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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非花團許久未曾獲得的第一,今日,卻回到了手上。
程無趨不由眼眶泛濕,心內無比的激動欣喜。
轉頭,冷不丁看到傅靈佩冷漠的側臉,不由一愣,原本的狂喜便打了折扣。他訕訕地笑了笑,心內滋味難辨,上前領獎。
一大袋的物資獎勵,儲物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程無趨也沒看,隨手塞入了懷中。
十個禁地令牌,這才是重中之重。除了這決勝關的三隊,其餘的隊伍在各自比賽結束後,聯盟已經派發了。
「給我罷!」
一張精緻白皙的雙手攤在了程無趨面前,傅靈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手晃了晃:「三個!」
程無趨原本的喜意一點都沒了。他取出三個禁地令牌,緩緩地遞過去,還未到手便被斜側里的一隻手搶了過去。
丁一掂了掂,笑說:「謝了!」笑不達嘴角。
拉過傅靈佩的手,便從廣場處出了去,沈清疇慢吞吞地跟著,將身後的一切熱鬧和榮譽都拋在了腦後。
「你們……」程無趨話還未出口,人影便不見了,只余話在風中飄:「……你們不想知道禁地在哪麼……」
像是嘆息,微不可聞。
程無趨慢吞吞地走回了隊列,重新掛起了笑,從容地對著觀眾席,像是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傅靈佩三人走到傳送陣旁,卻發現早有一人等在了旁邊。
一身灰色短打,留著絡腮鬍的金丹修士,他見到傅靈佩,一揖到底:「逡雲傅青榮,奉家主之命,特邀靜疏真人去傅氏小住幾日。」
「家主之命?」傅靈佩神色淡淡:「不知所為何事?」
她對滄瀾傅氏確實有極大的好奇,甚至能肯定與玄東的傅氏必有淵源,之前還有的親切感,經過傅靈韻之事,卻消失了大半。
「晤……」那人為難地沉吟了一番,卻不說話,只堅持地看著傅靈佩,不肯移腳。
看來這傅氏,她必是要去一趟了。
「你……」她視線轉到丁一身上。
丁一孩子氣地轉過頭,不理她。
「我自去玄黃島,不隨你去了。」
傅靈佩不由一怔。
----這,是在跟她鬧脾氣?
丁一眼神直直地盯著她,只盼著眼前這妮子能出口挽留下,只要一句,他沒臉沒皮也會跟她走。
傅靈佩卻轉過頭不理他了。
沈清疇低笑了聲,一邊撫平略皺的袖口:「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去一趟罷。」柔和的視線落在傅靈佩的臉上,形容清朗。
「走吧。」傅靈佩見丁一不言,無聲地嘆了下。
傅青榮恭敬地垂首:「請。」
兩人才踏上傳送陣,傅靈佩身旁便似經過一陣清風,風過,一道黑色的身影別彆扭扭地杵在了她另一旁。
「你怎麼來了?」傅靈佩的嘴角擒起一抹笑,笑渦裡帶著一絲不自知的甜蜜,眼角斜睨:「你不是說不去麼?」
「傳送陣又不是你家開的,我為什麼不能去?」丁一瞥了眼沈清疇。
「凌淵真人,傳送陣直達我傅家的卿空島,靜疏真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只有得到她的允許,才能到得島上。」傅青榮促狹地插了一句。
丁一的耳朵唰得通紅,只一雙眼睛沉沉地盯著傅靈佩,大有她不允許就扯她下來之意。
「走吧。」傅靈佩戲看夠了,俏生生道。只嘴角還微微翹著,直讓丁一氣結。
第125章 16.6.28.1
卿空島。
「今日天色已晚,諸位就先在此休息一晚。」
傅青榮垂首後退,姿態恭敬。
一棟獨立小樓靜靜地立在苑中,金烏已落,月還未出,檐腳的飛鸞直欲撲天而上,栩栩如生。
傅靈佩在苑中略站了會,才抬腳往小樓走。
另外兩人已在小樓內的正廳等了會,氣氛凝滯,誰也不理誰。
「各人一間。」
不待兩人說話,傅靈佩便走了過去,飄起的裙擺露出白生生的腳踝,纖細可愛,與那直挺著不肯輕易彎下的頸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丁一視線落在那腳踝上,心裡一陣貓爪似的癢,昨日的冷待與衝突又泛上了心頭,心像是被人捏著在沁涼的冰水和滾燙的岩漿里來回地涮,又酸又苦。視線落在沈清疇身上,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甩袖子走了。
沈清疇手指揪著腰間的一塊鏤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眸光一片深邃,像是要將人捲入黑夜裡。
傅靈佩隨便選了間便推門進了去。
房內布置得清新典雅,一盆植株落在鏤花的窗邊,綠綠的葉子舒展著,散出陣陣的清香。
今日連著兩場比賽,幾乎透支了她的大部精力,她將嬌嬌自須彌境放出,糙糙梳洗過,身體一沾床,便睡了過去,安安穩穩。
丁一在隔壁旁內轉輾反側,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忽兒心內發狠,要冷她多日,一忽兒又想起她可愛可憐之處,恨不得立刻擁她入懷,輕憐密愛一番。
這糾結的滋味,也許只有被硬生生躺皺了的被單才能理解一二了。
一夜無夢。
傅靈佩一覺醒來神清氣慡,就著房內的熱水管匆匆洗了個澡,正要出門,轉念一想又回頭換了那套淡紫小衣。
施了個水鏡術,見鏡內女子細腰長腿,均俏生生地露在外,胸口一片嫩白,更是勾魂。
傅靈佩臉見了,到底是不好意思,忙忙將中鬟島上購來的白色嗅衣披上,那一片白生生的肌膚立刻好好地掩在了長長的嗅衣之下,唯獨走動間,衣擺飄飛,露出一截纖長如玉的小腿,腿部的弧線漂亮的驚人。
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傅靈佩的臉紅了紅,才推開門。
房外一片靜謐。
沒有那經常吊兒郎當壞笑著的俊俏郎君,廳里空空落落一片。
傅靈佩怔了怔,心內不知什麼滋味,轉頭就出了小樓。
傅青榮站在樓外不知多久,見她出來,連忙快走幾步作揖道:「見過靜疏真人!不知昨夜休息得如何?」
笑容拿捏得恰到好處,不過分熱情亦不輕慢。
「此間甚合我意,休息得尚算不錯。」傅靈佩頓了頓,才道:「不知那……」
「凌淵真人還未出來,沈真人已被小廝帶著四處逛一逛了。我卿空島雖不大,卻也有一些特殊景致。」
「罷了。」傅靈佩嘆息:「你在此,是有何事?」
傅青榮頷首道:「家主一早便吩咐青榮在此等候真人,不知真人現在可有時間與我一同前去一晤?」
「帶路吧。」傅靈佩沉吟道,隨著傅青榮的腳步一路往西苑走。九曲迴廊,雖與玄東傅家從大處並不相似,但迴轉處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意味來。
滄瀾傅家十分富庶,百步便有丫鬟護院等待命,修為最弱的也有築基,防守嚴密。見她由傅青榮帶來,均垂首恭送不言。
「你排青字輩?」她突然問道。
「回真人,是的。」傅青榮詫異地轉頭看了她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傅青榮一路介紹過去,傅靈佩有意探查,倒也相談甚歡。
「真人,到了。」
傅青榮突然停步,指了指前方:「真人自去,我等無命令不得擅自進入。」
傅靈佩看去,前方一座湖心亭,四角飛檐,檐上均雕著一隻火凰,一副沖天模樣。
亭內一個元嬰修士正一手執黑一手執白,垂著頭自己與自己下棋,青絲垂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湖心亭與所在之處並無棧橋垂落。
傅靈佩靈力微吐,輕煙步寫意般使出,整個人似煙如霧,邈不可追,卻又瞬息出現在了那人面前。
「哈哈哈哈!」傅家家主猛然爆出大笑,一拍大腿:「果真是我傅家輕煙步!小輩,你出自哪一支?」
一張雌雄莫辯的臉出現在了傅靈佩面前,皮膚仍光滑細膩一如少年,兩鬢卻已透出微霜,臉上顯出慈愛的神色來。
傅靈佩垂首,行大揖禮:「拜見真君!晚輩乃玄東傅家靈字輩,傅靈佩!」
「玄東界?」傅心原一臉深思,指尖微微點著下巴:「你如何來?你祖上是哪一位?」
「晚輩與友人歷練途中,誤入一個傳送陣,便被傳送了過來。」傅靈佩眼睫微垂:「輕煙步亦是我玄東傅家家傳之法,祖上……」
她蹙了蹙眉,沉吟道:「靜疏確實不知。」
「不知?」傅心原驚訝地看了過來,元嬰期的威壓如山一般壓了過來,聲音拔高了起來:「家族立身,祖先為上。你如何能不知祖上是誰?」
傅靈佩不由垂下頭顱:「靜疏確實不知。傅家宗譜上,祖上隱去並未冠名,若有提起,也只以雲隱兩字代替。」
「雲影……雲在天空隱在心……」傅心原見其所言不假,便收回了威壓,重新掛起了親和的笑:「若我所料無差,你傅家必是千年前所建,子弟入門必由通脈丹和歸元經為起點,可對?」
傅靈佩頷首:「確實如此。」
「晤,我明白了。千年前……」他輕笑了笑,一陣悵然浮在了臉上,半晌才道:「千年前卻有發生一事,導致我滄瀾傅家嫡脈一支分了出去,之後不知所蹤。」
傅心原抬頭,望向眼前的女修,塵封的記憶像是被撬開了一角,他覺得有些無力:「你可願,認祖歸宗?」
「不知是我一人,還是一族?」傅靈佩臉色現出為難來:「若是我一人,父母親族尚在,自不可如此。若是玄東一族,靜疏還需與家主商量。」
她沒有透露玄東界的情況。
傅心原沒好氣地揮揮手:「此事你不必擔憂,我來安排。你且去吧,千年之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傅靈佩一頭霧水地退了下來。
想來這所謂千年之事,應該只是家主才知的秘辛,只是傅心原要來安排,說的是認祖歸宗之事麼?怎麼聽來,又不太像呢。
再次回到湖心亭外。
傅青榮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青衣灰帽小廝,在這一路已經遇見了不少,傅靈佩不以為意。
「拜見真人!」那人連連彎下身子,一副諂媚之態:「小的奉命在此等候,不知真人是要回去,還是要四處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