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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6:15 作者: 破腦袋
「太奢侈了吧,一套禮服就穿一次?」
「我的工資還行,夠付帳單。」馮佳柏說道。
「那花錢也要花在刀刃上嘛。」說完,我內心裡抽了自己一嘴巴,什麼時候季澤清那一套說辭把我給洗腦了。
馮佳柏笑著說道:「你就是那刀刃,花了不心疼。」過了會兒,他說道:「明天我可能會比較忙,沒有時間來接你,也沒有時間陪你。你沒關係嗎?」
我說道:「這有什麼的?我又不是去領獎的,看熱鬧還要人陪麼?你忙你的吧,要不要我給你寫篇槍手文,然後炒作一下?我現在對如何推進網絡熱點很有一套。」
馮佳柏表情一滯,可也就眨眼的功夫,又轉而一笑道:「現在不用了,你等著我們公司把你挖進策劃部再說吧。
吃完臭豆腐,馮佳柏帶著我去C城一中轉了轉,故地重遊到傍晚,他才送我回宿舍。剛回到宿舍,我就收到了禮服的快遞。展開一看,是一條杏白色的旗袍,肩上有一隻手工繪製的蝴蝶,背面有一道鏤空,延至腰的部位。
杜文諾捧著旗袍不停地說道:「這也太美了吧。冉冉,你快換上讓我看看。」
我為難地說道:「你說為什麼要在旗袍背面剪上一刀呢?是不是太露了啊?」
杜文諾翻著白眼道:「冉冉,不要這么小家子氣啊,人家明星背部真空上陣,你背上就漏一條fèng,害臊什麼呀?人家設計師追求的就是這種若隱若現的效果。趕緊穿上身,讓我瞧瞧。」
我一邊解著旗袍盤扣,一邊說道:「我穿得這麼好看幹嘛?大家都是來看明星的,誰看我啊?」
杜文諾在一邊說道:「你不是說馮佳柏是韓斐的兒子麼?萬一你遇上未來的婆婆,你就不想給她留下好印象。人家韓斐閱人無數,你要穿成地攤小妹一樣,你還進得了人家大門麼?」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我反而就發愣了。我可沒做好和韓斐見面的準備。其實我內心早就清楚我和馮佳柏是沒有未來的,但在沒見著韓斐之前,總可以自欺欺人,覺得沒有未來,好好把握現在也不錯。可要是韓斐知道了我的存在,那我和馮佳柏見面都難了。
杜文諾見我發愣的樣子,說道:「你放心啦,明天人那麼多,韓斐未必能記住你,最多你就是混個眼緣。當然你要穿成地攤小妹,人家還是能發現你的。鶴立雞群,反之也成立。」
我被她說得稍微安心了點,穿好旗袍在鏡子前面照了照,覺得還不錯。杜文諾在鏡子中盯著我,說道:「冉冉,人靠衣裝馬靠鞍,你這麼一打扮,立刻跳了好幾個level啊。」
我氣惱地問:「那我之前的level有多低啊?」
杜文諾笑:「你不一樣,你是氣質型的美女,隱藏得比較深,一般需要別人拿把鏟子不停地挖啊挖的才行。現在你這麼一穿,氣質終於出土了。」
「你要想說我土,就直說,幹嘛拐那麼多個彎。」
杜文諾說道:「誰說你土啦?我是真心誇你的。對了,冉冉,明天的頒獎典禮,艾香這個 賤 人會去嗎?」
我想了想,說道:「應該也去吧。她現在這麼紅,還是《跪著愛》的主創,這麼重要露臉的場合,她怎麼會不過來展現一下她的孔雀尾巴?」
杜文諾說道:「那萬一丫找你茬怎麼辦?之前你們倆在微博上掐得這麼狠,丫見你不是跟見仇人似的?」
我說道:「嗯,我感覺快跟殺父之仇差不多了。明明是她虧欠我,跟我欠了她多少債似的。不過我也不怕,上次我在季氏集團上班,她來找我,說了一堆不能說的話,我錄音了。」
杜文諾一聽來精神了,抓著我說道:「趕緊拿出來讓我聽聽。」
我想了想,那個標準款的對話不涉及季澤清跟我的關係,給杜文諾聽聽也沒關係,就把手機遞給了她。
「你聽吧,她糙木皆兵的,看見我和季澤清說了幾句話,就急著來問我跟季澤清的關係,什麼警戒心都沒了。」我把錄音的背景儘量簡潔地告訴了杜文諾,省得她起疑。
杜文諾專心地聽完之後,問我:「上次打人事件中,你就是那主角?」
我忘了這茬了,說道:「嗯,我擔心你真去找她單挑,所以我就溜進去了。結果讓人家扇了一巴掌,不過我也補回來了。
「操,那你幹嘛不在網上曝光這段錄音啊?之前你是沒證據,咱吃悶虧就吃了。現在你有了這段錄音,你還怕啥?」
我怕牽扯到馮佳柏的身世,牽扯到沈青春的隱私。我錄音,只不過是防止艾香再咬我時,我能多一個籌碼嚇嚇她。可這籌碼註定只能是個進了水的啞炮,沒法現世的。
我隨便說道:「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恩恩怨怨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杜文諾沉著臉不說話了,把玩了我的手機很久,才還給我說道:「你別太善良了。反正丫要什麼時候惹我,我就什麼時候讓丫身敗名裂,看丫怎麼和季澤清在一起!」
杜文諾自從知道艾香暗戀季澤清之後,對她的仇恨與日俱增,已經快要達到無法和她在地球上共存的地步了。真不知道杜文諾和艾香得知我和季澤清的夫妻關係時,會不會聯手把我給滅了……
第39章
頒獎典禮七點才開始,但走紅地毯的時間早在五點就陸續開始了。像我這種打計程車到現場的,基本上就是在五點鐘,早早地給明星們打前鋒來了。我到得早,卻不料有人到得比我還早,我看見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沈青春。
我一下子明白了馮佳柏為什麼開始抽菸了。他借著吃臭豆腐的由頭帶我回C城一中一日游,又對我說姍姍來遲了五年的謝謝和對不起,原來是沈青春回國了。他這麼著急給我做思想鋪墊,可我都問到沈青春出國讀專業的事情了,他竟沒和我提她回國的事。
哈,馮佳柏,你到底把我看成什麼人?
沈青春穿了條墨綠色的V型百褶長款禮服,襯得她膚色更加亮白。她見到我,提著禮服,快速地朝我走來,說道:「冉冉,好久沒見。」
我撓撓頭,笑著說:「是啊,五年多了吧。什麼時候回國的?」
她比之前長得更好看了。鵝蛋臉上五官趨於完美,簡直比任何一個明星都出眾。她笑盈盈地對我說:「前幾天剛回國的,還來不及聯繫你。」
我問道:「你在國外學醫,還打算回國發展嗎?」
她笑著說:「應該會。現在我的研究領域在國內很有市場,所以回來看看。」
我想起馮佳柏在諮詢室跟我說「應該不會回來了吧」,覺得這句「應該會」格外刺耳。
她對我眨眨眼,說道:「佳柏不讓我來頒獎典禮,說他晚上會很忙,沒功夫管我,我是偷偷問韓斐要的請柬。過會兒他要是撞見我,不得氣死。」
我笑了笑。
我記得在C城一中時,沈青春也是經常這樣跟我說馮佳柏的。我是個傑出的聽眾,就像馮佳柏當初到黃城高中看望我時不經意間誇起我很耐心,也讓人安心,很適合傾談。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背景顯赫的沈青春才會跟我這樣的無名小卒變成好朋友。她滔滔不絕跟我分享很多有關馮佳柏的事。我從來沒敢生出嫉妒之心,只滿足於傾聽跟馮佳柏有關的任何事,哪怕是□。就像一個追星的死忠粉,眼睜睜看到明星結婚了,還會留言祝他幸福,關起房門來又自己哭一樣。
而幾年後,沈青春消失了,馮佳柏出現了。我和馮佳柏之間沒有了沈青春,我有過短暫的幸福,即便知道我倆之間有著重重障礙,也知道我倆勢必會形同陌路,可心裡不再會覺得馮佳柏是高山仰止的一個夢,畢竟我和這個夢離得很近了。
所以沈青春這麼說的時候,我心裡忽然產生了計較。馮佳柏跟我說很忙,讓我自己過來了,可怕照顧不了沈青春,卻沒讓她參加。果然,我和沈青春是不同的。
我客氣地說道:「你心知肚明,馮佳柏是捨不得讓你出來拋頭露臉,才不讓你過來的。過會兒,他要真氣著了,可別怪我不幫你。」
沈青春捂著嘴輕輕地笑。
要是別的女人這麼笑,我會覺得她們裝。可這是沈青春,我卻覺得很是好看。我都忘了我也是沈青春的腦殘粉。我在C城一中與有錢人格格不入,也只有她收留了我。要不是因為她,馮佳柏也不會跟我相熟,說到底,沈青春是馮佳柏的正房太太,而我只是一直伺機而動的小三罷了。
現在正房回來了,我也該清醒了。
我和沈青春一塊兒笑著,眼角里掃見季澤清朝著我們走過來了。
季澤清這些天氣色很好,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襯衫西褲,古怪的短款領帶讓嚴肅的打扮瞬間俏皮了不少。
他走到我面前,說道:「怎麼你來了?」
我說道:「我追星唄,問馮佳柏要了一張請柬,早知道就問你要了。」我不清楚為什麼要撒謊,到底是為了沈青春,還是為了季澤清,我說不上來。但直覺說馮佳柏邀我過來,他們都會不開心。
季澤清看著沈青春,問我:「這位是----?」
我介紹道:「這位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沈青春,這位是季氏集團市場拓展部副總監季澤清。」
季澤清看了看我,不知道是在驚訝沈青春這個人,還是在驚訝我記住了他的職稱。但他很快收回目光,對沈青春說道:「您好,經常聽紀晴冉提起你,果然美得傾國傾城。」
「美得傾國傾城」是我在《跪著愛》里的一段形容詞,沒想到季澤清竟然真看了那本書。
沈青春一愣,笑著說道:「你聽冉冉瞎說。要真傾了國又傾了城,那不成禍國殃民了嘛。」她轉過頭看我,「季總是你的----」
我說道:「上司。」
沈青春打量了我們一會兒,跟季澤清說道:「那以後還要仰仗季總對我們冉冉多加照顧啦。」
季澤清說道:「那是一定。」
沈青春笑笑,對我說道:「我先出去轉轉,你們先聊,過會兒我再來找你。」
季澤清柔柔地看著我:「吃飯了沒?」
我看了眼他:「你怎麼一見到我就問吃沒吃飯,我又不是飯桶。」
季澤清笑著說道:「我記得你是啊。在黃城高中,你跟蠶一樣,嘴都沒停過。我餵了你多少零食才把你餵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