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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2023-09-25 21:17:33 作者: 鮮九爺
    《碑》作者:鮮九爺

    文案:

    【傭兵攻X醫生受】

    誰都不知道單鈞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他只在喝醉的時候才多說了兩句。

    他說林傾時,我不後悔,我只是捨不得……

    我捨不得就這麼跟你踏在不同的路上……

    捨不得眼睜睜看你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捨不得你一輩子的笑都生生便宜了別人……

    內容標籤: 強強 破鏡重圓

    搜索關鍵字:主角:單鈞策+林傾時 ┃ 配角:李南廷+葉竟 ┃ 其它:

    第1章 正文

    凌晨一點過五分,心胸外科接到一個渾身是血並且左胸部插著一枚刀片的病人。迴廊里的燈剛剛亮起來,值班醫生跟著護士往直梯走,一聽這齣血量就不滿地皺了下眉頭。

    「確定還活著?」

    「送…送上來的時候出血已經控制住了!」

    小護士是新來的,頭一次親眼見到渾身是血的病人,又瞥了一眼那張血跡斑斑下慘白得泛青的臉,就更加魂不附體了。

    兩人走進電梯,小護士抖著手按下樓層鍵,偷偷瞟了眼那女醫生,又戰戰兢兢地補了一句:「病人是…是急診科的林主任親自送上來的……」

    聽到這話,女醫生那張死人臉上終於又有了些像樣的表情。那象徵著思索和疑慮的微微聳起的眉心,直到上手術前刷手的時候才不得不放鬆下來。

    萬幸,這病人的命總算是保住了,那女醫生也折了半條命。

    那天半夜,林傾時路過急診室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擔架上那個男人,儘管那人的臉被血染得斑駁不堪。

    男人叫單鈞策,是林傾時的高中同學,高中的時候就是個混混。林傾時那時候可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五好少年,又是一班之長,所以沒少和這人磨嘴皮子。

    有一回氣極了,林傾時掄起胳膊朝著單鈞策的臉結結實實給了一拳。其實打完人之後林傾時也有些後怕,單鈞策頂著迅速腫起來的左臉把他堵在牆角,嘴角還隱約掛著血跡,可他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會兒就轉身走了。

    還記得高三那年,林傾時逮著單鈞策就跟他談人生談理想,把能說的話都說盡了,能搬的道理也都搬完了。結果……看來是沒管什麼用----那人終究還是走了一條不歸路。

    「……怎麼樣,有動靜嗎?」昨天那小護士忍不住好奇,拉著剛從監護病房走出來的一個護士問,臉上卻透著些許畏懼。

    這人從救護車上被推下來時的樣子太嚇人,再加上刀片離肺動脈太近,主刀醫生不敢冒險,只能讓刀片先暫留在身體裡,這些讓她想不惦記都不行。

    那個資歷老一些的護士一邊收拾著推車上的醫療垃圾一邊不以為意地說:「你怕什麼?他現在撤了呼吸機就是死人一個。」

    「我…我不是怕,」小護士話頭一轉,「你看昨天,那人身上連張紙都沒有,手術同意書、病危通知單全是林主任簽的,連醫藥費都是林主任墊付的,肯定關係不一般啊……」

    「這就不是你……林主任。」

    「林主任!」

    兩人正說著,林傾時走了過來。本該是下班的時間,林傾時卻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監護病房區。

    「嗯。」林傾時頂著兩個黑眼圈,語氣淡淡地喑啞著,「人還沒動靜吧?」

    「剛去檢查過傷口,沒意識。」

    「一會兒麻醉褪了還沒反應就給我打電話,我回家換身衣服就回來,來不及就直接刷我的卡。」

    「好,林主任慢走。」

    小護士目送著林傾時離去的背影,嘆息著:「唉……人要是真回不來林主任得什麼心情啊……」

    「你是人嗎?做人得有夢想的。」林傾時倚在樹幹上,語氣淡淡的聽不出絲毫不快,手裡的五三卻被翻得嘩啦嘩啦響。

    「嘶…夢想……我有啊!」單鈞策拿髒兮兮的校服袖子蹭著額頭上的口子,疼得直吸氣,一咧嘴嘴角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你有?你的夢想不是從小混混變成大混混吧?」說完林傾時把屁股挪遠了些。

    「嘿嘿嘿…哪能啊……那你呢?」單鈞策笑呵呵地跟過去,「你有嗎?」

    林傾時抬起頭瞥了單鈞策一眼:「我當然有,我要考醫科大學。」

    「當醫生啊……當醫生好啊!我以後吃藥看病省的花錢了!」

    「美得你!……」

    林傾時站在單鈞策的病床旁邊,不準備坐下,也沒打算離開,就那麼插著口袋,久久地,站著。看著單鈞策額頭上那道若有似無的痕跡,腦袋裡就不由自主地晃過一些糟七糟八的回憶。

    這人黑了,也瘦了,身材卻更結實了。即使完全放鬆的狀態下,大臂肌肉的紋理仍清晰可見。

    林傾時微微甩甩腦袋,活動了一下站得幾乎麻木的雙腿,轉身拉開了窗簾。原本昏暗的病房一下子亮堂起來,只是病床上那人呼吸面罩下蒼白的臉色幾乎與這房間融為一體。林傾時頓時心裡不上不下得一陣憋悶,他拎了把椅子坐到病床邊,這才看到單鈞策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

    終於有點兒反映了。

    手術麻醉的藥效早就褪去,傷口火辣辣的感覺越發磨人,單鈞策又是傷在心肺,他被這一呼一吸間蟲蛀般的痛感灼得睫毛都在打顫,意識卻一直不能徹底清醒。

    林傾時一宿沒睡,回家沖個澡,換了身衣服,連個盹兒都沒敢打就又風風火火地返回醫院。此刻知道單鈞策正在恢復意識,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稍一放鬆,便撐在旁邊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單鈞策真正清醒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落日的餘暉將整間病房映得一片暖色。

    累。

    這是單鈞策唯一的感受。

    傷處的痛感幾乎被身體適應,只剩身上粘膩的不適感能提醒他剛才睡夢中的痛苦掙扎。單鈞策知道自己應該睡了不短時間,可此時此刻的身體就像剛剛做完一單難搞的生意,然後又去參加了一場一比五十的格鬥。

    單鈞策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這讓人眩暈的無力感,他剛把眼睛扯開一條縫,就看到了旁邊撐著腦袋仍睡得迷糊的林傾時。

    單鈞策不自覺得眉心一跳,緊跟著心臟都開始些微不正常地律動。這陣不正常的律動突然扯得他胸口鈍痛,手下的床單一下被冷汗濕透。

    單鈞策忍著就要溢出胸腔的悶咳,例行檢查的護士就是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

    「你醒啦!」小護士有些驚訝也有些莫名的淨喜。

    單鈞策本想抬起沒扎著針的那隻手示意小護士安靜些,卻發現手邊的被子被林傾時壓著,只好換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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