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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6:15 作者: 破腦袋
    「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不是跟你說了嗎?找不著你,跟你找我的情況一樣啊,黃城那邊沒留你的資料,我也沒有你的聯繫方式。」他一邊擦我嘴,一邊垂著眼說道。

    騙子!這不是我的小結巴。

    我甩開他的手,說道:「我吃飽了,咱走吧。」

    季澤清從抽屜里拿出幾盒藥,說道:「幸虧讓醫生多開了幾副放我這裡,把藥吃了再上路。」說著他按照上面的說明遞我藥片。

    唉,我真是搞不清楚,眼前的人怎麼一會兒是滿嘴謊言的季澤清,一會兒又是老實巴交的小結巴。轉換起來還是這麼的迅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雙重人格?王奎你趕緊來收了他,把他寫進你的心理學論文去!

    第19章

    到了電子商城,季澤清堅持送我進去,又堅持替我買手機和手機卡。我扭頭看他:「你是想*****我啊?」

    「你是我太太,四年前就被我包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養。現在回來養你了啊。」季澤清笑著說道。一笑起來,英姿更是逼人,惹得賣手機的小姑娘頻頻按錯刷卡機上的數字。

    我抓狂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季澤清,你喜歡我嗎?」

    季澤清愣住了,問我:「那你喜歡我嗎?」

    「看什麼玩笑?」

    季澤清說道:「那你問我幹嘛?」

    「那我們為什麼不離婚?」

    季澤清終於失去耐心,在旁邊說道:「紀晴冉,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太多次。我最後再說一遍:結婚隨你,離婚隨我。這叫公平。你再說離婚,我就把我們的結婚證海印成宣傳單,保證你們C大人手一張!」

    「你這是法西斯!」

    「你當初不法西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季澤清針鋒相對地說道。

    「你去美國,不僅把舌頭捋直了,還把中國話說得這麼溜兒啊。搞得這麼勵志,美國人民怎麼不把你留在美利堅!」

    「我愛國啊。不跟某人似的,吃中國的米喝中國的水,然後全家叛國逃到美國給美國人民增加生產總值去。」

    他說的每個字都直刺我心臟。我吼道:「你說誰叛國啊,你給我說清楚!」

    「我愛說誰就是誰。賴昌星行不行?」

    「賴,賴你媽個頭!」我徹底被他的無賴樣子激怒了,拿著新買的手機朝他劈頭蓋臉地砸過去。於是,我看見季澤清腦門上有一道鮮血順著額頭和眼角淌下來。

    我忽然慌了,連忙踮著腳,捂住他額頭道:「喂,小結巴,你怎麼啦?」

    「你----你謀殺親夫啊你!」季澤清一臉痛苦地說道。

    我說道:「趕緊去醫院,快快!」

    季澤清撫著額頭問我:「會開車嗎?」

    我搖搖頭。

    季澤清嘆了口氣,一手按住腦門,一手拉著我進了車,自力更生地驅車往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到了急診室,醫生替他消完毒說道:「擦破皮而已,這裡毛細血管分布比較密集嘛。」

    「這個我已經懂了,我是說需要fèng針嗎?」我急忙說道。

    醫生看著我說:「說了就是擦破皮而已,你想讓我fèng兩針?」

    我連連搖頭:「我就怕你們醫生說話大喘氣。之前也有醫生說我擦破皮而已,然後給我來了兩針,疤還在這兒呢。」我擼起劉海給醫生看。

    醫生說道:「喲,你倆的傷口怎麼是同一個地方啊。還好,他比你幸運。平時飲食注意點就成。」

    季澤清涼涼地看了我一眼:「紀晴冉,你要不要再補上一刀,讓醫生給我fèngfèng?咱搞個情侶疤唄。」

    「你丫神經病!」

    季澤清得理不饒人,一臉促狹的表情說道:「你都為了別人差點謀殺親夫了,我要不做點記號給別人看,我怕老婆跟那人跑了,我都不知道。」

    「季澤清!你有完沒完啊!」我忍無可忍地罵道。

    兩人吵吵嚷嚷地從醫院出來。在醫院門口,我特意看了看我倆這身傷勢,想起幾年前,我們換了個個,也是這樣從醫院裡走出來的,不由又是一番感慨,當初小結巴待我真是……

    「我當初待你好吧?」季澤清說道。

    我被他嚇了一跳。這人有讀心術麼?

    我剛想說點什麼,季澤清眨著眼睛說:「當時你還死活讓你同床,唉,這麼熱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結果一醒來,你抱我抱得那叫一個緊啊。這麼說來,我是當代的柳下惠啊!」

    我本來還有點柔軟的心思,被他這麼一說,立刻說道:「你丫那是性無能!」

    「你再說一遍!」

    「美女投懷送抱,你坐懷不亂那就是性無能!」

    「你再說一遍!」

    「性無能性無能性無能!你要我說多少遍都行!」

    男人的這種玩笑真是不能亂開!剛才再怎麼吵,季澤清還能拌拌嘴就過去了。一說到性無能,季澤清一把拖著我的手往車上走:「天下還有老婆在外面罵老公性無能的!你還敢在醫院門口罵!紀晴冉,你有種!不是說我性無能嗎?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抓著車把上,喊道:「你幹什麼!」

    「做證明題啊!」季澤清拽緊我的手痞痞地說道,「怎麼,怕了?」

    「流氓!」

    「我還沒流氓呢,你就說我流氓?」

    「禽獸!」

    「那我過會兒禽獸給你看?」

    百毒不侵啊,臭小子!我忽然嚷道:「唉呀,手好痛。」

    季澤清哼道:「別裝了。」

    「唉呀,真的好痛。剛才左手石膏刮著車門了,好像傷著軟組織了……唉呀,痛死了……」

    季澤清轉過頭來,看著我,似乎在辨別真假。

    我吃痛地喊:「唉,我要回醫院,不行了,趕緊讓醫生給我重新上一下石膏。唉呀……」

    季澤清終於鬆開了我的右手,躬□來看:「哪裡痛啊!」

    「我讓你性無能!」等他一鬆開,我狠狠地朝他襠下踢了一腳,然後我飛奔出去,鑽進一輛計程車里讓師傅趕緊去C大了。

    我回頭,看見季澤清蹲在原地,不由心情大好。

    居然敢提當初同床的事!我讓你老婆一輩子都是處女!不,我是說,以後的老婆!哼!

    司機問我:「姑娘,啥事兒這麼開心啊?」

    「哦,生活有樂呵的事兒唄。」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也是那種瘋瘋癲癲的孩子,跟我們家閨女一樣,都是開心果兒啊!」師傅在觀後鏡中看著我說道。

    我忽然不說話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能被人誇成開心果,那個曾經獨來獨往,不喜交際,曾經以為被全世界拋棄的人,那麼孤獨的三年初中,那麼黑暗的三年高中,那麼荒唐的一年復讀,好似從未褪色。大概季澤清生來就是讓我例外的。不管是當初的小結巴,還是現在的臭流氓,都能讓我性情大變,神奇地將我最陌生的一面翻出來。

    他是我的大克星。

    回到宿舍,我才意識到,我的書還在季澤清的車裡。我從原來的極樂世界一下子跌到地獄裡。這下,季澤清非得拿這幾本書大做文章不可了。

    我查了查圖書館的規定,市面上可買的書籍原價賠償,市面上買不到的書籍則按10倍原價賠償,若早於90年出版的書,則按100倍賠償。我算了算,我大概需要賠三千塊錢左右。這差不多耗去我三四個月的生活費。

    是向季澤清低頭道歉,還是打腫臉充胖子,我糾結起來。

    為了修改論文,我索性搬了筆記本去圖書館的庫本閱覽室,一邊看書一邊改。圖書館幾點關門,我就幾點出來。我想清楚了,論文不能耽誤,但借的書還有一個月的有效期。在這一個月里,萬一佛光普照到季澤清,他福至心靈地送書回來也未可知。

    庫本閱覽室里的某本書上說:不用憂鬱過去,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不要擔心未來,因為事情還沒有發生,不用憂慮現在,因為該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

    這句裝逼的聖言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讓我們優雅地做鴕鳥吧。我決定鴕鳥幾天,再看情況而定。

    我在圖書館裡駐紮了好多天,季澤清一直沒有來找我。當然他想找我也很難。新款手機在購買當天被我砸壞後,我還沒來得及出去修。我不在宿舍,季澤清更不可能找著我了。

    我想他還不至於上趕著給我送書過來,消氣的時間怎麼也得一兩周的,所以我沉住氣,在圖書館裡勤勞改論文。因為太過投入,差點忘了杜文諾的事。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是《跪著愛》首映會的晚上了。我拿宿舍電話打杜文諾手機,她沒接。我有些不安,上網看了看艾香的微博,看見那條道歉的微博下,粉絲們除了一致讚美艾香的大海胸懷和聖母愛心,便是對我和杜文諾的同仇敵愾和惡意謾罵,甚至有「你要敢去我就敢砍」之類的偏激言論。

    我連忙出門打了個車,奔赴首映會的地址。我特別後悔沒有及時去修理手機,現在沒法和杜文諾實時聯繫,也不知道她安不安全。

    首映會在C城的大禮堂進行。等我到了禮堂門口,才知道要憑邀請函才能進入。我在門口焦急地往裡面看。我問保安,有沒有一個大眼睛,高鼻子,腿特別長的女人進去。結果保安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我昏死過去。

    保安一口河南口音:「俺哩娘,黑上來滴都斯那樣滴。恁嗦哪個明星?」(我的媽呀,今天晚上來的都那樣,你說哪個明星啊?)

    要是這麼多明星在,應該來了不少媒體,杜文諾這張嘴什麼話都敢放,萬一被人砍了,不僅上社會版面,還能上她夢寐以求的娛樂版了。

    我急得和河南保安商量,人命關天的,讓我進去看一眼就成。保安盡忠職守,一點都不給我留商量的餘地。我和保安兩人眼瞪眼,最後我敗下陣來,只好蹲在一角,唯獨指望著杜文諾晚到或不來了。

    就在我愁雲密布時,季澤清出現了。今天的季澤清穿得很是時髦,白襯衫配休閒版的黑西裝,藍色的斑點領結很是俏皮。下面是九分褲,露出性感的腳踝,光腳穿的皮鞋是紅棕色的,鞋尖復古,像是威尼斯船一般微微翹起。他像模像樣地戴了一副黑色眼鏡,跟準備走紅地毯似的,雙手插兜走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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