,很快便知道了天衣閣所在之處。
不愧是春城,這天衣閣的生意----比在天元派好出不知多少。門檻來來去去的嬌嬌女子不知凡幾,桃紅柳綠,鶯聲燕語,真真是人間天堂。
不過傅靈佩往那一站,那些桃紅柳綠就硬生生地被襯成了快布景板,黯淡無光。有不長眼的本還不忿,想借著身旁男子挑釁,卻也被硬生生地拉了開來。
「莫去惹她,你道她是誰?她可是天元派那聲名遠揚的靜疏真君!」
「靜疏真君?那不是凌淵真君未過門的道侶?」
「是,這兩人一個笑面虎,一個當門煞,你可莫去惹。」
傅靈佩聽了一耳朵的灌輸,不知道自己何時得了這麼一個名號,只搖搖頭裝作不知,正要尋掌柜,卻見一憨厚的金丹男修蹭蹭蹭急匆匆從二樓下來,「稀客稀客,真君多有怠慢,切勿怪罪。」
傅靈佩擺手制止他連連的賠罪,只將掌柜的引在一旁,施了隔音咒,出示了自己天元派的身份銘牌,「本君乃天元派天劍峰門下傅靜疏,可有人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