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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6:15 作者: 破腦袋
    我從車上下來,拿起衣服就往女廁所里走。公共廁所臭氣熏天,就像我現在糟糕的人生。

    杜文諾驚慌地在過道上踱來踱去,等我從隔間裡出去,她過來拉著我的手,說道:「冉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別人……」

    我從來沒見過杜文諾吞吞吐吐的樣子,疑惑地看著她。

    杜文諾似乎做了個很大的決定:「冉冉,你告訴我,昨晚上是你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我更加茫然地看著她。

    她說到:「你昨晚夜不歸宿時,我就隱隱覺得不對。你從來沒有留宿在外的習慣,也沒什麼夜生活,怎麼會不回宿舍呢!這他媽的怪我,心存僥倖,我要出來找你就好了。你跟我說,昨晚上要是自願的就算了,要不是,我替你找人辦了他!丫把你嘴咬破成這樣,還讓你這麼狼狽地跑出來,肯定是個變態!」

    我意識到杜文諾說的是什麼了,也好,剛好省去了我瞎編理由的精力。我繞開了這個話題,只說了句:「我的手好像快沒知覺了。咱趕緊去校醫院複查一下。」

    急急趕到校醫院,杜文諾替我樓上樓下地跑了一圈。拍片結果出來,醫生看著我腫得跟饅頭似的手,說,指骨又錯位了,重新上一回石膏吧。

    杜文諾看著我的手,臉變成豬肝色,從牙fèng里擠出話語:「畜生!」

    第23章

    在接下去的幾天裡,杜文諾難得地發揮了她的母性光輝。我享受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病人待遇。我忽然想起首映會當天的事,問杜文諾那天幹嘛去了。杜文諾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那天啊……哦,說來也奇怪啊,你們諮詢室那個王奎,突然說要為那次吵架向我親自道歉,請我吃飯。我看見未接電話里有宿舍的號碼,以為你說的也是這事兒,所以就去了。結果一到場,才發現是他獨自一個人過來的。」

    這個王奎真是採花大盜,只要是美女,他都要創造一切條件追到手。

    杜文諾接著說:「對了,那個宿舍電話是你打的嗎?有什麼事兒啊?」

    我打著馬虎眼道:「我沒打,可能是其她兩人回過宿舍,就給你打電話了吧。要沒再提,那可能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唄。」

    杜文諾點點頭,似是想到什麼,對我說道:「哦,我還沒跟你說最近的八卦呢。你聽說了嗎?那個艾香好像被人打臉了。」

    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道:「被打了?誰說的?」

    杜文諾掏出手機翻微博里的記錄:「有個人在私人微博上曬了一段 視 頻,鏡頭有些亂,角度也不是很好,只能看得到打的那個人的側影。可艾香捂著臉尖叫,還有亂七八糟的記者啊閃光燈啊什麼的。看著不像是假的。」

    我剛想接過手機看,杜文諾忽然說道:「呀,原作者怎麼刪了?現在網絡多發達,丫公關做得再好也擋不住悠悠眾口啊。你會刪人家的微博,我們廣大人民群眾會截圖的好伐?冉冉你等著啊,我給你找圖片,讓你去去霉味,舒坦一把。」

    杜文諾一邊找一邊接著跟我說:「聽說季氏集團花了大把的精力在壓這條新聞保艾香呢。有人說這是電影炒作,可真要炒作,可也太下血本吧,一部文藝愛情片,也不值得拿一線主創的名譽炒啊。只能說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艾香這種 賤 人 遲早會遭報應。」

    過了會兒,杜文諾把手機遞給我,說道:「你看,這裡有一連串的截圖。」

    我看了看,十幾張截圖沒有什麼明顯的差異,像是幾連拍,看來來自於一段極短的 視 頻。我的臉剛好背著閃光燈,所以看不出我的臉。我把手機還給杜文諾,問道:「有人知道打人那人的背景了嗎?」

    一說到這個,杜文諾兩眼放光地說道:「粉絲們已經開始在人肉了,要是人肉出來,我立馬給那人送鮮花去,我偶像啊。」

    「人肉?」我驚顫地問道。

    「嗯,當然還有一堆路人在猜打人的動機啦。還有人說艾香是別人的小三,被正房找上門揍了。我聽這理由挺靠譜的。也有聲稱現場人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繪聲繪色地描寫了一大段當時的場景。不過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我就等著粉絲人肉的結果呢。艾香的粉絲團這麼強大,香香公主被揍了,她們不得掘地三尺啊。」

    我咬了咬牙,心存僥倖地說道:「人肉哪有這麼容易。你那時在網上攻擊人家抄襲,別人也不是沒怎麼樣嘛。」

    「那怎麼一樣?我可是用光禿禿的馬甲號寫的。再說了,這事兒性質不一樣啊。網絡本身就是相互潑髒水的地方,我罵上幾句,隔上一兩天,她們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這事兒都成論壇的重點新聞了,又有憑有據的,只要用心挖掘,肯定挖掘得到。最傻的做法,就是拿著這照片問問那邊的工作人員好啦。工作人員不肯講,肯定還有一些臨時工啊,保安什麼的,流動性很大,嘴巴不牢靠,來客都有邀請函,一挖不就挖出來了。」

    杜文諾提到保安,不由讓我想到那天門口值守的河南小伙子。我只能寄希望於粉絲們專注於邀請函名單。我實在不想和艾香有任何瓜葛了。

    杜文諾收起手機說道:「要我說啊,如果那個打**手想要清淨,就跑去陌生地方躲起來,手機網絡通訊全掐斷,也甭看電視報紙什麼的了。不然看著煩心,萬一再泄露點什麼出來,可真夠受的。」

    我想起季澤清的房子,那可真是多清閒的絕佳場所,裡面竟然這個壞了那個保修,白瞎了那麼好的裝修。之前他說軟禁我十天,我以為是他說的玩笑話,畢竟他對我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扭曲到這個地步。現在看來,卻不盡然。也許在那時,他已經知道了照片外泄的事。要是我被人肉出來,難保會外泄艾香抄襲的事情。艾香是季氏集團炙手可熱的原創小說掌門人,地位可見一斑。而那天我沒有按照規定,被季澤清帶進了現場,他違紀在先,才給公司帶來這麼大的惡劣影響。從他的家當看起來,公司對他予以厚望,沒想到剛開始工作就出這麼大錯,自然要拼命彌補。

    如今我沒有乖乖地躲在他家裡避開媒體的耳目,想必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應更加與我為敵。

    我苦澀地笑。真沒想到,陰差陽錯地,我和季澤清竟走到了這番田地。他這次回國,真當不如不見了。

    我一邊修論文日子,一邊留意著論壇上「艾香被打事件」的最新發展。風向突然有了變化,大家討論的焦點逐漸從照片上的打**手轉移到了艾香的抄襲事件。越來越多人開始扒皮艾香的作品。雖然《跪著愛》沒有明顯的抄襲片段,可其他作品裡,複製粘貼整合的內容多不勝舉。網友們在某論壇上,上傳了相似度極高的作品對比,被眾多論壇瘋狂轉載。艾香的粉絲們有的倒戈,有的負隅頑抗,可打**手的事卻漸漸消停了。我有種死裡逃生的慶幸,哪曉得那只是冷空氣前的燥熱罷了。

    到了事件發生的第七天,艾香突然發了一條微博,上面書寫到:「活在這個圈子裡,縱是打碎了牙齒,也要和著鮮血咽下。我向來以積極、善意的心態面對各種懷疑和謾罵,卻不料我的沉默只讓我愛的人對我失望。既然如此,那我在這裡就正式邀請最先說我抄襲的兩位讀者,如你們有證據指出《跪著愛》抄襲,那我便退出文化圈。如沒有,還請各位惡意中傷的人罷手,還我清淨。」

    如果只是文字也便罷了,可微博附上了我和杜文諾的兩張入學近照,直接導致轉發量呈井噴之勢。過了不到十分鐘,艾香刪除了這條微博。可就像杜文諾說的那樣,網友們的截圖習慣很好,雖然原作者刪了,我和杜文諾的照片在各個BBS、各家微博上傳開了。

    一切變得失控了。不僅是我,這下連杜文諾也拖下了水。

    不久,杜文諾就衝進宿舍,說道:「冉冉,你看新聞了嗎?我手機都被打爆了,操!丫怎麼這麼不要臉啊!丫就是知道咱沒有證據,才敢這麼放肆的!你看丫偷換概念,轉移矛盾真有一套。難道《跪著愛》沒抄襲就能證明別的作品沒問題了嗎?丫是公眾人物,居然明目張胆地貼照片,真是沒底線的無良啊!」

    看來艾香是鋌而走險了。上次我威脅她時,其實並不知道怎麼揭發她抄襲的事情。她那時也是壞事做多了,被人一嚇就沒了主意。現在她想通了,我口說無憑,粉絲信她還是信我,一目了然的事。

    杜文諾氣沖沖地在宿舍里不斷低吼。

    我看了看她,說:「你前兩天不是說,要和你媽出國購物慶三八嗎?你要不提前過吧,正好趁這段時間出去躲躲,避避風頭。」

    「我幹嘛躲?」杜文諾說道,「我躲了豈不是承認丫有理了?我沒說謊,我不躲。丫才要逃跑呢。」

    我站起來,嚴肅地看著她,說道:「上次你不是說那個打**手是你的偶像,如果你是她,就找個地方清淨,免得被人人肉了嗎?難道躲避就是做縮頭烏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看你那時挺理智的,別一輪到你頭上了,你就感情用事了啊。這種事情也是空穴來風,避過一陣就好了。」

    杜文諾有點被我說動,她問道:「那你呢?」

    我說:「我也躲,可我沒那麼多錢陪你去國外。我去山溝里蹲著,正好可以專心修論文。」

    杜文諾點頭。

    我說:「你機票訂了嗎?」

    「嗯,本來是後天晚上的飛機。」

    「改簽吧。今晚走,來得及嗎?」

    「這麼著急?」杜文諾看著我說道。

    「越早走,越安全。別到時在機場還被人*****了。趕緊吧。」我頓了頓,說道,「文諾,對不起啊,害你跟我一塊兒受苦了。」

    「說什麼呢。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就是看不慣那個*****。」杜文諾說道。

    幸好不是忙季,航班改簽很順利。杜文諾連騙帶哄地把她母親送上了飛機,臨走前囑咐我也趕緊跑路。

    我點點頭。

    第24章

    回到宿舍,打開電腦,我看見已有眾多人在討論我和杜文諾的過去。我的微博因為僅有一條內容,大家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杜文諾身上。三人成虎,杜文諾因為其美貌,被描繪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風塵女子。甚至憑著杜文諾在私人微博上曬的幾張背名牌包包的生活照,就有人牽強附會地說她被人*****。杜文諾本來說話就不過腦子,微博上的幾條無心之作,被路人緊緊咬著不放,說她三觀不正,丟人現眼。各種難聽的話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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