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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這是被人篡改過的第二世!
她的人生不該如此!
一切,從傅靈佩開始就不對了!
傅靈飛此時已明白了一切,可來不及了,一縷幽魂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畏畏縮縮地呆在儲物手鐲里,等待著不知哪日來臨的終點。
正滿腹牢騷之時,耳邊竟有一對男女的對話聲響起,傅靈飛越聽越心驚,居然是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死對頭!她拼命地將自己隱藏起來,連帶著儲物戒,一邊祈禱對方趕快離去,不料竟然被那丁一破了行藏!
----她這才想起,前世那人鬼神之術一般的陣法。
可惜,諸般手段,對上撲面而來的凌厲襲擊,都毫無作用。
「啊----」
巨大的作用在神魂之上的攻擊讓傅靈飛抱頭尖叫起來,她一個騰空直接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面色猙獰:「傅靈佩,又是你!」
傅靈佩沒答話,她為傅靈飛頑強的生命力而心驚,手上卻完全不停,又一道神識攻擊無聲無息地攻了過去。
丁一懶懶地環胸看戲。
傅靈飛魂魄養了兩年多,依然十分虛弱,接連兩下的攻擊讓她痛得滿地打滾,魂魄已然裂出無數fèng隙,勉強粘連著。
她心知再躲不過,就不再躲,張大嘴露出個惡意的笑:「傅靜疏,你以為這一世你都能如願?因果循環,報應不慡,且看蒼天饒過誰!」
「傅家,你保不住。」
傅靈佩面上不為所動,心下卻吃了一驚,看樣子傅靈飛是恢復了前世記憶,眼不自覺地向丁一瞥去,發覺他果然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傅靈飛也發現了,哈哈大笑起來,反正她也活不了了,傅靈佩也別想好過!
「丁一,枉你一代元嬰真君,偏偏將一個二手貨當做寶貝----」
話還未落,再一道凌厲的神識攻擊襲來,將她原本還粘連著的魂魄徹底打散,消散在了天地間。
傅靈飛消失了,連同那刀子般的一番話。
真正的魂飛魄散。
傅靈佩手撫了把臉,轉向丁一:「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丁一搖頭,嘴角笑意清淺:「你若想說,我便想聽。」
傅靈佩看看手中的紅玉鐲,手指輕輕撥過,玉鐲發出清凌凌的脆響,她搖頭道:「等你我回玄東,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丁一垂下的眸,暗沉無比,仿似濃稠的黑夜,化也化不開。
他介意,介意極了,只要一想到她曾經躺在另一人身下曲意承歡,也曾在那人面前展現出對他展現出的萬種風情,他便壓不住滔天的怒意,只要腦中想像那個畫面,他便覺得一股酸意從背脊直往上躥,行遍全身。
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傅靈佩被這麼一攪合,原本的興奮都被攪沒了,對面前的紅玉鐲也興趣缺缺起來。
「回去再看吧。」丁一也沒了探究的心思,兩人將沒用的儲物袋卷吧卷吧一併燒沒了,便相攜上了去。
綠楊已經等了很久,但她向來是個細緻的,見兩人上來,氣氛有些異樣,卻沒多想,只乖巧地跟著。
其實,孫宅坐落在整個小世界的中介點,原就是小世界整個壁罩里最薄弱的一塊,所以才會有魑魅魍魎這等陰物出世,也才能設陰陽顛倒大陣。
丁一直接喚出明世境,元氣激發,只對著地洞的一處角落輕輕一擊,一道一人多高的關門便憑空出現。
「快些。」這關門是跨界之力硬生生打出的通道,以他無盡實力也不過停留兩息,在傅靈佩和綠楊都快速衝進關門之時,丁一也跟著一步跨了進去。
這一跨,便跨到了一座高台之上。
高台約有丈高,台階是白玉階,除了突兀出現的他們三人,只有一道如山嶽般的青影。
仙樂都頓了頓,立刻又重新吹奏起來,台下是一片安靜的人群。
劉黑石豪邁的嗓音傳來:「丁小子,嘿!是你啊。」
只聽一道冷哼聲傳來,傅靈佩跟鵪鶉似的縮到了一邊。
第232章 230.229.1.1
在傅靈佩跨界之時,沈譽春風得意馬蹄疾,得了當屆狀元,正打馬遊街呢。
玉面修容,氣質濯濯,還有偶爾流出的一絲憂鬱,在那一街的小娘子小媳婦那裡,引起的轟動豈止是擲果盈車可以形容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面上仍是淡淡。
長街當轉,他牽了牽馬頭,正要轉入朱雀街,胸口突地傳來一絲劇慟。他晃了晃,好險拉住馬繩,穩住了,一張臉刷白,當即便愣在了原地,一隻手呆呆地按住胸口,神思恍惚。
沈譽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慌亂,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一般。
胸口有一個東西在火辣辣得燒,他腦子突突的,似有什麼要冒出來。
「沈兄,你怎麼了?」一個黑方臉見馬隊停下來,打馬上前,見沈譽眼神發直,不由道。
「無,無事。」沈譽突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臉還是一徑的白,勉強凝起一絲神,將今日的行程走了一趟。
只是----
有什麼東西在默默發酵,終有一日,會破土而出。
而另一邊,傅靈佩與丁一、綠楊三人的出現擾亂了本該進行的元嬰大典。
玄東界亦同時過了五年,獸cháo早在三年前便結束了。本來按照穆亭雲的意思,元嬰大典早該舉辦了的,只楚蘭闊心憂小徒弟,堅持要等她回來,才又拖了三年。
可惜符峰峰主在獸cháo中受了重傷,回門派將養,最後也沒熬過五年就逝世了。他這一逝世,天元派就少了一位元嬰峰主,背後坐鎮的一位化神長老又壽元無多,急需一場元嬰大典來向振奮天元,於是楚蘭闊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白玉高台,仙樂飄飄,楚蘭闊垂著眼,靜靜聽化神長老邱志道君的教誨,神情肅穆。
「……望不墜青雲,切進切喜。」
「喏。」
楚蘭闊拜服,重新起身,面向高台。
今日玄東界各派都派了代表參加,是認可天元派的實力,歸一御獸兩宗排在最前,面上是一徑的微笑。
「加冠。」
一個清秀少年手捧衣冠,緩步走上了高台。楚蘭闊端容肅穆,眼波無情無緒,掃過一旁侍立的弟子們,魏園還是樂呵呵一臉笑,朱玉白臉現孺慕之意,唯眉梢習慣性地緊,陸籬姝已是金丹,靜靜站著。
他嘆了聲,舒展雙臂,少年捧著衣冠,高拱於頂,元嬰袍服上金色繡紋熠熠發光,縮小的碧水劍綴在袍角,有森森寒意撲面而來。
楚蘭闊定定地看了眼,任少年抖落衣袍,奉上冠頂,金色在正午的艷陽里仿佛閃著流光,正要除服,胸口安靜了五年的「明世境」突然發起燙來,似有所感,他不由嘴角一翹,驀地一指,一個古樸小鏡瞬間就出現在半空,一道無色的靈力在空中激盪開。
台下有些修為之人都不由「咦」了聲,這----天元派的天劍峰峰主,是要做什麼?
「諸位稍待,必是我那徒兒要來賀師尊元嬰之喜!」
任是誰都能聽出一向沉靜的楚蘭闊話語中的欣喜。
台下的劉黑石卻挑起眉來:「楚師弟,說不定是我歸一的丁師侄呢?」
楚蘭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裡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在劉黑石看來,就差一句冷「哼」了。不過楚蘭闊在金丹時,氣勢便與他不相上下了,此時也不敢當眾惹,以免給他歸一丟了丑,只得摸著鼻子沒說話。
不過一旁的陸玄澈不幹了:「師叔切莫亂說,必是靜疏真人!」
其餘一些小輩就不明所以了,對於這位曾經在獸cháo中大顯身手的靜疏真人,大多數都不甚了了,畢竟傅靈佩在英雄榜上也不過盤踞了一月就下,遠遠不及那些盤踞了整整有三年之久的莫語闌等真人如雷貫耳,都在紛紛打聽是何方神聖。
「劉哥劉哥,快說說,這靜疏真人是誰?」
「話說那靜疏真人,可曾經是天元派的金丹第一,據傳長得那是艷驚天下,武力嘛……嘿嘿,」他沒說,因為等他到了天峰山,靜疏真人就不在了,他劉哥從不說虛言。
「曾經啊……」
有人意味不明地笑笑,環著胸打算看著曾經的第一人是何風采,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來此大部分的門派弟子都抱了這個想法。
跨界之門,開啟了約有一刻。
楚蘭闊,便負著手,青衣渺渺地等了一刻。
先是一道粉色身影踉踉蹌蹌地沖了出來,等她抬起臉茫然地看向附近時,眾人都有志一同地看天,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劉哥也不免搖了搖頭----傳說果然不可信,就這般姿色,不說跟洛櫻仙子這等一流的比了,就算是修真界隨便一個女子都比她強!
更不要說那跌到底的修為,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罪。
若與現代社會一樣有彈幕的話,相信大部分人都會異口同聲地發一個「切」字。
楚蘭闊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綠楊顯然還未回過神來,眼神茫茫然轉了一圈,不說台上那又俊又冷的男子了,便是台下不論多大年紀,男子都風度翩翩,女子都面容姣好。
「這裡……莫不是仙界?」
楚蘭闊正要詢問,光暈中又走出來一人,身姿筆挺,白袍杳然,不過是那麼一跨步,還未見到正臉,便讓人覺出那如松的風骨,和不自覺流淌出來的女子風情,讓人不由期待起那抬起的臉是何等絕世的姿容。
楚蘭闊嘴角的笑還未展開便僵住了,臉黑如鍋底----這他媽誰幹的!
傅靈佩自是不知道她師尊在一瞬間便將她的老底拆穿了,還老神在在地朝楚蘭闊丟了個笑臉,雪膚紅唇,笑靨如花,白袍清清如許,原是筆直參天的蒼松,卻又透了那麼一絲嬌艷,眼角綻開,如初承雨露的新荷。
便是楚蘭闊也不自覺地眯起了眼,仿佛被艷光所刺,不勝其擾。
原先還噓聲不斷的眾人都傻眼了----果真是艷絕天下,驚艷世人!原本還覺得貌美不俗的洛櫻真人一下子像是被淡褪了顏色的舊畫,被比到泥里去了。
……不過,楚蘭闊的臉更黑了。
他雖然是個不諳情事的老男人,可徒弟這被狠狠……過的風情是怎麼回事?
且不提他內心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悲涼心情,傅靈佩不過瞟了一眼便知是怎麼回事,忙忙垂首:「恭喜師尊!」
楚蘭闊實在是說不出同喜的話,只狠狠瞪著隨後出來的「一點不知羞」的紅衣男子,雖然那人也是元嬰修為,長得馬馬虎虎,但一定是他,染指了他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