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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7:56 作者: 十三不靠
    「路白樺,既然你已經糊塗了,那我讓你清醒清醒。」

    他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疼得起不來身,只能看見路清平摘下眼睛,別在衣服里,站在他面前,彎下腰,伸出手揪住他的胸前的衣服,抬手猛地在他的臉上扇了一巴掌,問他:「知道錯了嗎?」

    「我不知道!」路白樺雖然起不來,卻依舊咬著牙,忍住嘴裡的那股血腥味,只從牙縫裡蹦出這四個字。

    「是嗎?那麼再來···」他再次抬起手,又是用盡全力地一巴掌,問路白樺:「這次,知道了嗎?」

    「不知道!」路白樺嘴裡的血有些忍不住,有一絲血線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可是他還是目含痴迷,看著路清平,一邊感受著半張臉的疼痛,一邊含著血說出這三個字。

    「好!你厲害···所以你活該挨打,知道嗎!」他看著路白樺腫起來像豬頭一樣的臉,和他有些裂開的嘴角,心裡雖然心疼,卻不得不再次揮拳,不斷地打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白樺遍體鱗傷地倒在地上,連抬起來一個小拇指的力氣都沒有。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任由血液和被打掉的牙齒順著她合不住的嘴巴流在地上,整個人倒在血污之中,狂妄得意的笑著。

    「哈哈哈哈···」

    路清平,就算是心狠到想把我弄死又如何?你還不是要著急著給我叫救護車。

    他撐起全身力氣,用手指掰著牆壁,緩緩地站起來,從三樓的玻璃上看著樓下那個抽著煙等在門口的黑色聲音,微微笑了一下。

    路清平嘴裡叼著一隻萬寶路,皺著眉站在網吧門口,等著救護車趕來,救走樓上那個快被他打到半死卻依舊是死不悔改的兒子。

    他看著抬著擔架走上來的醫生和護士,把煙丟在那裡,自己騎上車走了。

    而這一路上,路白樺一邊吐著血一邊說著的那句話,卻在他的腦海中縈繞盤桓,飛散不去。

    他說:「路清平。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麼要麼你今天打死我,然後我就再也不會煩你了,要不然,你就別想讓我改回來,這個世界上變態那麼多,憑什麼不能多我一個?從小到大,我哪樣不比別人好,你憑什麼就以這一件事,就要否定了我的一切,還要親手打死我?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我就該被處以極刑?你去看看,哪一條法律,那一條明文規定,說我不能愛你,說我愛上了自己養父就該去死!」

    ☆、第五章

    其實從傳統意義上來說,路清平並不算是個優秀合格的父親。他雖然成熟,卻並不算沉穩,在路白樺還小的時候,他著急了也會握住拳頭直接給別人來一拳,把人打到入院然後去賠錢,卻從不悔改。

    十幾年後,路白樺長大了,他也漸漸的變得內斂了一些,可是如果你惹急了他,他也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揍扁你,比如說對路白樺那樣,他是從不手軟的。

    在路白樺的回憶中,路清平好像一直都是那樣瀟灑的,自我的,他話不算多,做事很靠譜,說到的一定會做到,而做到卻大部分都不會說出來。

    但是相反的,他不沉悶,不內向,他的沉默只是一種習慣,而若是你習慣了他的這種寡言,你就會發現他的另一面。

    猶如藏在山洞裡的寶藏一樣,熠熠生輝的美麗景象。

    「父親···」

    路白樺從小到大,上的都是優秀的學校,從內到外,他都可以說的上是完美的。只是除了性格。

    他不知道是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還是因為路清平的開放而受了刺激,總之,他從小到大,雖然說名義上的朋友很多,可是交心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而在這同時,他每每都只會露出超越同齡人的成熟,從穿衣打扮到性格做法都向著他的父親的年齡段靠近,而不是安於做個符合年齡的少年和青少年。

    在他的回憶中,似乎就是有那麼一件事,點燃了他的那種渴望的欲望。

    他迫切地想要成長,想要去和路清平並肩,而不是永遠只能被他甩在背後,做個累贅。

    那時候小學還是下午四點就放學的,也沒有什麼補課班的樣子。路清平曾經和他說過讓他去選擇一門特長,最後也只是被路白樺以一句「父親,我已經很優秀,不需要特殊教育」而拒絕掉了。

    對於他來說,任何不必要的事情都是浪費時間的。他沒有空去做那些附庸風雅的遊戲,也沒興趣去討好任何人,他只想強大,再強大一些,強大到扛得起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罪名和壓力,然後可以成功的走到那個人身邊,自然而然地與他在一起。

    從童年到青春期,他似乎都只是懷著這個想法,一直在玩命地努力著,只為了那個不可言說,說了便是錯誤的夢想。

    八歲的路白樺背著藏藍色海軍風的箱式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這裡距離他的家不過幾條街的距離,而且他自認為可以安全的走回去,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麻煩了。

    路白樺低頭看著自己腳上那雙配套的牛皮鞋,只是想著「今天大概要晚回家一些了。但是只要不弄髒衣服就好,畢竟父親洗起來很麻煩。」

    而在他的前面,站著三、五個身高超過他一頭多的少年,他們的臉上出現了青色的絨毛,雜亂無章地長在嘴邊,像是在炫耀他們到了青春期一樣。

    「嘿,小子,站住!」路白樺的書包突然被人揪住,他被迫站在牆角那裡,被幾個人圍在中間。

    「看你穿的這麼好,是匯華的學生吧?看起來你家很有錢吧···小弟弟,哥哥們和你借點錢好不好?等我們有錢了就還給你···哈哈哈···」幾個人說著,開始把手伸進他的書包和口袋裡,試圖從他的身上找到一些錢。

    可惜,路白樺今天一毛錢都沒有裝。

    「沒想到你家裡這麼狠,還真是窮的叮噹響啊···」有個個子最高的順手拎起來他的書包,提在路白樺夠不到的位置,在手裡大力地搖擺著。

    小巷子裡,只能聽見『嘩啦嘩啦』地搖擺著書包的聲音。

    「父親給我買的文具盒和手機一定被搖擺壞了!」路白樺低著頭,用手在身後扣著牆上的牆皮,有些東西刺入了他的指甲里,讓他覺得針扎一般地痛。

    「呀,裡面有點值錢東西呢。」那個人忽然嘩啦一下把書包倒過來,把他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幾個人見狀,用腳踢了幾下在其中扒拉著,忽然發現了那個新款的名牌手機。

    「啊,既然沒錢的話,那麼我們就把這個拿走了。等我們有錢了,一定會把手機還給你的。你要記住···不要和你家裡人說哦。否則的話----就是這個下場」兩個人突然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按住牆上,在他尚顯柔弱的身體不算重的來了一拳,算是警告。

    「不行!」路白樺蹲在地上,用膝蓋抵住有些劇痛的肚子,兩隻手都死死地攥住了那個人的腿。他忍著頭上冒出的冷汗,顫抖著身體,只說著這兩個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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