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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5:15 作者: 子非狐
「操,都是廢話。」楊偉泄氣兒似的沒勁,捏巴捏巴苑陽的肩,「你小子跟人兩年多同班,就知道這麼點兒?」
苑陽偷偷給梁越遞了個眼神,梁越也正使勁兒的憋著笑,倆人心照不宣。
楊偉這狀態,看來不是要找郝甜麻煩,而是被郝甜上次那麼一揍,給揍出好感來了。
可惜,苑陽對郝甜也不是特別了解,畢竟他從來沒研究過女生,能知道的也都是一些大面上的東西。
比如,郝甜長相雖然屬於甜美那種,但性格卻反差似的像個直爽的男生。
偉哥這樣的極品,對上郝甜這種霸氣女班長……
苑陽和梁越眼對眼的瞅,心裡卻都是呵呵呵,倆壞小子一致認為,偉哥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陳醒的樂器店從裡到外變了個樣,招牌上一行利落的銀色大字『軌跡琴行』。
店名挺搭調,門面裝修的也挺個性,清一色磨砂銀灰,犀利又冷靜。
左邊是家墨綠色蛋糕店,乾淨雅致。
右邊的小賣部就差了太多,大開的兩扇門上掛滿了不知道是食品還是玩具什麼的一堆物件兒,隔年風吹的一層灰,老舊的招牌剛剛亮燈,上標四個大紅字『日鬼超市』。
再看,原來是倆字的一半不發光了,原名其實叫明魅超市。
陳醒因為有輕微潔癖,軌跡琴行被他整的特別乾淨,台階上都反著亮光。
現在店門大開著,暖黃色燈照的整個店裡亮堂堂的。
苑陽他們走到跟前,就看到店裡不止陳醒,還有另外三個人。
亞麻色捲髮的李非,髒辮女孩姚蔚然,還有一個男生看不太清楚。
陳醒大老遠見他們三個來了,起身迎了出來,「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過來了。」
「給你定花籃去了。」梁越笑著解釋。
三人進門,認識的互相簡單打了聲招呼。
苑陽跟李非他們不熟,就跟在梁越後邊,朝他們點下頭意思意思,算是見過。
朋友見面幾句慣常的廢話寒暄完,陳醒讓坐,苑陽就坐去了一條長沙發上。
他頭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玩,不太習慣,再加上他本來性格就偏冷,這裡又有幾個不熟悉的,所以也不說話,沉靜的坐在沙發邊上看著他們。
「哎梁越,陳醒說你不玩貝斯了?」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男生開口問了一句。
苑陽看向問梁越話的男生,原來是那晚他們賽單車時,給他們掐秒表的那個玩滑板的。
那天沒細看,今天看的清楚,男生濃眉大眼,高鼻樑方臉,長的挺硬。
第一直觀感覺就是個硬,除了硬,苑陽暫時沒想到別的形容詞。
梁越把書包撇在沙發上,回頭朝那個男生擺了擺手,「沒空玩了,再說上次替你貝斯出了錯,差點沒被陳醒給我罵死。」
一旁的姚蔚然哈哈大笑起來,「別提了,梁越那精神錯亂式的一蹦,調兒都跑他姥姥家去了。」
提起那天的一蹦,陳醒意味深長的看了梁越一眼。
他記得梁越跟他說過,那一蹦的原因,是因為看到了苑陽。
陳醒勾著嘴角笑了笑,沒揭穿他,而是朝沙發這邊走過來,大概是想坐在苑陽身邊。
梁越也注意到了陳醒的舉動,忽然回手推了把苑陽,「往邊上坐坐。」
苑陽是個被蒙在鼓裡的,所以什麼都聽不出來,也看不出來,梁越讓他挪地方,他就聽話的坐去了沙發邊上。
梁越一屁股坐在了中間。
陳醒一看他想坐的位置被梁越給占了,倒也沒多想,轉身去了苑陽旁邊站著,抬手按在苑陽肩上,「你不說來找我玩嗎?怎麼也不見你過來。」
苑陽抬頭看他笑,「最近在忙著補習,有空我肯定過來找你。」
梁越眼角餘光暼見倆人親切的互動,心裡一陣酸水水都冒了泡,不行,得想辦法給倆人弄開。
梁越百爪撓心似的想招,一抬頭正好瞅見對面汗津津的楊偉,立刻靈光一現,忽然站起身指著楊偉說:「哎偉哥,瞅你一腦門汗,還不趕快找個紙巾擦擦。」
楊偉摸了下腦門,還真是一層汗,都怪梁越他們非讓他走著來,這一路累的他不輕,「哪兒有紙巾?」
「櫃檯里。」梁越指了指櫃檯,楊偉沒頭沒腦的就朝櫃檯奔過去。
陳醒本來正和苑陽說話,忽然眼一瞪,「偉哥,別給我禍禍櫃檯,我給你拿!」
說完,陳醒趕緊拋下苑陽,跑回了櫃檯。
這可是他的私人領地,潔癖勁一上來就得消消毒的,可受不了一身汗的楊偉鑽進來禍禍。
梁越小伎倆得逞的抿著嘴偷笑一聲,痛快的又坐回沙發上。
李非大概是他們幾個里最會裝酷的,總是一身黑不溜秋的行頭,始終冷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冰茬臉,看人的目光也很少用正眼。
他默不作聲的看了一會兒這群人,從吧檯邊拎起把電吉他,拖著長線坐去了沙發的另一邊。
細長的手指撥了幾下吉他弦,爽快的旋律就響了起來,還挺好聽,李非大概是在用這吉他聲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我操,陳醒,你這兒還賣進口的Fender?」梁越吃驚的摸了摸李非手裡的吉他。芬德,美國貨,世界知名的吉他品牌。
守在櫃檯里的陳醒笑了一聲,「我哪兒有錢,那是人李非自己的,姚蔚然給他新買的。」
「我說呢,怎麼沒見過這把新Fender,真帥氣!」梁越驚嘆一聲,回頭看向姚蔚然,「這把得五六千吧?大款啊你,還缺抱大腿的嗎?」
姚蔚然穿著黑色絲襪的胖腿兒朝梁越一伸,眼神撩人,「小越越,來抱,抱舒服瞭然姐,給你買把上萬的。」
「算了,我怕李非一吉他拍殘了我。」梁越笑著,轉臉看了看苑陽。
苑陽朝他彎了下嘴角,沒說話。心裡卻有點膩,個不要臉的梁越,又他媽瞎勾搭,氣死人了。
「我哪有錢?」姚蔚然靠在貨架上,瞅一眼李非說:「他喜歡,我就攢錢買給他,為了這把Fender,我吃了兩個多月的土豆。」
李非挑挑嘴角若有似無的笑了聲,沒搭理她,反而好奇的指了指沙發一旁的苑陽,「哎,你是玩什麼的?」
「他不玩這個,他跟咱們不是一路人。」梁越截走李非的話茬,坐直身子,正好把兩邊的李非和苑陽視線隔開。
李非不置可否的哼笑一聲,沒說話。
梁越故意隔開了苑陽和李非的接觸,他也不打算讓他和姚蔚然熟識。
甚至連那個長的很硬的滑板男叫什麼,他都沒給苑陽介紹。
他不想苑陽太過接觸這個圈子,因為這個圈裡的人,太亂。
今天這個跟那個好了,後天那個跟這個睡了,亂七八糟的,連梁越都理不清楚,更別說讓沒什麼社會經驗的苑陽摻和進來。
苑陽倒也沒多想,他和這些人做不做朋友無所謂,畢竟他又不會玩音樂,不過是衝著梁越和陳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