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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6:52 作者: 慕涼決
不做任何遲疑,她在逃避這方面一直都是如此。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不見許侑楠,更不會見葉逸決,葉逸決和許侑楠都是經濟學,而她是理學專業,用不著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要她想躲,怎麼都不會碰見他們。
今天她領畢業證,葉逸決和許侑楠也同樣如此。
買了機票,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走,至於白意和文暉,一旦知道她要離開,她就走不了,她需要先斬後奏。
三個小時後,飛機落下,文皙念拖著行李箱出機場打車來到她定下的酒店。
辦理好入住手續,拿著房卡開門,如釋重負的飛撲到寬大的床上,將身體呈大字型。
軟乎乎的大床,仿佛就是她這個月以來沉重包袱的治癒,翻身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在黑夜的包裹下不甘示弱的燈火闌珊的世界,色彩繽紛的燈光點綴著整片黑暗,黑暗與色彩的相襯此時卻顯得如此的和睦。
結婚典禮的事情都是白意他們在張羅,她不參加,也不想參合,每次回家白意都會拿著一些東西讓她選,比如婚紗、請帖,每次她都會避開。
漸漸的,她就不怎麼回家了,仿佛每次回去都是在提醒著她就要結婚,她不想承認這件事,更不想面對。
文皙念起身洗掉一天的勞累,半夜十一點,準時躺在床上入睡。
廣場上,可愛的孩子正在父母的細心帶領下蹣跚學步,小短腿笨拙的移動萌化了文皙念的心。
她就坐在廣場的石凳上,靜靜的看著廣場上發生的一切。
她已經來這邊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里,她每天一個人遊玩,平靜自如。
但暴風雨總會在你沒有意識時來臨,包里的手機不厭其煩的響著,拿出一看是白意。
文皙念知道她總會知道的,只是,她希望這來的慢一些。
「文皙念,你現在在哪裡」,
「媽」,
「如果不是我去逸決的家才知道你們早已領了畢業證,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訴我了」,
白意說中了,她確實不想告訴他們,因為她根本就不想結婚,一時的沉默。
「文皙念你真是能耐,馬上給我回來」,
「媽,我不想結婚」,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馬上告訴我你在哪裡」,
這件事是文皙念最不想面對的,可同時也是白意絕不會讓步的事。
沒辦法,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告訴白意她在哪後,就被命令今天必須回家。
掛了電話,一心的沉重,她還是得回去,為什麼他們都要將這份婚姻壓在她身上,為什麼葉逸決要負責,現在的世界,一夜情隨處可見,他完全沒必要為了她而放棄季寧,如果介意,她走就是了。
回到酒店,收拾衣物,她還沒訂機票,看著已經被她收拾完整的行李,一個行李,裝載的不僅是衣物,同時也是宣告她旅程的結束。
坐在床邊,一心的深沉,一室的落寞。
有人在按著門鈴,文皙念奇怪,她在這邊不認識任何人,也沒有叫服務,怎麼會有人來找她。
透過貓眼好奇的疑惑是誰,等到看清楚來人時如同雷擊般衝擊,瑟人的電流不斷的在她身體裡橫穿而過,給繁重的內心最後一擊。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來?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就算是白意告訴他他也不可能那麼快就來,從L市到這裡最快也是三個小時,而現在只過去僅僅一個小時。
打開房門,文皙念站定看著眼前的葉逸訣,現在的他,浮著一身的風塵僕僕,臉上帶著看到她時的卸重,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來」,
沒有回答,葉逸訣只是推著她進去,然後把門關上。
文皙念靠在牆上,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葉逸訣坐在沙發上,抬頭波瀾不驚的看著她,他眼裡的審問仿佛在說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而她,只是打擾者。
「婚禮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回去就把證領了吧」,
原來他是來看她笑話的,他在嘲笑她,既然要走那就走遠點,那麼容易讓他找到又算什麼,真是自取其辱。
「葉逸訣,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這些」,
拿過收拾好的行李,走出房間離開。
上了電梯,門就快要關上,一隻手阻擋了門的閉合。
那隻手的主人正是葉逸訣,文皙念認得那隻手,纖細修長宛若倒簌的柳條,每次她看到他彈鋼琴,都驚嘆他的手真的很漂亮,琴鍵上的手指如同跳動的精靈,描繪著音符的美妙。
葉逸訣進來後,文皙念仿佛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般,沉默不語。
來到機場,她沒有提前訂票,正想走向售票口,葉逸訣開口了,「票我已經買好了」。
準備的還真是充分,擺明著要把她捉回去。
現在問文皙念對葉逸訣是愛還是恨,也許還是愛勝一籌,她愛他,但不奢望這場婚姻,她不知道他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但一定是痛苦的。
☆、婚禮
婚期已達,說不緊張是假的,其實喜歡了他那麼多年,現在能跟他組建家庭,何嘗不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呢。
可是現實是,他只是因為責任而娶她,並不是因為喜歡她,而因為他們的婚姻,還逼走了他心愛的人,他一定會很恨她吧。
想到這,她不禁苦笑,季寧走了,也把葉逸決的心給帶走了。
坐在梳妝檯前,化妝師正在幫她畫著精緻的新娘妝,而她沒有感覺到一絲幸福。
從那天被他捉回來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她不願見他,他也不願見她。
「新娘子,時間已經到了」,工作人員催促道,她只好起身,一步步走向婚姻的墳墓。教堂門口處,文暉筆直的站著,就像是風雨中想要努力守護某樣東西般,不可動搖。
越過文暉的身後,文皙念看到了一身西裝的許侑楠,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她,還是那個熟悉的朝氣的他,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印烙著絲絲暖意,但是卻顯著淡淡的憂傷。
明明那麼賞心悅目的一幅,文皙念此刻只想落淚。
許侑楠輕輕啟唇,在說著什麼,便離開了。
文皙念讀懂了他那句話的意思,他在說祝她幸福,謝謝他,謝謝他曾陪在她的身邊,也慶幸自己能夠遇見他。
只是很抱歉,她只能選擇葉逸決。
轉身不再看許侑楠離去的身影,就像是在做著什麼告別,挽著文暉的手一步一步的走進教堂。
教堂里,裝飾著她喜歡的玫瑰,一朵玫瑰代表唯一,兩朵代表世界上只有你和我,可成簇的玫瑰又代表著什麼呢?
賓客很多,但很多都是陌生的面貌。
文皙念挽著文暉的手一步步的向遠處的葉逸決走去。
今天的他穿著不同以往的西裝,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本就高挑的身材被西裝襯托得更加完美,一雙大長腿被顯示得一覽無餘。可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仿佛他現在迎接的是他最恨的人,而不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