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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6:15 作者: 破腦袋
    但是季澤清說過,他說話我就要聽著,不能隨便發脾氣。為了離婚,我忍。

    我老老實實地認錯:「對不起,季總。這次是我疏忽,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

    在旁邊看好戲的艾香說道:「哪能第一次上班生意沒開張,第二次上班就毀了別人生意的?要麼就是你們心理諮詢室有問題,要麼就是你個人有問題。要是個人的問題好解決,開除就好了,要是心理諮詢室的問題,那我看季氏集團真不適合花一筆贊助費給這種不起眼的破機構。Alan也是日理萬機的人,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來來回回忙了很久,也夠費心的了。Alan,要我說啊,她要想把這件事放到網上去炒,就讓她炒吧。像這種蝦兵蟹將是掀不起大風浪的。」

    我看著艾香,想著上輩子我肯定做了很多對不起艾香的事情,這輩子她才會孜孜不倦不厭其煩地來毀我。

    季澤清忽然轉過頭對艾香說道:「艾香,對不起,因為這涉及到公司市場部的合作事項,涉及很多私密條款,不方便在公司簽約的藝人前討論。還請留我和紀*****單獨的空間。」

    艾香的臉剎那間開起了染坊,紅一陣白一陣的,跟西城公園的櫻花似的,真是好看。

    她咬了咬嘴唇,克制地說道:「Alan,不好意思,打攪你工作了。我這就走。」離開之前,艾香的眼神如飛刀一般投射到我身上。我也學她的樣子,用眼神殺死對方。艾香更是惱羞成怒,一跺腳走了,裙子下擺扇得跟旌旗似的。

    艾香走了之後,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季澤清看著我說道:「那個范品楠是黃城高中的?」

    我點點頭。

    「我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我在黃城高中上過學的事,你跟她之間也少走動。再等一段時間吧。」

    「幹嘛?黃城高中的求學經歷讓你抹黑了?」

    季澤清抬眼,疲累地說道:「她這麼莽撞,容易透露我們倆都就讀過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我們相互裝作不認識,會引人懷疑,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在黃城結過婚,你的馮佳柏怎麼辦?」

    我想了想,覺得他考慮得很周全,說的也在理,也便點頭答應了。

    季澤清又繼續說道:「我的私人手機號、住址知道的人沒有幾個,你想賣,也要賣得有價值,為了一點諮詢量,不值得。」

    我慚愧地把頭埋得更深了。

    季澤清摸了摸我的腦袋,啞著嗓子跟我說道:「今天晚上去我那裡吧。我好幾天沒睡了,你陪陪我。」

    我抬頭看了看他,問:「那下班後一起走嗎?」

    他苦笑著搖頭:「不了,下班後一起走,容易有閒話。你先回吧。我把防盜門密碼告訴你。」

    我看著他一臉倦容,輕聲問:「季澤清,你沒事吧?怎麼看上去病怏怏的?」

    季澤清說:「缺覺而已。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我擔憂地道:「你還是注意身體吧。」

    他笑了笑,說:「你不是追求諮詢量嗎?我在這裡坐了也有二十分鐘了,我簽個到吧。」

    我心想也是,都來了還不讓人順手干點好事,就把登記本遞給他,又拿出一張需求調查表,說道:「你順便幫我做份諮詢需求調查吧,只有幾個題,好歹也算我工作到位了。」

    季澤清專心寫了一會兒,把調查表還給我:「剛才艾香過來心理諮詢,你診斷出什麼病因來了?」

    我說道:「她病入膏肓的公主病,沒救了。真想給她開一付*****。」

    季澤清問:「那我呢?」

    「你?你毛病多了去了。不過你現在身體上的毛病比心理多,今天晚上早點回家吧,別真垮了,我們心理諮詢室還靠你撐腰呢。」

    季澤清淡淡地笑,眉目間透著淒涼:「看來拿離婚當誘餌還是挺好的。說話一下子變得這麼好聽。我都不習慣了。」

    我一愣,我說假話的時候他當真話,我說真話的時候他又當假,我懶得辯解,確認了眼他簡練的簽字,就放進了抽屜。一抬頭,季澤清已離開了。

    我收拾東西打算下班,諮詢室又迎來了今天第三個客人。范品楠灰頭土臉地進來了。她快速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師姐,對不起,我沒想把這事兒搞成這樣的。」

    我說道:「行了,我是不會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她被我說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想起季澤清的警告,說道:「范品楠,以後少到季氏集團晃,知道不?」

    「為什麼?」

    「你這樣會打擾季澤清工作,讓他影響不好,只能讓他更討厭你。以後你在停車場啊之類的地方堵他就行,就是別在公司裡面晃了。」

    范品楠雖有不滿,但還是答應了。站了會兒,她蹲□,撿起一張書籤,道:「師姐這是你的嗎?」

    我瞄了瞄,說道:「是啊。」大概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書籤從記事本里跑出來掉地上了吧。

    范品楠翻了翻書籤正反面,說道:「呀,還是海因里希的詩歌呢。」

    我驚奇地問:「海因里希,德國的啊?這是德語嗎?」

    范品楠說道:「我的二外是德語,會一點。」

    「那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啊?」我好奇地問。

    「你就像一朵鮮花/溫柔、純潔而美麗/我一看到你/哀傷就鑽進我的心裡。我覺得/似乎應該用手撫摩你的頭/願上帝保佑你永遠/美麗,純潔和溫柔。大概是這個意思吧。我文采不好,但原文本身是首很優美的愛情詩。要理會這個意境,最好還是懂德語。」

    我回味了一下,說:「中文也很美啊。感覺像一個小男孩,看見了喜歡的小女孩,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很萌。」

    我接過書籤,看上面的字跡,又覺得似曾相識起來,也沒多想,就塞進了記事本里。

    第37章

    和范品楠告別後,我搭公車到了季澤清的小區。為了給自己鼓勁,我在樓下的花店裡買了一束鮮花,進了屋,特地找了一張硬紙,在上面將那首德語詩謄抄了一遍,放在鮮花中間。

    房子很乾淨,沒有什麼我能做的。我洗了個澡,出來時沒有找到季澤清的睡衣,只好隨便套了一件他穿的襯衫,坐在沙發上等著晾乾頭髮,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季澤清還沒回來,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我打算起來找點吃的,剛打開冰箱就聽見玄關有動靜。我走過去,看見橘黃的暖燈下,季澤清的臉色仍是嚇人的白。他一手捂著胃,一手扶著牆,踉踉蹌蹌地進來了。我忙上去扶著他,幫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季澤清的頭上都是密密的冷汗,他艱難地吐字:「你幫我拿一下----胃藥----在床頭櫃抽屜里。」

    我急忙跑過去,從抽屜里拿出兩瓶藥,按照上面的說明倒了幾粒,又跑到廚房接了一杯水,看季澤清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樣子,直接把藥塞進他嘴裡,灌了他幾口水。他微微反應過來,無力地看著我。

    我問道:「要不去醫院?」

    他氣若遊絲地搖了搖頭。

    我說道:「我不會照顧病人的。以前我爸去外地開會的時候,我媽感冒了,差點被我照顧成肺炎。我對照顧病人有心理陰影的。你要是想活命,可別指著我能幫你。趕緊去醫院吧,我現在打120.」

    季澤清揮了揮手,說道:「不用,吃完藥,一會兒就好。之前也這樣。」

    我嚇傻了:「之前也這樣個屁!你之前不是運動健將嗎?生龍活虎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毛病?」

    他虛脫地說道:「這幾年養出來的,沒騙你。」

    我沒辦法,只好把季澤清拖到床上。我不清楚胃病會不會引起寒症,但電視裡照顧病人的情節實在太多。我有樣學樣地替他蓋上了厚厚的被子,然後濕了一塊毛巾放季澤清頭頂上。

    季澤清無辜地看著我,有氣無力地說道:「紀晴冉,我沒有發燒。濕毛巾就不用了。」

    我「哦」了一聲,連忙把毛巾放在一邊,繼續看季澤清痛苦地皺著眉,蜷縮在病床上。

    我腦子終於開竅,掏出手機開始查詢治急性胃痛的方法。

    我把手機放在床上,掀開被子,按照說明鬆開季澤清的皮帶,讓他腹部舒服一些。季澤清看著我,聲音發虛地說道:「季太太,你現在還有這個雅興呢?」

    網上說治療病痛時,需要保證患者愉悅的心情,於是我一邊說著冷笑話,一邊看手機上的經脈圖照穴位。中醫真是神奇,明明是胃痛,居然要人按摩小腿肚。我嫌他褲子礙事,索性將它脫掉了。

    季澤清微微抬頭,看了看我,說道:「你玩真的啊?」

    我說道:「可不玩真的。」

    我照著圖,找到小腿肚內側三分之一肌肉處,以拇指和四指相對的手勢,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按起來。網上說要按到有酸痛感才好,我問季澤清:「有感覺嗎?」

    季澤清點頭。

    「那就好,什麼感覺?」

    季澤清愣愣地看著我:「這需要描述麼?」

    「描述一下,有助我下一步動作啊。」我請求道。

    季澤清想了想,慢慢地說道:「這……季太太,你全身就穿一件襯衫,跨坐在你男人只穿內褲的□上,你覺得你男人應該有什麼感覺?」

    我被他這麼一描述,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有感覺」是什麼意思,急急地翻□來,一邊道歉一邊說:「不好意思啊,剛才那樣比較好用勁。網上說要用很大的力氣讓你的小腿有酸痛感才好。」

    說完,我照著他小腿肚按下去起來,總共需要20來下。兩條腿都按摩完,我身上也出汗了。

    網上第二步的做法,揉腹,即雙手搓熱,用左、右手按順時針和逆時針兩種方向各按摩30次。在實施之前,我對季澤清說道:「那個……我再掀一下你的上衣……你不要再誤會了……」

    我把雙手搓熱後,跪在他身邊,撩起他的襯衫,專心揉起他的肚子來。我對我的手法一點信心都沒有,尤其是看到季澤清更加痛苦的表情後,我用勁更沒準頭了。我一邊揉一邊問:「季澤清,你要是被我弄得不舒服了,你就說啊,可別跟我媽似的,忍了半天,還是去醫院急診室吃苦頭。」

    季澤清忽然一把拉過我,我本來跪得腳麻,被他稍微一帶,身子就往前撲了。我栽在季澤清的枕頭邊上,季澤清攬過我,手抱著我的後腦勺,把我塞進他的肩窩裡,說道:「季太太,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真的不會照顧病人。以後你也別照顧別人了。你這是給病人點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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