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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7:53 作者: 長安夜雨
梁星財迷,立刻「切」道:「你剛剛和大財閥離婚,領了贍養費變富婆,不說給我買棟別野讓我和我爸媽體驗一下上流社會的感覺,還跟我裝窮,友盡友盡!」
「傅川一毛錢都沒給我,他說離婚是我提的,該我補償他的青春。」
「然後呢?」
「我懶得跟他掰扯,就把我外公外婆留給我的老房子和我爸媽給的兩份嫁妝當贍養費給他了,只留了點錢付首付。現在月月得還貸,裝修款還沒著落呢。」
「我去!你腦子呢?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他那麼有錢,咱再不貪心,不多不多,五個億總得給吧,你要了去銀行提出來,我請一個星期假在家數著玩過癮……我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池西西低頭喝了口紅茶,笑道,「我儘快找個更有錢的再婚,聘禮要五億,給你數著玩。」
梁星由衷肉疼,罵了傅川好一會兒。
池西西聽得耳朵轟鳴,轉移話題,說:「今天過節,大街上都是一對一對的,咱倆坐在這兒燭光晚餐,太有百合的嫌疑了。」
「誰懷疑就百合給誰看。等會兒你走累了,我公主抱你。」梁星擼起襯衣袖子亮了亮肌肉,「我天天跟著科室里的男醫生抬病人,都快練出六塊腹肌了。」
「……對了,你猜我昨天抬誰了?」
「誰啊?」
「季泊川。」
「季泊川?」
「他骨折了。聽說是把哪個姑娘甩了,人家不願意,威脅他要跳樓,他救人救的自己進醫院了。」
池西西哈哈一笑:「……該。你好幾年沒見他了吧,是不是特激動?」
「還行吧,我怕他叫錯我的名字我受不了,發現他盯著我看,就先招呼了他,他聽到我管他叫『杜東文』,還裝得挺傷心。」
「班長是個胖子,季泊川那麼自戀,有人把他和胖子搞混了,他能不傷心嗎。」
「算了,不說他了。我戀愛了。」
「你……跟誰戀愛了?」
梁星眼看就要二十六了,被季泊川耽誤的,還一次都沒戀過。
梁星面泛桃色,摸出手機,給池西西看自己的屏保:「就他。」
照片上的男人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看雜誌,似乎不是國內,照片是隔著玻璃窗拍的。
池西西看了一眼:「切~你多大了還追星啊?這人看著挺眼熟的,他叫什麼來著,我搜搜。」
「不是明星,兄弟醫院的醫生,腦外的。」梁星放大了圖片,「你看看我男朋友這手,你見過這麼完美的手嗎?這樣的手才配拿手術刀。他是杜克畢業的。」
梁星的五官雖然挺清秀,但她常年懶得打理自己,頂多只能打5分,而這位屏保先生給9分都嫌屈。
在戀愛方面,梁星一直有點缺心眼,出於關心,池西西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在探探上認識的。他說偶然到我們醫院的時候,看到我蜷在柜子後面睡覺,對我一見鍾情,打聽了好久才找到我的聯繫方式。是不是神一樣的開始?」
「探探是什麼?」
「戀愛神器。你也試試吧,說不定能找到五億後夫呢!你前夫太摳了。」
梁星把和屏保先生的聊天記錄翻給池西西看:「我們聊了三個月了!我天天忙的腳不沾地,現在唯一的娛樂就是和他電話微信。他對我特別好,每天都給我發天氣預報、臨睡前打電話說愛我,就是我們倆都忙,時間總也對不上,到現在還沒見過面……他今天有好幾台手術,說下了手術台就給我打電話。」
聽到池西西提出質疑,梁星嗤之以鼻:「有什麼問題?你們記者的忙能和我們醫生比嗎?父母要都是三甲醫院的醫生,那孩子跟孤兒就沒什麼區別。我遇到了他才知道什麼叫真愛,季泊川那腦子,留一輩子級也進不了杜克。」
池西西望著聲稱對季泊川死心了的梁星想,都有新歡了,還總拿季泊川比,這是不是也算一種念念不忘?
……
梁星去洗手間的時候,池西西的耳朵才總算得到了休息,她靠在椅背上啜著紅茶環視四周,今晚是平安夜,都快九點了餐廳依舊滿座,門外還有人在等位。
正要收回目光,一男一女走進了餐廳。
那男人看著頗為眼熟,隔了三四秒,池西西才反應過來----屏保先生?
見到真人,池西西驚覺給他9分的確屈了。
她是學文的,靠筆頭吃飯,看到這人竟然詞窮了,腦子裡只蹦出了「貴族」這兩個字。
屏保先生的五官雖也精緻,但相較於他清貴的氣質,根本不值一提。
可惜的是應當在手術台上的他帶著一個妙齡美人出現在了這裡。
美人氣質溫柔、未施粉黛,有屏保先生在一旁襯著,也夠得上7分,不修邊幅的梁星完全被秒殺了。
探探什麼的,果然不靠譜。
池西西擔心脾氣火爆的梁星在餐廳鬧事,偷拍下了他們的照片,正想結了帳去洗手間等梁星,先行給她打預防針,不想卡剛遞給侍者,梁星已經攔住了屏保先生的去路。
池西西趕過去的時候,梁星都高聲質問上了----中午還甜言蜜語、快遞午餐和玫瑰到醫院的男人不但騙自己說在手術,和別的女人約會被發現了還說不認識自己,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屏保先生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看梁星。
美人擋在梁星和他之間。
周圍的食客紛紛看向他們。
突然有人小聲說:「咦,這不是司裴嗎?」
「好像真的是哎!這女人是誰,腦殘粉嗎,問司裴要說法……怎麼個意思,鋼琴家也睡粉?」
……聽到食客的議論,看到有人拿手機拍照,池西西的大腦當機了兩秒。
這人居然是……司裴。
回過神後,池西西一邊死死抱住梁星往外拖一邊對美人和司裴說:「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打擾了。」
池西西的力氣自然沒有天天抬病人的梁星大,梁星原本還算平靜,被這麼一阻攔,反而更激動了,她正要端起旁邊桌的果汁潑司裴,幸而保安來得及時。
美人是司裴的助理,請示過司裴後,她倒沒多為難,保安攔下樑星後,她請拍照的食客刪掉照片後,就護著司裴離開了。
……
「你遇到照騙了。和你聊的人估計丑的見光就死,所以盜圖懵你。剛剛那個人是司裴,國內首屈一指的鋼琴家,他作曲的電影配樂剛剛在柏林電影節得了銀熊獎,特別有名,網上有他的資料,不信你搜搜。」
梁星愣了好一會兒,問:「哪個絲哪個陪?配什麼樂,他很出名嗎……你說是不是因為他出名,有明星包袱,才偽裝成醫生和我聊的?」
……這腦迴路,到底是怎麼考上名校的。
梁星摸出手機發了一大串質問探探好友,對方許是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到了,久未回復,電話也不接。
在她聲淚俱下地堅持下,池西西硬著頭皮微信前弟妹阮夏,問有沒有可能探探上的就是司裴本人。
聽完事情的經過,阮夏很是無語----【我表哥百分之一萬連探探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段探探戀情真正稱得上神一樣的開頭,神經病一樣的結尾。
三個月來兩人每天電話微信,沒有感情也有慣性,梁星一時難以接受。
她哭著拉池西西隨便進了間酒吧,偏偏怎么喝都不醉,凌晨兩點,池西西才把她勸回去。
怕嚇著梁爸梁媽,池西西把梁星帶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池西西一刷微博,立馬傻了,趕緊把梁星拍了起來,看完微博熱搜上的那條「司裴玩弄粉絲」,梁星驚得合不上嘴。
隔了足足十分鐘,她才說:「啊!我紅了,是不是該出道了?早知道昨天晚飯前去做個頭髮了。」
池西西拍著胸口說:「幸好給咱倆打馬賽克了,也沒咱們個人信息,趕緊把昨天穿的衣服扔了,跟誰都別說聽到沒!」
照片裡的助理和她們被打了馬賽克,而司裴臉上那冷漠的表情卻拍得異常清晰。
司裴出身音樂世家,祖父輩起就從事這行,他的舅舅司載陽去世前更是倫敦頂級樂團的首席指揮。
司裴年少成名,在國際上很有影響力,二十歲出頭就當得起「音樂家」這三個字,過了三十歲,漸漸看淡名利。
他十分厭惡旁人因為他的外表把他當作娛樂明星消遣,不想工作之外的私人生活被打擾,等閒不接受採訪,連微博都沒有開。
網上有限的照片不是演奏會、頒獎典禮截圖,就是偷拍。
梁星的那張屏保,應該就是偷拍。
池西西之前雖也看過司裴的照片,但她不太關注古典音樂,印象並不深刻。
傅岳的未婚妻阮夏是司裴的表妹,也是演奏那首得獎電影配樂的大提琴手。兩周前領獎時,兄妹倆一起上台,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司裴從未傳出過緋聞,近來他不斷捧剛剛嶄露頭角的阮夏,知道阮夏只是司家養女後,兄妹倆便被粉絲腦補成了養兄妹戀。
記者問司裴音樂上的事他都不理,更不可能回應緋聞,可越是傲慢低調,公眾就越有興趣探究。
平安夜當晚,正好有想拍「養兄妹戀」的娛記跟蹤司裴。
「玩弄粉絲」的新聞和照片一發出,微博上立刻標了個「爆」字,司裴原本沒準備搭理,哪知沸沸揚揚傳了兩天,陸續有想蹭熱度的「受害者」爆料,司裴的公寓下二十四小時有娛記蹲守。
生活受到嚴重干擾,他才準備讓表妹夫兼代表律師傅岳告媒體。
傅岳收到沒打馬賽克的照片,一眼就看到了池西西。
這次真是丟臉丟到了前夫家。
池西西研究生一畢業就進報社做記者了,她偶爾也出鏡,被告的雜誌和他們報社同屬一個集團,認出照片裡的池西西後,領導自然要找她了解情況。
弄清烏龍事件的來龍去脈,知道池西西七拐八繞地也能摸到司裴,主編便讓她去給司裴做個專訪,替他正一正名,一方面當給他道歉,一方面增加一下銷量。
池西西聽完後半晌沒說話,想給司裴做專訪的人多了去了,他才不稀罕這種道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