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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存款，還能支撐開學前兩個月，等開學尾巴好了，多去貓咖兼兼職，差不多就能賺回來。

    沈冬冬嘆氣。

    不過沈冬冬很快又發現了新問題。

    貓貓必須垂著尾巴，不能纏在腰上，可雞毛撣子大尾巴露在外面，存在感是很強的，光長度就幾乎拖地。

    沈冬冬又不能變成小貓咪跑酷，在家裡快無聊死了，每天眼巴巴地看著盛見野出去買飯買菜。

    「盛見野，我也想逛超市。」沈冬冬靠在廚房門外，看著盛見野咣咣燉排骨，很不滿地哼唧。

    貓忽然靈機一動道：「嗷對，你爸爸開沒開超市啊盛見野？你們應該有什麼黑卡之類的吧？有沒有包下超市一小時不准營業的特權，然後我們就可以去逛啦？」

    「……」刀差點切了手。

    他用手背揉了下臉，唇角浮現極其無奈的笑意，忽然有種幼師帶娃的感覺，每天都要認真回答寶寶的胡思亂想。

    「你腦袋瓜里都裝了什麼啊冬崽，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嗎？你要真想出去玩兒，那也有辦法。」

    「什麼辦法？」貓貓眼睛一亮。

    盛見野聳聳肩：「正好是冬天，穿個長款大衣不就行了嗎？弄個到腳踝的，誰都看不見。」

    沈冬冬：「啊，但是我沒有大衣，那個好貴啊。我都在網上買六十塊的棉服，特別暖和。」

    盛見野又差點切到手。

    「……多少錢？」

    「六十塊啊！給你連結。」

    盛見野深吸一口氣。

    難怪從洗衣機拿出來跑棉，還得手動擀回去，一擀就是半小時。

    不行，他要努努力。

    使勁兒攻略一下小貓咪，趕緊領回家好好養，這還了得？

    貓貓自己過得馬虎，大大咧咧不在乎，心疼的是他。

    -

    第二天上午。

    盛見野找了個大衣給沈冬冬套上，是他高一時候買的，可沈冬冬穿起來，還是像在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袖子多出一隻手的距離，大衣墊肩耷拉地幾乎豎著了，長度也快到腳跟。

    沈冬冬覺得很丟人，可是為了出門，丟就丟吧！反正第一站就是去買個合適的大衣。

    貓貓又要撒錢了，嗚嗚。

    經過一家看起來就很貴的奢華店面，盛見野抬腿就想進去，小窮貓趕緊拉住他袖子。

    「別啊，我買不起。」

    貓貓壓低聲音，不想被站在門口熱情微笑的導購員聽到。

    盛見野：「用你花錢？哥給你買，都快過年了，你不得買套新衣服啊？當送你的過年禮物。」

    貓貓愣住。

    回過神來，已經被盛見野拉進店了，讓導購員幫忙推薦點兒大衣。

    沈冬冬稀里糊塗地抱著兩件大衣和內襯毛衣，被推進了換衣間，盛見野也挽著衣服擠了進來。

    貓貓像個洋娃娃，被盛見野翻弄著換好一套又一套，再拉出去照鏡子。

    鏡頭裡的十指拘束地絞緊，身體緊繃，被盛見野捏著肩膀強行放鬆，抿著唇怔怔看向鏡子裡的他。

    夾雜白絲的柔順黑髮被精緻的棕色毛線帽蓋住，他身上是質感很好的昂貴羊毛大衣，穿著特別合身也很好看，店內乾燥的空氣溫暖又和善。

    好奇怪的感覺啊。

    貓貓好像看到了電視劇里那種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什麼苦都沒吃過，在鏡子裡朝他笑。

    這真的是他嗎？他該站在這裡嗎？

    盛見野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彎著腰與他視線平行，和貓貓在鏡中對視，兩人似乎親密無間。

    「喲，挺好看。」

    沈冬冬望著盛見野，眨了眨眼，忽然滾了眼淚下來。

    「？」盛見野眉頭微跳，知道小貓臉皮薄，趕緊攬著他肩，把人帶回了試衣間，彎腰給貓貓擦掉眼淚。

    沈冬冬也挺懵的，覺得複雜傷感來得莫名其妙，下意識抬起用大衣袖子用力擦眼淚。

    擦乾不多的淚水才尷尬地想起，這是店裡的衣服，吊牌還掛著呢。

    「沒事兒，買了。冬崽喜歡得都哭了，哥能不買？」盛見野拍拍他肩。

    沈冬冬搖頭：「你別給我買這麼貴的，穿著不自在，氣質也不符合啊……我還是喜歡在網上買的那些，更適合我，穿起來也不心疼。我不要了。」

    「怎麼不適合？」盛見野摘下帽子，揉了把貓咪柔軟耳朵，「這衣服就是給你量身打造的，誰穿都沒你穿好看。」

    沈冬冬還是不願意。

    盛見野緩慢舔了舔後槽牙，捻起貓貓下巴，湊近了壓低聲音道：「我說要就得要。冬崽，你越來越抗拒我給你買東西，嫌棄哥了？」

    「不是，沒有嫌棄。」沈冬冬有點急眼地解釋，但肩膀又耷拉下去，聲音低下，「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不管怎麼想，我都沒有理由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但要是今天是老闆給我買的話，我肯定會特別開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盛見野愣了下。

    一瞬靈感在腦海中閃過。

    他忽然意識到，貓貓雖然懵懂，可或許比他要更早地把兩人視作完全平等、可以平行交流的人類個體，才會偶爾這麼彆扭。

    這是滋生更深層次感情的基礎。

    也是兩人，逐漸脫離對正常人來說畸形的主人與寵物感情關係，最重要的一步。