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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52:43 作者: 半隻梨z
    「看看我嗎?」

    他低垂著腦袋,像只喪氣的小獸,語氣幾近哀求,臉上的表情格外孤立無助。

    陸瑾年輕輕拉開自己的領口,露出還沒有拆掉繃帶的肩膀,由於剛才劇烈的動作,原本快要癒合的傷口這下又再次裂開,鮮紅的血液將白色紗布浸染,附著在眼前,觸目驚心。

    竺薇愣怔著,她眨了眨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眼前的男人早就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竺薇這才反應過來,她對陸瑾年的關注似乎的確太少太少了。

    少到在記憶中搜刮,她竟然找不到任何有關她和陸瑾年的回憶。

    在那一刻,竺薇猛然覺得自己腦海中有什麼東西陡然崩塌,她全身瑟縮,搖著腦袋往後退了幾步。

    陸瑾年鬆開她,沒有給竺薇任何回答的機會,牽住楚念的手,轉身往外走去。

    楚念回過頭,看了眼身後瘦小的女人,對方站在那裡搖搖欲墜,宛如一朵即將枯敗的花。

    [對不起……]

    這是臨走之前,楚念聽到她說的唯一的話。

    ——

    「嘶——」

    坐在病床上的陸瑾年疼得倒吸涼氣,雙眼緊閉,五官都快擠在一起。

    旁邊的醫生收回拿著止血鉗的手,嫌棄地撇了陸瑾年一眼,坐在陸瑾年身側的楚念有些無奈:「喊什麼,還沒開始幫你消毒呢。」

    陸瑾年睜開一隻眼睛,抱歉地沖醫生笑笑:「條件反射——」

    隨後,他強硬地扣住楚念的一隻手,腦袋靠在楚念頸窩,撒嬌似的蹭了兩下:「寶寶,你牽著我,我就不怕疼了。」

    楚念知道陸瑾年在打什么小算盤,便由著他牽,自己的手指被陸瑾年緊緊抓住,等醫生幫他換好藥,陸瑾年竟然真的連哼都沒哼一下。

    除了臉色有點難看之外,陸瑾年穿好衣服,環抱著楚念的腰不撒手,醫生端著換藥盤出去,陸瑾年趁機貼上來親了親楚念的頸側。

    溫熱的唇從皮膚上蹭過,楚念縮著脖子想躲,卻被陸瑾年攔住,對方抓著他的後脖頸,對著他的脖子又親又咬,牙尖輕輕啃過喉結,楚念沒忍住輕哼一聲。

    下一秒,陸瑾年放開他,微微紅著眼死死盯著楚念,他啞著嗓子開口:「要不,我把這間換藥室買下來?」

    楚念瞪著他,連忙把自己滑下去的拉鏈拉到衣服最上端:「瞎說什麼呢!」

    「沒瞎說,和你待在一起,我的控制能力會下降為零。」他抱著楚念的胳膊,晃了兩下,接著陸瑾年又猝不及防話鋒一轉,「我訂了今晚的機票——」

    楚念側過頭看他,疑惑道:「要去哪兒?」

    身邊的男人笑得狡黠。

    「我瞞著你買了一座島,在上面建了個房子。」陸瑾年湊近他耳邊,「今晚我們就過去,永遠待在那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楚念睜大眼睛,瞳孔地震,他咽了口唾沫:「陸瑾年,你瘋了?」

    陸瑾年倒毫不掩飾地點頭承認了。

    他握住楚念的手腕,讓他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胸口。

    「怎麼辦——」

    「我好像得了愛上你就會發瘋的病。」

    楚念看著他這幅模樣,抬起手捂住陸瑾年湊近想要吻他的嘴,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直接捧著他的手,親昵地吻他的手心。

    手中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楚念白皙的臉頰頓時浮現一層紅暈,他皺了皺眉,從陸瑾年手裡掙脫開。

    指腹磨蹭過的地方還留著陸瑾年的餘溫,眼前男人一臉滿足地看著羞惱的楚念,然後用手指捏了捏楚念的臉頰。

    「騙你的。」

    「我帶你去看雪。」

    ——

    半個月以前,楚念隨了陸瑾年的願,從出租屋搬回去和他住在一起,楊阿姨在聽說廖靈的情況後,心裡泛起一陣同情,連連向楚念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廖靈。

    在楊阿姨的照顧下,廖靈恢復的確實不錯,有時候甚至會主動找楚念說幾句話。

    楚念看著院子裡和楊阿姨坐在一起織毛衣的廖靈,眼裡的神色倏爾柔和下來。

    他沒注意到身後靠近的陸瑾年,直到男人從背後將他抱住,兩隻手環上他的腰肢,唇瓣蹭了蹭楚念的耳廓,他低聲問道:「在想什麼?」

    楚念垂下眼睫,唇角忍不住上揚:「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他剛說完,忽然覺得嘴唇一痛,身後的始作俑者咬了他一口後迅速移開腦袋,眨巴著眼睛問:「痛嗎?」

    「你幹嘛啊。」楚念揉了揉自己的唇角,他眉心微蹙,語氣里夾雜著一股嬌嗔。

    「痛的話就不是做夢。」陸瑾年笑,歪著腦袋替他揉揉紅潤的嘴唇,「這是真的,寶寶。」

    他總愛叫些膩膩歪歪肉麻的稱呼,一會兒寶寶一會兒老婆,楚念聽多之後已經能自動免疫了。

    陸瑾年吻他的後頸,舌尖舔過藏在毛衣下的細膩皮膚,楚念倒水的手一抖,水從杯底濺出來,不小心落在手背上。

    他顧不上手裡傳來的刺痛,陸瑾年已經將他轉了個身,挑著下巴讓他仰頭接吻。

    室內氣氛曖昧,不知是不是暖氣溫度太高,楚念的額角溢出一層薄汗,他在陸瑾年的哄騙下脫掉外套,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厚毛衣,高高的領口包裹纖細的脖頸,他一張臉通紅,像奶油蛋糕上最甜的那顆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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