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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25:41 作者: 白日上樓
    殊不知這樣的情態卻讓丁一更想欺負她。他只覺一股熱流又往下腹行去,剛剛紓解過的欲望又激了起來。

    傅靈佩視線落處,立刻又移了開來:「還不快走!」

    「走,走去哪兒。」丁一低低地笑道:「你這狠心的丫頭,吃干抹淨就不想認帳了?」

    「……」

    傅靈佩原本便熱熱的雙頰更是燙得要冒煙了:「這是我的房間。莫要呆太久了,旁人起疑。」

    「哈哈哈……」丁一笑得一陣陣的,一隻手忍不住覆在傅靈佩的髮髻上揉了揉:「靜疏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別人的眼睛都是擺設麼?我們倆的事,怕早不是秘密了。」

    「那沈……」傅靈佩遲疑道:「他也知道了?」

    丁一環過她身體,將下巴輕輕擱在頸間,笑吟吟的,一雙丹鳳眼更是眯得似彎月牙:「他見我第一眼,就知道我對你志在必得。我亦如此。不過經此一記,他應該更為確定才是。」

    「你----」傅靈佩氣急,欲指責他,卻發現又無從說起:「你故意如此!」

    「故意?我何須故意?」丁一推開她,神情不善地盯著她,嘴角帶著抹漫不經心的笑意:「除非他是木頭,但從你我定情起,他但凡對你有意,就不會不知。」情人的眼角眉梢,掩不住。

    「是我失策!自來滄瀾便被情意糊了腦。」傅靈佩不由有些遷怒。

    丁一的臉立刻陰了下來,胸內之前還滾燙的心似乎被一桶冷水澆得透涼,他冷冷地笑了笑,只覺之前的情意繾綣似乎都是一場笑話。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錯誤?」他突然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靈佩想到之後的打算,有些心灰意懶地揮了揮手:「你不懂。你先回去吧。」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凍住了。

    丁一僵在原地,過了半晌,冷冷地哼了一聲,邁開步子走了。

    門「嘭----」地一聲彈了彈,合上了。

    傅靈佩坐了一會,腦中一片凌亂。

    丁一在與她交往中,無遮無掩,更是對沈清疇之類的萬千提防,這段關係她原本想瞞著眾人,以圖後事,卻被丁一攪黃了。甚至之前火漓劍上的蹀躞陣,也再次聯繫了起來,想起他的霸道來。

    一忽兒又想,他也未曾當人做過出格之事,這種種曖昧情狀原本也比較難以完全遮下來,怪只該怪自己守不住,情難自禁才如此,又如何怪得旁人?

    情之一字,卻是難纏。

    傅靈佩想了一會,想不清,便決定先放一放。起碼,要冷上一冷,不然以後若是又有這樣不如丁一意之事,他又會採用其他方式達到他要的目的。

    起碼,丁一在這事上不是完全無辜。

    她知道自己是遷怒了。雖然想通了,卻還不打算這麼輕易妥協了去。

    丁一回到自己房內,心內一片冰涼。想到那張酡紅臉上還帶著纏綿的餘韻,眼神卻冰冷得像是天山的雪,生生在兩人之間劃開了一條道。

    對比之前的纏綿繾綣,更讓他不能接受。

    丁一又氣又怒,待要恨她的冷心冷肺,卻又捨不得。用力往塌下一躺,眼睛盯著房內的一盞輝燈,一顆心頓時又酸又軟。

    他狠狠地翻了個身,打算明日冷一冷她。

    傅靈佩默念起清心咒來,重新回憶起之前擂台上所得,慢慢地沉浸在一絲天道感悟里,竟然沒心沒肺地重新打坐修煉起來。

    第二日。

    十人都在門外大廳集合。

    程無趨看著丁一白皙的肌膚下那一點淡青,不由拿手肘撞了撞,擠眼笑道:「過了吧,這!」

    語聲雖小,但是在場諸位不都是人精,紛紛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丁一臉一板,十分不悅地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到眼底,視線直接略過傅靈佩,恍若未視般率先走了過去,帶起的風吹動了一絲黑髮,直使得眼下那一簇細微的青黑色更顯眼。

    傅靈佩一愣,裝作不在意般捋了捋袖口,也往賽場去了。

    「你……」沈清疇快走幾步,跟她並肩而行,半晌才接了下去:「你與他……」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本以為,你我,總是成的。」

    他輕輕按了按胸口,空空的感覺揮之不去,冥冥之中總有種感覺告訴他,事情不是這樣的。

    傅靈佩抿了抿唇,並未答話。

    身後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程無夜一巴掌拍了上去,對著程無趨冷哼了聲:「都怪你這把不住門的!」

    「哎……」程無趨委屈地癟了癟嘴,自他那日抽籤後,聲望就一日不如一日了。連程無夜都敢隨便呼上來了。

    賽場不遠,很快就到了。

    決賽場。

    傅靈佩甫一入場,便覺不同。

    原本空出的場地,四周一圈拔地而起,一列列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修士,看見非花團進來便大喊:「非花!非花!非花!」熱情的呼喚幾乎要把賽場都掀翻一般。

    間而是「靜疏」「凌淵」之類的呼聲夾在其中。

    程無趨輕聲解釋道:「決賽當日,飛羽島是對外開放的,門票費一律用作聯盟的建設。」

    她淡道:「原來如此。」神色間卻無一點波瀾。

    三隊已經齊齊聚在了一處,互相間涇渭分明。只經過傅靈佩處,才略略點頭,以作謝意。

    「今日之戰,是決勝之戰!」白須修者完全不為周圍的熱鬧所動,仍然緩緩道,聲音並不高亢,卻句句落在了人耳里:「三團兩兩比試,連勝者為今日冠軍,如若都贏一局輸一局,則以比賽時間為準,總賽時間越短,則為冠軍,以此類推。「「明白麼?」

    「明白!」

    很簡潔明了。

    還是抽籤,不過此次抽籤,由主持修士來。他對著正中紅木匣一指,一張紅帖便拈在了指間。他端肅著臉,手一展便念道:「第一局:非花團,對逡雲團!」

    話音未落,傅靈韻沉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逡雲團行使重抽權!」

    眾人此時才想起來,逡雲團作為第一關積分第二,有一次重抽權,而此前一次都沒有用到過。

    眾所周知,這決勝關也是在一日內比完。

    第一個比賽的兩隊,雖有一個多時辰的休息時間,但是這等強隊之賽,需要集中精力,靈力耗費也極大,之後再賽,狀態必然沒有第一次好了。

    逡雲團把這重抽的機會一直留到了現在,若第二次重抽,能順利避開第一輪,那麼對上疲兵,勝算就要高得多。

    白須修士依言重新取了一張,展開來,眉間一動,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頑皮地笑了:「非花團,對逡雲團!」

    「……」

    一片靜謐,瞬間爆出大笑聲。

    自程無趨那日借抽籤之事揚了第二種名以後,傅靈韻也同樣地受了這「優待」。

    不論傅靈韻內心如何作想,第一輪比賽,正式開始了。

    兩隊同時一躍,跳入了正中蓮台。

    可巧,選的落腳點不遠,直接便撞上了。迅速退開一丈,兩兩相對。

    「今日,我們換個戰法!」傅靈韻突然說道,淡紫的紗衣一動,雪白的臂膀和長腿都露在外。

    程無趨眼神一動,看著她笑嘻嘻道:「什麼戰法?說來聽聽!」

    兩人竟然都停在那裡,互相喊起話來。

    傅靈韻小指勾了勾腮邊的黑髮,粲然一笑道:「我要她!」手指指向了對面帶著蝶翼面具的女修。

    傅靈佩一愣,有些莫名:「要我?」

    ----不是在比賽麼?

    「我家靜疏賣藝不賣身!」程無趨搖著玉扇,一本正經道:「要不換個吧?我怎麼樣?」

    傅靈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輕啟朱唇:「可敢與我一戰?」

    「呃?」傅靈佩還在狀況外,她不由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團體戰變為單人戰,你與我,單挑?」

    「那你可敢?」傅靈韻步步緊逼:「生死不論,你若非,怕了?」

    「靜疏無懼,一戰定輸贏!」傅靈佩取出七劍,七把鴻光若水的長劍繞在身旁。

    她手一指,七把變作了一把,執在手中:「來戰!」

    眾目睽睽之下,傅靈佩既不願失了臉面,更是躍躍欲試。對這長相相似、實力相當的傅姓女子,她有著不弱的好奇心。

    何況,這樣的單人戰,可以減少其餘人的消耗,對之後的戰鬥,十分有利。想來傅靈韻作為逡雲團此次十人隊長,也有這般考量。

    兩隊另外九人紛紛退開。

    丁一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只能靜靜退開,這種單人約戰在歷來的擂台賽中也曾出現過,聯盟並不限制。他無法制止,卻對那句生死不論心驚肉跳。

    傅靈韻長腿一蹬,人便飛上了半空,單手一招,一隻巨大的彎弓憑空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弓身火紅,似有無形的火力暈染,一看便不凡。

    觀眾席上已是一片驚呼:「火凰弓!」中級靈寶,弓弦一震,便能隔空靈she,防不勝防。

    傅靈佩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寒意直起。這是遇上強敵的警示,她幾乎興奮得顫抖,黃衫黑髮,無風自動。

    傅靈韻手一勾弦,暗弦無聲,以火靈為箭,鋪天蓋地便往傅靈佩而來,箭箭如日起,勢不可擋。

    傅靈佩不退反上,七劍再散,將渾身圍了個滴水不透,迎著火箭,輕煙步一錯,便跳出了包圍圈。

    她輕輕一笑,七劍再合,擒在細瘦的手間,顯得更大:「咄----」

    一劍起,火凰漫天,遊走龍蛇,避無可避!

    再劍疊浪,清靈火起,破開一室寂靜,直往半空燒去!

    傅靈韻眼見無處可逃,雙腳一踏,身形如夢似幻,瞬間化為塵煙,落到了地上。

    觀眾席上不由驚呼:「兩人身法幾乎一模一樣!」

    若除去那衣衫,身形身法遠遠看來竟像是一人!

    「輕煙步使得不錯。」傅靈韻提氣一躍,兩人正面衝上,手上已瞬間過了十幾招。

    「彼此彼此。」傅靈佩笑眯眯道。看來這傅家與玄東界必有聯繫。

    傅靈韻弓弦如雨落,招招狠辣,似乎眼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沒有留任何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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