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地上到處都是衣服，我媽媽當場就哭了出來，後來季寧來找我說她是被下藥，是我們家對不起，要求我和她在一起，我沒辦法，只好答應，」葉逸決說著停了下來，臉上帶著對自己無知的嘲笑，

    「後來你和侑楠在一起，每次看到你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離不開你了，我嫉妒，然後那天我借著酒勁要了你，但是第二天聽你說那只是個錯誤，我當時真的生氣，所以我說我會負責，只是想把你帶到我的身邊，後來我們結婚了，我把季寧送出了國外，媽媽和爸爸的事情，我無法斷定，從那之後，我很少和爸爸聯繫，我發現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每次看到他，他和季寧的那些場景總是會浮現在腦海中，可有一天季寧突然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她懷孕了，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她告訴我她回來了，我不能不去，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對不起……」文皙念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逸決打斷，

    「你先讓我說完，我怕我再也說不出口了」，

    文皙念只好閉了嘴，乖乖窩在他懷裡，

    「孩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一千萬句對不起都無法表達我的歉意，你醒來後，說要離婚，這我也料想到了，可我還是不想放手，那天那句我愛你是真的，至今為止，我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你」，

    文皙念回憶當時自己的無理取鬧，都覺得自己可笑。

    「你為什麼都不和我說」，聲音裡帶著沙啞，

    「你不也從來不和我說嗎」，

    是啊，她對葉逸決的感情她不也是從來沒有說出口嗎，她有什麼資格責怪他隱瞞她。

    葉逸決帶著苦笑，「你從來不和我說，而我以為你不在乎，你也不相信我那句傾盡全力說出的我愛你」，

    他們倆這幾年來就像是被關在囚籠之中，明明離不開彼此，朝夕相處，卻誰也不信任誰，帶著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著對方。

    葉逸決把懷裡的人拉開一點距離，眼裡帶著豁然開朗的明媚，「皙念，我們復婚好不好」，

    「可孩子……」

    葉逸決打斷她要說的話，「我只要你」，

    孩子的事情是他們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都是彼此不可揭開的傷疤，遺憾終究無法彌補，日子總要過下去。

    既然他都決定了，那她也願意放下曾經的猜疑，看著葉逸決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睛，輕微點了點頭。

    終於等到葉逸決想要的答案，他激動的如同終於吃到蜂蜜的孩子，用力擁她入懷，仿佛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放手。

    其實這段時間他對她怎麼樣她都看在眼裡，雖然還是對她有所隱瞞，可她也想開了，每個人都有內心最脆弱的部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將那份脆弱展現出來。

    她同樣也如此，總會有些小秘密，時間是所有傷口和矛盾最好的治療術，她相信，他們會更好的。

    至於季靜的事情，其實她早幾年就在財務上做了一些手腳，這次葉逸決設了一個坑，而她正好往下跳。

    ☆、吃醋？

    第二天清早，因為葉逸決還要上班，文皙念自己回了趟家，主要是想看一下那個孩子。

    不管怎樣，事情還是發生了，葉逸決把孩子接回葉凌卿那裡，改名葉敏。

    她是見過孩子一次的，只不過都是些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

    進門葉凌卿正在吃早餐，看到文皙念便讓她也一起吃，文皙念心想她也有話說，就不推辭了。

    「葉叔叔，逸決都把事情告訴我了」，

    葉凌卿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但瞬間又恢復自然。

    笑看著她，「怎麼還叫我葉叔叔，你不是和逸決和好了嗎？」

    其實剛開始她也有些彆扭，出口的就是那個稱呼，想來也是這麼多年的習慣，雖然叫了他兩年多的爸爸。

    「爸爸，我很抱歉，沒有幫上你的忙」，

    其實如果她早知道就不會那麼傻了，就不會天真的誤會葉逸決，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演著劣拙的戲。

    葉凌卿放下手中的筷子，「孩子，你別這樣說，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和逸決產生誤會，還讓你們分開了，還把你媽媽給氣走了」，

    一提到楊慧，那是他心中最不敢揭開的傷疤，可事已至此，他再後悔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葉敏那個孩子和葉逸決。

    可他和葉逸決之間的隔閡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

    文皙念看著面前一直照顧她長大的葉凌卿，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悔恨中度過，時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髮絲也逐漸由黑過度為白，親切的笑容卻讓人心疼。

    「葉敏呢，她怎麼不和你一起吃早餐」，

    一提到那孩子，葉凌卿就無奈，之前季寧那樣對她，她現在就像個困在自己砌成的圍城的玩偶，不願說一句話，每天都呆在房間裡，葉凌卿沒辦法，只好每天親自送些食物上去。

    「我想去看看她」，

    「你去吧，她就在房間裡」，

    文皙念上樓，葉敏的房間是在葉凌卿的隔壁，輕輕敲門，「你好，我可以進來嗎？」

    沒有任何回應，她推門而入，葉敏就躺在床上，被子蓋過身體，只露出兩隻眼睛，眼裡帶著害怕。

    她走到床邊，輕聲細語，「你好，我叫文皙念」，

    葉敏只是看著她，不做任何回應。

    她還只是個三歲多的孩子，又有過那不堪回首的記憶，想必內心是很難接受陌生人的。

    文皙念也不勉強，「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她聽葉凌卿說每晚他都會給她講故事，而這現在是她唯一不排斥的事。

    拿起桌上的書，坐在一旁，講起故事來，剛開始葉敏只是淡淡的聽著，但後來文皙念發現她的眼睛裡逐漸帶著光亮，便開心的繼續講著。

    一本講完，也快到了午餐時間，文皙念這段時間很閒，不急著去哪裡，笑著問，「快到中午了，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吃的吧」，

    她剛想起身，一隻小手拉住她的袖口，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你還會來給我講故事嗎？」，

    文皙念握住她嬌嫩的小手，「當然了，只要你喜歡」，

    她想葉敏每天呆在房間裡應該很悶，孩子的天性就是愛玩。

    微笑的蹲在床邊，「你和姐姐一起去做吃的好不好」，

    葉敏應該模糊中記得她，也不是很排斥她，聽到可以繼續和她呆在一起，輕輕的點了點可愛的小腦袋。

    文皙念便為她換上衣服，當脫下她身上的衣服的時候，文皙念看到她身上還隱約有著青紫的痕跡，可她知道她只能裝作看不見。

    來到樓梯口，想要抱起她的身子。

    「我自己可以走」，

    沒辦法，文皙念只好牽著她的小手一步一個腳印的下樓。

    葉凌卿看到文皙念下來了，放下手中的報紙，可卻意外的看到了她身後的小身影，驚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