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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瑾年瞪大眼睛，他「嗚嗚」兩聲，擺動的雙手更用勁了。

    小舒：「不不不是，他是說他現在不方便。」

    說完，她沖陸瑾年眨了下眼睛。

    陸總，我懂你意思！

    陸瑾年滿意地豎起大拇指。

    楚念聽後深吸一口氣。

    「那你問他，他到底想幹嘛。」

    小舒把原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陸瑾年。

    陸瑾年想了想，豎起手指指了一下自己。

    [我。]

    然後雙手貼在胸前做了個心的動作。

    [很受傷。]

    他又指了指電話。

    [你。]

    陸瑾年兩隻手並在一起，放在耳邊。

    [得哄哄我。]

    小舒辨別半天后，恍然大悟，給陸瑾年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她清了清嗓子。

    「陸總說——」

    「他想你想得睡不著。」

    楚念：「？」

    陸瑾年：「……」

    半分鐘過後，小舒捧著電話欲哭無淚地跑到陸瑾年身邊：「陸總，楚先生把電話掛了。」

    陸瑾年看著她。

    欲言又止。

    這一邊的楚念面色複雜地掛斷電話，撫了半天胸口才抑制住被驚嚇到的小心臟。

    小助理說的那句話衝擊力十足，楚念半天都沒回過神。

    陸瑾年會想他想的睡不著。

    楚念閉上雙眼。

    ……這個世界瘋掉了。

    第六章

    楚念收起手機再次推開辦公室的門。

    周圍的同事見他不對勁，連忙問道：「楚念，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楚念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坐回工位，端起那杯有些涼了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褐色液體從杯子裡消失，全部滑進胃裡後，口腔中才緩緩感受到一絲似有若無的甜味。

    他揉了幾下緋紅的眼角，強迫自己讓注意力回到電腦上，楚念盯著電腦屏幕，莫名覺得眼前的螢光刺眼，盯得久了眼睛開始乾澀，甚至隱隱作痛。

    兩隻手懸在鍵盤上半天沒落下，直到辦公室里的某個人喊了一聲：「下班了下班了！沈總讓我們先過去！」

    楚念的視線從密密麻麻的電腦屏幕上回神，他眨了下眼睛，才注意到從掛斷電話後到現在，自己一個字都沒敲出來。

    腦子已經亂成一團了，他將自己的沒改完的方案拷貝出來，打算聚會之後回家繼續改。

    他們組這次聚會是沈卻安排的，說是要慶祝上個項目成功拿下，走在前面的同事揶揄，說沈卻這次破天花居然請他們組吃飯，肯定沒安好心。

    環星集團所有人都知道，沈卻是個麻煩精，平日裡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楚念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前方同事的話時不時鑽進耳朵里，染紅半邊天的夕陽餘暉落在他的肩膀上，將楚念的周身籠罩進柔和的金色光暈中。

    走進酒店包間，拉開椅子坐下之前，楚念收到了陸瑾年發來的消息。

    【今天不來醫院？】

    楚念垂下眼眸，編輯好的回覆刪刪減減，最後只發過去了一句：【嗯。】

    想了想，他又多發了一條：【公司聚會。】

    陸瑾年：【好。】

    陸瑾年：【之後也不用再去了。】

    楚念皺了下眉。

    陸瑾年這句不明不白的話讓他有些不舒服。

    楚念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再發過來其他信息。

    他撇了下嘴角，把手機放到一邊，手指摸了摸邊上剛剛裝滿的茶杯，滾燙的溫度讓楚念下意識瑟縮一下。

    指尖傳來的隱痛，連帶著胸口都有些不舒服。

    周圍的同事聊得熱火朝天，楚念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揉捏自己酸脹的太陽穴，包間裡開了冷氣，卻還是沒把楚念黏在身上的燥熱帶走，他皺著眉，覺得這裡悶得厲害。

    過了一會兒，他又拿起手機，盯著上面的消息記錄，最後一條陸瑾年的信息停留在十五分鐘之前。

    楚念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猶豫著打下三個字：【為什麼？】

    對方卻是秒回的：【我今天出院。】

    濃密的睫毛抖了兩下，好像卡在喉嚨里的心臟一下子落回原位，楚念鬆了口氣。

    而後他反應過來，又不明白了。

    自己剛才是在緊張嗎？

    真奇怪，他在緊張什麼。

    楚念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楚念：【你剛剛怎麼不告訴我。】

    陸瑾年再次秒回：【我在等你問我啊。】

    楚念的心臟漏了一拍。

    被冷氣裹挾的熱意席捲而來。

    下一秒，他收到了陸瑾年另一條消息：【你能不能再給我發一條，我不想做墊底。】

    楚念：【？】

    楚念：【有病。】

    他高估陸瑾年了。

    這個人確實腦子有點問題。

    楚念放下手機，耳邊傳來「叮叮鐺鐺」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剛才沈卻的秘書過來通知過，說沈卻臨時有點事情，會晚些過來，讓他們先吃著。

    其餘的人也不客氣，反而聽到沈卻要晚些來之後放鬆了許多，桌子上放的都是高級酒店的菜餚，隨便一盤都頂的上他們一個月的工資。

    楚念的同事們都在埋頭苦幹，只有他的碗裡空空蕩蕩，連茶杯里的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