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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7:53 作者: 長安夜雨
寧御笑笑:「怪你戳中他的傷心事了,幾年前甩了他的那個姑娘就是你說的那種,看著弱,其實心狠著呢。」
榮陸「切」了一聲:「就他這麼成天冷著臉,誰受得了他。活該。」
季泊均拉榮陸試雪茄,眾人起了個新話題,這事兒就算岔開了。
……
隔天一早榮陸和姚其兒的事就捅開了,拜正當紅的姚其兒所賜,一個上午的時間,榮陸的名字傳遍了大街小巷。
榮陸親自找上門的時候,最先爆料的那家媒體的總編嚇了一跳----他們之所以敢把這條新聞放出來,就是看準了榮陸從沒追究過這些。
榮陸喝了口茶,對沖自己賠笑臉的男人揮了揮手,說:「下不為例。我是來找人的。」
他的語氣很平和,總編鬆了口氣,問:「您是來找誰的?」
「黃佳佳。」
這個名字,是他順著車牌找到的。
總編親自去找黃佳佳,在來的路上再三叮囑她認錯態度要良好。
黃佳佳慫,哭喪著臉說:「他會不會打我?聽說他是跆拳道黑帶,還從小就練散打。他那麼結實,我這小身板估計連一拳都禁不住,萬一被打殘了,能不能算工傷?我一進去就抱著他的大腿哭行不行?是您指使我去的,您可不能不承認!」
結果她進去後一自報家門,榮陸的臉色就變了,語氣里也帶上了威脅:「你們這是糊弄誰呢?當我傻?」
黃佳佳一驚,整個人直接僵了,連「對不起」都不會說了。
總編見她一臉木訥地傻站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轉而對榮陸笑道:「她真是黃佳佳,佳佳,去把你身份證和行車證拿來給榮先生看。」
弄錯了?
榮陸沒空繞圈子,把手機里的監控截圖拿給兩人看:「我找她。」
黃佳佳人雖然慫,但從小就愛看抗戰片,信奉「打死我我也不說」的地下黨精神,知道榮陸找過來沒好事,就搖著頭說:「我不認識她。」
「她開著你的車跟我繞了半個南城,你說不認識她?」
「我不認識她。昨天是我拍的。」黃佳佳一臉視死如歸。
榮陸眯了眯眼。
總編回過頭狠狠剜了一眼黃佳佳,把她帶了出去。
一陣威逼利誘後,黃佳佳依舊不肯賣出池西西。
總編無計可施,只得安排飯局,跟幾個領導一起向榮陸賠罪。
榮陸笑得一臉真誠:「不,該我請你們吃,我得好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幫我出名兒。」
在場的人聞言統統驚掉了下巴。
……
為了讓榮陸消氣,在幾個領導的示意下,這一晚的鴻門宴上,黃佳佳敬了榮陸不少酒,榮陸居然沒擺架子,有來有往地跟她這個小蝦米喝。
結果,熱菜還沒上,黃佳佳就趴下了。
她一倒,榮陸就收起了臉上的笑,起身走到她身邊,拿起她的包,翻出了她的手機。
拿到手機後,他再也懶得看屋裡的人,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榮陸擺弄了半個鐘頭黃佳佳的手機,就摸清了池西西的底。
榮陸以黃佳佳同事的名義,給池西西打了通電話。
半個鐘頭後,池西西就趕到了這家五星酒店,來接醉酒的黃佳佳。
黃佳佳和她的領導們早被榮陸轟走了,於是池西西推開包間的門時,只有一個榮陸坐在落地窗邊,舉著酒杯沖她笑。
池西西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慌亂了幾秒鐘後,很快鎮定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
榮陸把紅酒杯往桌上一放,追了過去。
「又見面了,池小姐。」
池西西一臉疑問:「我們見過嗎?」
榮陸嗤的一笑:「你大學是學表演的吧?」
「不是,我沒學過藝術,天生沒有那個細胞。」池西西的答題態度非常認真。
「……」榮陸不再兜圈子,把手機舉給她看,「這是你吧。」
池西西眯著眼,盯著視頻截圖看了好一會兒:「您在說什麼?您大概認錯人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能先走了嗎?」
視頻里的她只有一個輪廓,如果榮陸昨晚沒和她打照面,根本不可能憑衣服和輪廓認出她來。
池西西悔恨不已,昨晚正倒車,從後視鏡發現榮陸追過來的時候太匆忙,棄車逃離的時候居然弄翻了包,要不是那樣,直接往步行街跑,不和他說話,哪有現在的事兒。
不過,被他認出來也沒關係,死不承認就好了。他憑什麼說那麼一團模糊的影子是自己,證據呢?她昨晚根本沒出門,什麼都不知道。
和池西西又說了幾句後,榮陸徹底服了。
所以,他不再繞圈子,微笑著示好:「你別害怕,我沒有追究的意思,單純佩服你的車技,想和你交個朋友。」
池西西不再搭話,推開門就走。
沒走出十步,就被榮陸攔住了去路。
「對不起,先生,我媽媽不讓我理陌生人。您能讓一讓嗎,你不讓我走,我只能把您當壞人了。」
「咱倆到底誰是壞人呀?現在全國人民都罵我是渣男,我都不敢出門,這事兒你是不是得負點責?」
不等池西西說話,他又說:「91年的,22歲,要不是看到你qq資料上這麼寫,我真以為你十六呢。」
聽到這句,池西西就不準備再裝了,她收起無辜的表情,義正言辭、公事公辦地說:「您被罵渣男,是您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出軌姚其兒這個行為造成的。不是我。我作為一名記者,只是用相機記錄下了我看到的事實,新聞既然不是捏造的,就沒構成誹謗,從法律和職業操守上來說,我沒有任何過錯。但我還是要和您說一聲抱歉,畢竟昨天在步行街我騙了您,雖然我是出於自保。我可以走了嗎?」
「……」
榮陸沒詞兒了。
他有點生氣,板下臉把她逼到牆角,沉聲威脅道:「我要是不讓你走呢?」
池西西忽然愣住了。
隔了五六秒,她仍舊呆呆地沒說話。
她一發愣,榮陸又不氣了。
嚇著了吧?早幹嗎去了,非得逼他發火。
長這麼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用得著那麼咄咄逼人嗎,哭兩鼻子,他一個大男人,至於為難她嗎。
「傅總?」
聽到身後的這道聲音,榮陸下意識地回了頭。
嘿,傅川。
見遠處的傅川站住了腳往自己這邊看,榮陸又氣上了。
怎麼個意思?昨天他都寬宏大量的不計較了,傅川還敢來勁。
感覺到被自己圈著的池西西趁著自己鬆懈,往外挪了挪,正瞪著傅川的榮陸回過頭把她摁回了牆上:「呆著別動。」
下一秒傅川就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喲,這不傅總嗎,真巧。」
傅川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一臉漠然地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沒長眼啊,跟小妹妹聊天呢。」
「你喊她妹妹?」傅川笑了笑,「那你得叫我舅。我是她舅舅。」
「池西西,你認識他嗎?」傅川看向池西西。
時隔多年,再次見面,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
池西西攥緊了手,搖了搖頭。
聽到傅川喊出了池西西的名字,榮陸傻了,立刻放下了手。
當著人家舅舅,這是不是不太好。
池西西趁勢往左邊邁了一大步,和兩個男人拉開了距離。
傅川沒再看她,客客氣氣地對榮陸說:「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一起打網球。」
他一客氣,榮陸也懶得計較了:「成,回頭電話約。」
傅川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回過頭,看向池西西:「你傻站著幹嘛?過來啊。」
池西西一陣恍然,但還是跟了上去。
傅川的下屬也跟了上來。
走出酒店,傅川突然停住了腳步,池西西也就跟著停下來。
「昨天偷拍榮陸的就是你?」
池西西「嗯」了一聲。
之後的一分鐘裡,傅川沒再說話。
池西西也沒有,兩人就那麼並肩干站著。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了過來,司機下車繞到后座打開了門,傅川身後的另一個下屬撐開一把傘,傅川沒停留,直接上車走了。
除了和傅川一起上車的許然,剛剛傅川身後的那七八個人,包括獻殷勤打傘的那個,都立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才互相道別,各走各的。
池西西抬起頭,望向漆黑一片的天幕。
這麼會兒工夫,怎麼下雨了。
這么小的雨,至於打傘麼。
四年前分手後,這並不是池西西第一次看到傅川,上個星期剛回來的那天也看到了來著,在他公司一樓的大廳里。
她是特地去找他的,但是遠遠地看到一群人跟在他後頭,有點膽怯,就沒走上去。
因為傅川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樣了,整個人都是。
她原本以為他只是看上去不一樣了,今天一見,原來不止。
多虧了她的膽怯,幸好沒走過去。
……
這卻是分手後傅川第一次看見池西西。
他從後視鏡里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車拐彎,再也看不見了。
隔了這麼些年,她怎麼還是他印象里的模樣,好像一點兒都沒長大。
還有一個多月就二十三了吧。
想起昨天榮陸說她晃人的路數和自己像,傅川勾了勾嘴角,能不像麼,她學車的時候他天天閒著,手把手地教了三五個月。
他教出來的人開帕薩特跑贏了榮陸的法拉利,想到這個,傅川的心裡湧出了一點點驕傲,但只驕傲了幾秒。
因為他很快記起來,池西西早就和他沒關係了。
憶及「小奶貓」,傅川更覺得噁心。就摸出手機,給寧御打電話。
電話還沒通,坐副駕駛的許然忽然回過頭,舉著手裡不斷震動的手機說:「傅總,董事長給您打電話了。」
傅川斜了他一眼:「誰讓你把車叫來的?」
許然在心裡說,是你,是你出包間的時候讓我叫的。
許然一委屈眼角就往下垂,他一垂眼,傅川就更煩了:「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那樣兒,這個月的獎金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