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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傅靈佩細細的脖子被卡在了那老大寸勁的虎口裡,一白一黃的對比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你放開她!」楚蘭闊余怒未休。

    莫愁驚呼了一聲。

    老大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首,雖平日裡吵吵鬧鬧,到底是多年的交情,眼下卻一下子只餘下他與最小的那個,眼眶便有些紅,他舔了舔唇,此時也沒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小子艷福不淺。這人,我便幫你笑納了吧。」

    說著,手下一個用勁,一把薄刃吞吐著靈光,割開了傅靈佩的紅衣,露出身上一片雪白的肌膚來。因為太過用力,利刃甚至割開了一層皮肉,露出一點紅來。

    老大看著,眼裡便開始充血,露出瘋狂來:「死前,能有這麼個美人享用一番,倒也不錯!」

    傅靈佩苦笑。

    「夠了吧。」

    第154章 151.150.1.1

    「夠了吧。」

    楚蘭闊眉幾乎擰成了一道峰,原本便凜冽的氣質冷得幾乎駭人:「何苦折辱一個女子?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老大眼瞼的一條疤動了動:「哦?你拿什麼保證。」

    「就憑我天元派天劍峰楚蘭闊之名足以。」楚蘭闊彈出一枚黑烏令,正是那天劍峰峰主令,造不得假。

    「你就是那楚蘭闊?」老大的眼眨得更厲害了,心理暗惱流年不利,怎麼惹到這麼個煞星,一隻手還死死掐著傅靈佩不肯放,像是緊著護身符一般。

    「如假包換。」楚蘭闊將莫愁好好安在一邊,拋了個防護陣盤,人便立到了院中:「我楚蘭闊言出必行,諾出必踐。」

    楚蘭闊之名,在整個玄東界也是極響的,除了他的不近人情和戰鬥力強大外,剛正不阿也是眾所周知。只是不知為何年少結丹,在金丹卻一卡卡了近百年,為人所不解。

    「此話當真?」

    「當真。」楚蘭闊的眼一閉,似乎是不忍,瞬間便退去:「將我徒兒放了,我便放你走。」

    「哈哈哈,料想不到向來剛正不阿的楚峰主竟然也會徇私。」那老大狂笑,頸間的手一下子便有了鬆動。

    「就是現在!」

    傅靈佩耳邊驚雷乍起,她手肘一個用力,直接頂到了身後男子的下頷,他猝不及防之下,卡在喉間的手往後一縮。

    傅靈佩趁勢腰身一矮,一道劍芒突she而至,直襲那老大的面門,他一個手忙腳亂就放鬆了對懷中女子的控制。一旁唯一逃生的弟兄早就躥到一邊,趁亂向後逃竄了去。

    此時傅靈佩的力氣已經盡了。人無力地頹到地上。嬌嬌毛髮須張,第二尾驀地伸長一卷,將她攔腰一截,直接就往楚蘭闊處丟。

    楚蘭闊發出那寸劍芒的同時,人便往前躍,直接接住了被拋過來的徒弟,一個旋身便將她安全地放在了地上,手一翻,一粒離隕丹便置到了傅靈佩的口中。

    嬌嬌十分機靈,身形小巧,很快便躲過那老大情急之下毫無章法的襲擊,來到了傅靈佩身邊,背弓得高高的。傅靈佩勉強保持坐姿,身體內一點靈力都無,只得任藥力在體內一點點化開。

    「停!停!停!你說過放過我的!」老大舉著一隻手,猶帶天真。

    楚蘭闊不為所動,一言不發,碧水劍便一劍斬去!一往無前,柔波萬里。

    原本還不可一世的男子瞬間被席捲了個乾淨,一聲叫都未出,便躺在了地上,眼睛睜得溜圓,似是不可置信。

    還有一人剛剛跳上牆,後心便被一道劍芒擊中,直接落了下來,激起了一地的塵埃。

    此時,楚蘭闊才迴轉身來,劍勢激起的風還未息,白袍獵獵,臉上還是平靜如水。

    三劍斬落五個金丹圓滿,在金丹里,是無人能出其右了。與元嬰修士也不遑多讓。

    傅靈佩笑了笑,臉還有些白,打趣道:「師尊之前不是說要放過他?」

    楚蘭闊淡淡瞥了她一眼:「這你也信?」一手隱在袖口裡,微微顫抖,發劍太急,靈力抽得太快,丹田還隱隱作痛,到底有些太急了些。

    另一手覆到她百匯穴,探查了一番:「這散靈藥倒也不需特意解,一日後藥性便自動消失,多等一日吧。」

    「至於身上的傷,」紅衫當中裂開,傅靈佩攏了攏,還是有些白皙的肌膚露出來,紅痕襯得極為明顯,楚蘭闊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倒不是大事。」有離隕丹就夠了。

    傅靈佩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懶懶地環住嬌嬌應了聲。

    莫愁亭亭站著,眼眶發紅,冰晶般的淚一顆一顆地落,讓人心顫:「對不住,靜疏。我非有意,只是那法術離得太近,嚇了一跳,情急之下才如此。」

    傅靈佩揮了揮手:「無妨。」雖然心裡還免不了嘀咕兩聲,到底也不放在心上。

    楚蘭闊的臉色卻有些沉,一手收起陣盤,讓莫愁出來:「行走在外,切不可任意。我不是次次都來得及。」

    莫愁垂著頭不說話了,一截細白的頸子露出來,髻邊的蝴蝶簪搖曳生姿。一指的指甲整個剝離開來,頗有些可憐。

    楚蘭闊抿了抿唇,到底不好再說,看著這宅子:「今日便先在此歇一晚吧,等明日你們靈力恢復再說。」

    說著,先將那屍首一把火化了去,可惜的是,那五人皆是散修,平日裡多餘的靈力都用來買了靈丹,連法器都不是太好,三人也不太看得上眼,隨便撿了分了分。

    一夜無話。

    傅靈佩醒來後,發現身上的靈力已經運轉自如了,稍稍打坐修煉了一個周天,便出了房門,來到院中。嬌嬌昨晚就被收入須彌境養傷,聲稱沒事別打擾她煉尾巴。

    院中已是站了楚蘭闊和莫愁兩人,在低低地談笑,遠遠看去十分登對。

    傅靈佩一時猶豫,要不要前去以免打擾,好歹師尊是老樹開花,總不能讓她在裡面跟個攪屎棍似的。

    莫愁眼尖,一下子看見她,招了招手:「靜疏丫頭,一會你與師尊來我洞府做客,我與你們接風洗塵。」

    楚蘭闊臉還有些白,一邊解釋道:「莫愁洞府就在城外二十里外的霧攏山上,很近。你若是精神不濟,就在此處尋個客棧修煉幾日,等我歸來。」

    傅靈佩擰眉,想到前世之事,到底不肯放下心來:「徒兒閒著無事,倒不如去莫前輩洞府玩一玩。」鼻頭擰著,頗有些俏皮。又擔憂地看了師傅一眼,心想著莫非師尊還未好全,怎臉色還有些不諧?

    莫愁親昵地捏了捏她鼻子:「你呀……」

    「放心,必定讓你不虛此行。」

    嘴角的笑,燦爛無比。

    傅靈佩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只覺自己這攪屎棍做得實在硬實,可惜即便如此,她還得腆著臉繼續做下去,也唯有對不住這兩人的一番心思了。

    「走吧。」

    楚蘭闊第一個走了出去。

    果然極近。

    按照三人的腳程,出了城不過十幾息,便到達了霧攏山。

    說是山,其實與修真界那些常常高聳入雲連綿千里的山麓比起來,這裡不過一個土丘。

    莫愁的莊子便坐落在這土丘的正中間一塊低洼地上,三面環山,一面朝水,十分幽靜。莊內沒什麼人,只有一個啞仆。

    楚蘭闊看到那啞仆便笑了:「劉嬸,好久不見。」

    啞仆吶吶地做了個揖,一臉笑。

    莫愁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很溫柔:「劉嬸陪著我很多年了。蘇陵在時就常常忍不住饞,最喜歡劉嬸的手藝。」

    「是。」楚蘭闊有些唏噓:「一別八十年了,你這裡……卻還是原樣。」

    說著,三人已到了正廳。

    「你們在此稍坐一坐,我讓劉嬸給整治一桌。」莫愁朝傅靈佩笑了笑:「不要拘束,隨意些。我與你師尊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多謝莫前輩。」傅靈佩點點頭:「我自是不會客氣的。」

    莫愁離開了。

    一時廳內只剩下師徒二人,傅靈佩才將擔憂問出:「師尊,可還未好全?」

    楚蘭闊嘴角隱隱有些笑意:「之前的劍芒後發而至,採取的是靈力爆破之法,這法在體內便需爆破,對經脈丹田都有些負擔,不過也只需多調養個幾日便好,無需擔憂。」

    傅靈佩張了張嘴,沒說話,只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瓶極品的離隕丹和兩瓶子萬年石鐘辱,推了過去:「師尊,你先收著,治傷。」石鐘辱對恢復靈力有奇效,想來對著丹田靈力有些好處。若有緊急之事,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楚蘭闊一愣,待要拒絕,看到徒弟一臉倔強的模樣,輕咳了聲,厚著臉皮收了----反正極品養顏丹都收了送人了,這些也無妨。

    而後從儲物袋中鄭重取出一個桐木匣子,遞了過來,口中道:「這是最近為師偶然得到的一塊極品梵天鐵,你回去湊一湊,也許能把你的本命靈寶升一升。」

    傅靈佩眼立刻睜大,黑眼珠在長睫毛下極亮:「梵天鐵?」匣子打開,裡面靜靜躺著手掌大小的一塊精鐵,望之便不凡。周身火盈盈,黑鐵里一絲一絲的紅透出純正的火意。

    這樣一塊梵天鐵,即便是手指大小,也要十萬塊下品靈石,何況這麼一大塊?再湊三件靈材,她的從一劍就可以再上升一個品質。

    傅靈佩快快合上了匣子,笑眯眯地收到了袋中,師尊難得大方一回,當然不能錯過。

    不過:「師尊你哪裡來的靈石?」

    楚蘭闊摸了摸鼻子,望天:「沒用靈石。」

    傅靈佩不由有了個大逆不道的猜想:「劫道來的?」

    瞬間便被啪地打了下腦袋:「小丫頭整日裡想些什麼呢?師尊拿寶貝跟掌門換的。」一臉肉疼。

    傅靈佩笑嘻嘻,身後像是有個尾巴在晃:「多謝師傅。」看來這寶貝挺難得。

    「你們聊什麼呢?」

    莫愁換了一身裝束,紅衣綾羅,頭上是一圈翠玉冠,唇上一層艷紅的胭脂,人立刻便妖艷許多,眼角的一顆痣都顯得喜氣洋洋的。

    傅靈佩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隨便聊了些舊事。莫前輩這樣極美。」她想只要是女子,精心打扮恭維一番總沒錯。要讓師尊這榆木疙瘩來,怕是十棍里也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白白辜負了美人恩。

    果然楚蘭闊一臉平靜,好像莫愁換與不換都一樣。

    「酒席擺在這有些敗景,我另外尋了處地方,你們隨我來。」莫愁一掃愁容,在前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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