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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5:15 作者: 子非狐
    「我,老師我。」梁越站起來,舉著剛填完的卷子,飛快的走到教室前面,放在了講桌上。

    迷死人拿起梁越的卷子認真看一遍,忍不住翹著嘴角笑了,「稀奇啊,今天你們班有兩個作業卷滿分的,一個苑陽,一個梁越。」

    啪!

    不知道誰帶頭拍了下手。

    靜音了一秒後,啪啪啪啪,滿教室都是鼓掌聲。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互動能治空虛寂寞冷?

    第6章 骨氣呢

    迷死人嘴角還翹著,笑意卻沒了,眯起眼睛沉聲說:「兩個滿分就得意忘形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一個肯定是抄的,一個是剛剛才寫完的,要較真,倆滿分就是倆零蛋。」

    教室里原本一片揚著的精神臉,現在全換成了黑黑的腦瓜頂,果然一切作弊的行為,都瞞不過老師的火眼金睛。

    不,是老師千錘百鍊出來的專業精明。

    迷死人哼哼著笑:「怎麼都跟做了賊似的,骨氣呢?」

    「吃了。」角落裡有人小聲接了句。

    四周圍一片繃不住的漏氣聲。

    迷死人無奈的笑了,「哦,咽的下去就行。」

    照例被損了一通,但美7班能出滿分卷還是比較難得的,迷死人已經很舒暢了。

    這讓她有種功夫不負有心人的滿足感,破天荒沒有點名懲罰學生,而是迅速的發回作業,開始講課。

    苑陽把英語課本戳起來,趴在課桌上閉了會眼。

    他有點服氣梁越,幾分鐘的時間,竟然填了個滿分的作業卷子。

    和他這昨天費勁抄的假滿分一比,梁越簡直是玩與學兩不耽誤,優越的有點過份了。

    梁越也戳起了課本,卻是躲在後面偷偷的在吃早餐。

    最後還從書包里揪出一袋純牛奶,不出聲的使勁嘬吧了幾口。

    特長班上午的課程基本上都是文化課,到了下午,大多換成專業課。

    中午不用回家,苑陽在食堂里打了份炒米飯,吃的飽飽的,提著畫具去了畫室。

    美7班的畫室很大,所以規劃成了兩個部分。

    一部分帶桌椅,用來自由發揮創作,一部分架著畫板的空地,用來練習考試必考的基本項。

    苑陽一進門,先看見了班長郝甜。

    郝甜正貓腰站在畫室的一角,認真擺列著一組幾何石膏模型。

    這是他們下午的素描課上要練習的繪畫道具。

    斜對面坐著的梁越,認真的擰著畫架上的螺絲在調試畫板的高度。

    郝甜把石膏模型調了調前後位置,站遠點瞅了瞅,轉頭問梁越:「梁越,你畫過素描嗎?」

    梁越笑了,「你猜?」

    「我猜你肯定畫過,高三才轉來我們班,要是沒點基礎,那你危險了。」郝甜有理有據的分析說。

    梁越只笑不說話,麻利的調整好畫板,又從筆盒裡拿出刀片,一下一下的削鉛筆。

    郝甜湊到他跟前,叉腿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瞅著他的熟練動作,「梁越,你手真好看。」

    「班……長……」梁越拉了個帶笑的長音,求饒似的說:「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誇你還不行?」郝甜直爽的笑了兩聲,忽然又正兒八經的問:「梁越,我不明白,你學習成績那麼好,為什麼要從普高班轉來特長班?」

    梁越也不抬頭,還是一下一下的削鉛筆,「我喜歡油畫。」

    郝甜納悶的又問:「你家裡不攔著你?」

    梁越反問:「我自己選的,為什麼要攔著?」

    郝甜愣了。

    不遠處的苑陽也愣了愣。

    在苑陽看來,這是多麼任性的一句話,放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會有可能。

    梁越竟然可以選擇自己想走的路,沒人攔著。而他,卻只能走別人為他安排好的路,沒得選擇。

    完全不同的境遇,完全不同的生命軌跡。

    苑陽忽然覺得他和梁越,一個是地上跑的土雞,一個是天上飛的鵬鳥,差太多。

    「苑陽,」梁越突然轉過頭來,問了苑陽一句:「你擅長畫哪種畫?」。

    苑陽安靜的收拾著畫具,簡單回了兩個字:「國畫。」

    「厲害了。」梁越朝苑陽豎了個大拇指,讚賞的說:「我對國畫一竅不通,有機會得和你學學。」

    郝甜插嘴說:「梁越,你別看苑陽學習成績不行,他的國畫可是有大師指點的,確實厲害。」

    苑陽興致索然的掃他們一眼,沒接話。

    梁越忽然又問:「對了苑陽,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是你爸嗎?氣質真好。」

    苑陽手一抖,剛拿出來的鉛筆掉在地上,戳斷了筆尖。

    他盯著那根鉛筆愣了愣,一言不發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畫室。

    「梁越,別提他爸!」郝甜趕緊提醒梁越。

    梁越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郝甜嘆了口氣,同情的說:「他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他爸出車禍沒了。一提他爸,他就暴怒,你剛來不知道,以後千萬注意。」

    梁越望著苑陽走出去的門,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點了點頭。

    夏未初不是他爸爸,夏未初是間接造成他爸爸出事的元兇。

    如果不是夏未初一定要他爸在下大雨的深夜,趕來南英市給他搞畫展的作品配稿子,他爸也不會出交通事故,自此陰陽兩隔。

    所以從那天開始,苑陽就不願意再叫夏未初一聲舅舅。

    他應該是恨夏未初的,他不想聽到夏未初說話,不想看到他,但他又不得不寄宿在夏未初的家裡。

    因為這是他親媽歇斯底里哭給他的生存方式,他抗拒不了。

    苑陽驟然孳生的怒意,差點控制不住在畫室里發飆,可他清楚同學們沒人欠他的,對無辜的同學發飆,只會讓大家對他越來越疏遠。

    然而,這股怒意一旦被點燃,很難熄滅。

    他沿著藝高摟二樓的走廊來回暴走一圈兒,差點撞到去音6班補英語課的迷死人。

    「苑陽。」迷死人叫住了他,沒理會他的情緒不對,而是直接問他:「老實交代,昨天的作業,是誰教你寫的?」

    苑陽努力壓制心裡的暴躁,卻還是有點意氣,作業本來就不是自己寫的,他不屑撒謊。

    更何況現在問他話的,還是總愛拿他當反面教材的迷死人。

    苑陽的倔勁一上來,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反感。

    比如有人說他爛,那他就爛到底給那人看,就算是中間後悔了,他都絕不回頭。

    所以,苑陽窩著火,越過地鐵里發生的那件事,把丁媛媛幫他寫作業的事,清清楚楚的交代了個乾淨。

    「高三3班的吧?」迷死人點頭確認,「好,那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回頭我跟你們班主任李老師說一下。」

    迷死人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美7班班主任李新澤,苑陽這才冷靜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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